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儒法治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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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嫩的花瓣上一滴清晨的露珠被激荡的拳风吹散，方仲永打完一套虎虎生威的功夫收工。

他接过娇美小侍女递过来的汗巾擦擦脸，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想不到万夫不当之勇给了他如此威猛的体魄。昨晚他化身白袍小将，在长坂坡杀了个七进七出，今早起来依然精神百倍。

小侍女看着方仲永，露出倾慕的神情，赵盼盼和宋引章现在还没起床呢。

方仲永吃过早餐就去工坊，他到哪里的时候，孙耀祖比他更早到。

“早，孙掌柜。”

“东家早安。”

方仲永递给他一卷东西，道：“这是我拟的《方氏工坊公约》。你拿去看一下，有什么需要补充，我们商量这来。”

这是昨晚上宋引章磨墨，赵盼盼添茶，他根据现代记忆连夜写出来的管理手册。

也不知道是被系统改造了哪里，他以前看过的书籍之类的知识，竟然全部记得清清楚楚。

看完之后，孙耀祖震惊不已。

“南北朝时期颜之推创作的家训，《颜氏家训》直接开后世‘家训’的先河。东家今日作《方氏工坊公约》，乃是开商家‘公约’之先河。东家有经天纬地之才。”

“我也是受《颜氏家训》的启发。”方仲永笑了笑。

“只是这公约对这些贱民约束也太过宽松。”孙耀祖收起笑容，正容道：“当然，东家是读书人，心地仁慈。但是那些贱民，你不拿皮鞭子抽，他们哪里会老实干活。比如这条，休假还能给薪水，这个世界哪有您这种活菩萨哟。还有这考核奖金也给的太多了，东家只需要保留我的考核奖金，我也能保证下面做事不敢懈怠。东家，您也不是开善堂的，哪有这样给下面这些人送钱的”

方仲永有点尴尬，自己写的已经很剥削了，还没有拿出《华为基本法》呢。他道：“你看还有那些不合适的，你拟一个条陈，我们明日细细讨论。”

孙耀祖看着掌柜的的奖励规则，已经恨不得为新东家肝脑涂地，冲锋陷阵了。

方仲永见他的经营思想还停留在控制成本这一领域，忍不住点拨一句：“孙掌柜懂得为我节约陈本，这让我很欣慰。虽然赚钱是工坊的使命，商人的目的就是赢利，只有工坊的所有人和睦相处、共同努力，才有进步、发展和希望。孟子说过：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们所有人应本着至诚、团结之精神，才能把我们的工坊做大做强。”

孙耀祖没想到年轻的新东家能从陶朱之学扯到孔孟之道，而且还感觉非常有理，自己不就是被方解元紧紧的团结起来了。

他心里对这位解元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东家教训的事，我一定再仔细拜读您写的《公约》，领略其中精髓。”

方仲永道：“看完之后必须要提出意见。我虽然不敢自比唐太宗，但是听得进忠言。然后根据修改后的《公约》，我再制定工坊的管理细则。”

方仲永竖起手指：“管理细则我暂时划分五大板块：1雇员管理准则，2财务管理准则，3生产管理准则，4销售管理准则，5保密管理准则。”

孙耀祖看过《公约》，也是个经营老手，立刻明白这些准则的大概意思，心里有点暗暗叫苦，先前听到那句“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他还以为是方解元是以儒家治商道。

现在看出来了，这明明是法家的手段！

一个小小的工坊，他竟然想罗列出如此森严的法规约束，亏他想得出来！

但他一想起那一份激励分红的条款，心里又火热火热的。想着古时候秦国重用法家改革后吞并六国，新东家实行法家治商，说不定真能带着这个小小的工坊“开疆拓土，战无不胜”，从而“拼杀出”一个富甲天下。

他想想都有点小激动了。

孙耀祖点头哈腰道：“东家思虑周祥，必能干一番出经天纬地之事业。”

“这这话可不能乱说。”方仲永忙摇手，接着压低声音道：“但是只要你忠心耿耿对我，老老实实办事，我是觉不会亏待你的。”

“我孙耀祖跟着方解元，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如有背叛，天打五雷轰！”孙耀祖激动赌咒发誓，地恨不得跪舔。

方仲永点点头，道：“你的忠心我都知道了。当前有件事需要你办。”

方仲永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纸，孙耀祖接过一看，这是一份表格，抬头写着雇工档案表。里面包含有姓名，年龄，性别，入职时间，住址，家庭成员以及个人和家庭的详细资料等等。

只怕官府的户籍资料都没有这个详尽，方解元收集这个不怕违禁吗？他想干嘛呀？

孙耀祖胆战心惊的问道：“东家，您要这做什么？底下那些人是什么情况我都熟，他们家里几口人，是哪里人，这些东西我都知道。你直接问我就可以了，没必要写这里。”

“你能记住几个？将来人多了你还能记住？”方仲永大概知道他忌讳什么，推心置腹道，“他们是我雇佣来做工的，我记下这些不犯忌讳，我也没想做犯忌讳的事情。你悄悄的把这些统计出来之后，也直接交给我保管。”

工坊的人事权，方仲永准备交给赵盼盼管着。

孙耀祖立刻明白了新东家的用意，这一招使出来，即能随时掌握工坊的人事变动，又能有效监视工头们的权利，以后就怕下面人造反了。

新东家年级轻轻，手段层出不穷，而且真是高明。

“诺，小的马上就开始着手去办。”

方仲永笑道：“你放心，管事以下的人事任免还是由你负责，我不会插手。这些我会详细的写在雇员管理准则里面。同样里面也会写清楚，什么情况需要招募雇员，什么情况可以开除雇员。这一方面，你只要能做到公平，公正，下面的人自然也会服你，那些工头也就闹不起事。”

方仲永又和孙耀祖说了一大堆的现代经营理念，孙耀祖对他已经敬若神明。

方仲永站起来，道：“好吧，今天先说到这里。你今天去约一下我们的几个大债主，告诉他们，明天我在天香茶楼等他们。我要把临期的债务问题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