第三十二章 雷雨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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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做完解释的武藤濑人这才从帐篷中出来。

天上的雨也从蒙蒙细雨转变成了倾盆暴雨。

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轰隆的雷声。

夜空中雷蛇乱舞，电网交错。

这种天气可不利于明天的决战，不过要是因为下雨就能避免战争那就好了。

注视着夜空，武藤濑人惆怅想着。

对于战争，他就像在二十一世纪小时候对于去上学那样心生抗拒。

只可惜，战争是集体的决定，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唯一能决定也只有今天回去是吃点干粮，还是什么都不吃就倒头睡觉。

下雨天还真是烦人，尤其是他不得不在泥泞路上行走的时候。

算了，还是快回帐篷休息吧。

低着头，武藤濑人快步走着。

踏踏踏~

面前响起慌乱的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他抬起头，正对面跑来一位背上插着两根苦无的黑衣忍者。

“快让开！”

他挥臂怒喊一声。

武藤濑人看到他如此焦急，于是侧身让开。

这位受了伤的忍者飞一般从他身旁穿过，又迅速冲进会议室帐篷当中。

发生什么事了？居然如此着急。

武藤濑人心生好奇，他稍稍走远，动用查克拉悄悄窃听。

帐篷内，水户门炎看到黑衣忍者浑身是伤冲了进来，他赶忙替他拉来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不用了，水户大人，转寝大人，我们刚刚在巡逻途中遭遇草忍暴起突袭，从俘虏口中，我们打听到一项重要情报。”

黑衣忍者抓住椅子靠背喘了两口，缓过来后他这才着急禀报。

“别着急，慢点说，什么情报？”

转寝小春走到他旁边替他摘下苦无，并动用掌仙术为他治疗。

“岩忍，岩忍大部队不知出何原因正在全面后撤，草之国境内只留下一部分不愿撤退的岩忍和草忍还在留守，至于袭击我们的草忍则是不甘心村子被毁前来找木叶复仇的。”

黑衣忍者语速飞快，听得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一阵心惊。

身为土之国岩忍村的老对手，他们深知岩忍领袖三代目土影大野木的性格。

他性格坚韧，为人强硬。

由他领导的岩忍大军，更是像一块难啃的顽石硬骨。

自第一次忍界大战以来，岩忍大军还从未有过突然撤退的先例。

这是岩忍村的请君入瓮之计吗？

他们怕是疯了才会使用这种计策，草之国是土之国的亲密盟友，这种情况下撤退对土之国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这么推断的话，那大野木撤退的原因或许就和正在门外偷听的那小子有关了。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抬头对视，她给了个眼神，示意水户门炎把武藤濑人给叫进来。

水户门炎点头表示明白，他掀开帘子，冲着远处偷听的武藤濑人呼喊一声。

“外边凉，你进来听吧。”

“啊，那个……我就稍微听一下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武藤濑人心知不会有好事发生，他挠头一笑转身这就要走。

不等他抬腿移动，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转身向着帐篷走去。

下落的雨水打在连接他和水户门炎手指的查克拉丝线上。

幽蓝发光的查克拉丝线看得他阵阵心惊。

这要是在战场上被人控制住了，那他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些个老忍者果然不能小觑，还是乖乖听话吧。

“你先把我解开，我这就过来。”

武藤濑人无奈叹息。

“这就对了嘛，快进来吧。”

水户门炎切断查克拉供应，武藤濑人得以恢复自由。

他顶着湿漉漉的脑袋从水户门炎身旁穿过，看了眼那位盯着他不放的黑衣忍者一眼后就自行退到一旁噤声不语。

转寝小春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治好了忍者的伤势。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的情报为村子立了大功，关于遇袭详情，还希望你总结到任务卷轴上面，回去后我会将它收录起来。”

她拍了拍黑衣忍者肩膀，面露和善微笑。

“是，我一定会好好总结的，一切为了木叶。”

忍者躬身感谢，拿起从他身上拔下的染血苦无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转寝小春眯眼笑着走到武藤濑人身旁。

“坐吧，木叶的大英雄。”

她为武藤濑人拉来凳子，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了下来。

“顾问大人，你们还有什么事吗？天色不早了，我觉得我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武藤濑人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来，却又被走来的水户门炎给重新按着坐了下来。

两位顾问一左一右站他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木叶火影呢。

如此殊荣他可承受不起，当火影的下场可没几个好的。

他调动查克拉强撑着站起身来，纵身一跃跳到桌子对面和两位顾问相对而立。

“我说两位顾问，我只是不经意听了点东西，要骂要罚还麻烦你们快一点，不要跟我搞这些绕绕弯弯的，让我搞不懂你们的意思。”

武藤濑人按着桌子，气势慢慢软了下来。

系统冷却时间未到，他自身实力又远不及两位高层顾问，真出个什么事来，那他也毫无办法。

技不如人，那就乖乖低头。

两位顾问见他这样又对视了眼。

这种动作在武藤濑人看来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岩忍是因为你才撤退的。”

水户门炎正说着却拉来椅子坐了下来。

“你也坐吧，关于接下来的战争行动，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转寝小春点头致意，她同样动身坐下。

面对他们两个智商超群之人，武藤濑人应付起来也是心累。

他叹口气，拉来凳子坐下。

“我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忍者，问我这些我也答不上来，战争什么的有你们这些人决定就好了。”

“不，你太低估你的力量了，虽然你的血继限界具有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但你的行动极大的改变了战争动向，因为岩忍的撤退，原本拟定明天进行的决战计划现在宣布取消。”

转寝小春认真地注视着武藤濑人，她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张地图，张开铺在桌上。

“根据我的保守估计，大野木应该是惧于你的木遁力量而选择战略收缩，不过等他搞到你详细情报之后，必然又会带领岩忍进行反攻作战，这场战争决定着火土两国的国运，所以我想问你，你的血继限界是否还能继续使用木遁？”

水户门炎站起身指着地图画了一大圈，他说完后又重新坐下和转寝小春一个眼神盯着武藤濑人仔细审视。

他们的目光越发炽热，心中想出了一个接一个的战争计划。

而完成那些计划的关键人物就是武藤濑人，无论是木遁还是那巨大陨石，哪怕是那个在木叶军营大闹一场的神秘通灵兽。

不管什么，武藤濑人身上的力量都可以用于战争，他可以说是强大但却不完美的战争利器。

他要是没有主观思想就好了，要是只知道服从那简直最好不过。

只可惜，这家伙总是在隐藏内心，他说的一句话里有一大堆都是谎言。

“不能。”

武藤濑人面色不改继续撒谎。

两位顾问闻言心里沉了下来，这小子一点为木叶奉献的想法都没有。

战争阶段居然还要隐瞒，可能是他厌恶战争吧。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叹了一声。

战争持续的太久了，就连他们也厌倦了战争，孩子厌倦战争也实属正常，更何况……他本该是被木叶放弃的那部分人……

“实际上我们想借你的力量来结束这场战争，火土两国的交战已经持续了多年，人员伤亡财产损失可谓不计其数，如果能结束战争，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

水户门炎好言相劝。

“不能就是不能，无论你们说什么我的回答都是一样。”

武藤濑人坚定摇头。

这种事情绝不可以回答能，不然的话，就等着一辈子当战争机器被人利用吧。

“现在不是你说能或不能的时候，你必须服从集体，服从木叶的领导，战争是为了你们才发动的，你应该挺身而出为木叶而战。”

转寝小春沉下声来，显然是打算唱白脸来进行威胁。

武藤濑人瞥了她一眼，心中好感顿时下降。

“战争是为了我们发动的？为了让我们赶紧去死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威胁让他感到生气，但转寝小春的话更是让他怒不可止。

“大胆！你居然敢如此侮辱木叶高层顾问，你还有没有礼数，还尊不尊敬火影！”

转寝小春怒拍桌子站了起来，桌子被她拦腰拍断。

这么多年，她为木叶尽心尽力，何曾又受过如此羞辱，绕是她早有准备，却也没想到武藤濑人会不顾地位尊卑张口就骂。

水户门炎也沉着脸，他虽然是打算唱红脸的，但转寝小春被这么一骂，他自然也高兴不起来。

武藤濑人盯着他们，愤怒让他不顾现在状况。

“如果战争是为我们这些孩子发动的，那我们死的也已经够多的了，我的同龄人有几个还活着？这一点你们比我清楚吧。”

武藤濑人双眼通红，泪光打转。

他的同龄人早已是十不存一，虽然他一直没什么真正的朋友，但也有那么几个能说上一两句话的人。

而现在，他们大都战死沙场，甚至连名字都没留下。

悲怒之下，他冲着沉默不语的高层顾问继续怒道。

“既然想结束战争，那就让发动战争的人去结束它，这种事不是我这种人能考虑的，也不是我能承担的，我劝你最好别用村子和集体来压我。”

转寝小春听到这话不由闭上双眼，她一直都坚守着个人应该无条件服从集体的集团主义思想。

但她并非是一个集团主义机器，为了集体，她牺牲了太多太多。

她也是人，也会痛苦和悲伤，在她儿子儿媳战死那天，她努力说服自己这都是为了木叶。

而现在，武藤濑人的一番怒骂却让她不由想起她那在激烈争吵后自抠双眼跳井身亡的二儿子。

难道真是她错了吗？集体保护了个人，个人就应该无条件为集体而奉献，这又有什么错。

这都是为了木叶，为了大家啊……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她的悲伤，她再次睁眼，眼中带着闪烁泪花。

她注视着面带愤怒的武藤濑人，这一瞬间，他的身影和她那因为兄嫂战死而和她大吵一架的二儿子逐渐重叠。

想到她的儿子，她心中的情绪更是难以控制，眼泪不受控地从她眼眶滑落。

见她流泪，武藤濑人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抱歉，我有些累了，如果没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丢下一句，他转身走出帐篷。

在他走远后，帐篷内隐隐传来呜呜哭声。

不过这哭声并没有传多远，轰隆的雷声和那哗哗的雨声远比人的哭声要大得多。

为集体牺牲自己……真的很抱歉，他没有那么伟大的勇气，也不是那样舍己为人的英雄……

暴雨中，武藤濑人回到了他的帐篷里。

他躺在床上，听着雷声辗转反侧，直到凌晨这才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