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拟岘台论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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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时没有灵感，各位高才先来。”方仲永摇摇头谦虚的说。他猜不透晏几道有打什么埋伏，干脆不接招。

“方解元七步成诗，不肯写是看不起我们？”果然有人跳出来说。

“你凭什么让我看得起？你有本事也写一首来让我看一下。”方仲永轻轻的笑道，他目光左偏了一点，望着说话之人，最后这个人的脸颊变得铁青之后，这才冷笑着收回目光。

这个方仲永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少年人竟然不吃激将法。王倩在一旁瞧着既好笑，也无奈，同时又初露神秘的笑容。

旁边另一人讥讽道：“有小山先生珠玉在前，方解元是怕诗写不好出丑。”

“闭上你的嘴巴。”陆辰可受不了激，“方郎君的《浪淘沙令》醉翁听后都要夸一句：颇有希文公之豪放词风，令人回味无穷。你又算老几？”

“休要在这里大放厥词。”方仲永拍怕陆辰肩膀，“小山先生的词，婉转清丽，我可是非常佩服。”

晏几道露出几分自得，淡然的说道：“方解元的词我也是非常喜欢，特别是那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和‘辛苦最怜天上月’。”

“小山先生谬赞，我愧不敢当。”方仲永谦虚道。

晏几道笑道：“方解元不必谦虚，我看你的词更多喜欢叙述志向，我们大家今天如不先来‘谈经论道’如何？”

文人聚会大都会沿袭兰亭雅集的模式，或饮酒品茗，或吟诗作文，或谈玄论道，或琴棋书画，形成一种自觉的文艺组合。而这些内容，本就是君子雅道的重要内容，古代有九雅之说，包括寻幽、酌酒、抚琴、莳花、焚香、品茗、听雨、赏雪、候月；又有八雅之说，即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可以说，文人聚会的模式虽然大同小异，但基本离不开这些风雅元素。

此言一出，四周立即响起了一阵附和声。

晏几道就先开一个头说：“今上登基后励精图治，思除历世之弊，务振非常之功。前一段时间还让大臣们论仁宗、英宗两朝积弊。我们今天就依次为论如何？”

大多数文人对朝政都充满了关心，大宋是开放的，没有勿谈国事的禁令。民间最是喜欢热议朝政，所以历史上这个时代的文人能写出很多著名的政论文。

这个议论如今早已响遍朝野，政论的焦点就是“是否改推行变法”。

方仲永对这一下子来了兴趣，也很想知道民间士子对变法的态度。

“天下敝事之多，不可不革。秦孝公重用商鞅，实行变法，终于富国强兵，吞灭六国。”一个士子站起来，洋洋洒洒说了半天，都是一些大道理。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有一个士子站出来，一味地强调君子小人，什么帝王只要判断正邪之分，让小人滚远点，君子得高官，那么天下自然就太平富裕了。

方仲永听得打哈欠。

王倩一双俏目一直关注着他，这时便说：“方解元是昨晚没睡好吗？还是觉得这位士子的话太无聊？”

“啊。”方仲永潇洒的笑笑，“高见呀。这几士子说得很对，我觉得朝堂的相公们应该听听。王姑娘，你到时候一定要在王相公面前举荐诸位。”

王倩脸色微微一变，这个大家都知道的狗屁“高见”，他老爹会喊的上眼。她又笑道：“我自然会。但我还想听一下方解元有什么高见？我也可以举荐你。”

方仲永笑嘻嘻的道：“在下出生不过是个平凡百姓，从小家里穷，都没有读过书，这牵扯朝堂和天下的大道理是一点也不懂。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是什么情况都不懂，在这里乱说，只怕”

“哈哈哈”一旁的晏几道忍不住笑了，朗声道：“方仲永啊方仲永，你这是什么破理由？我们这帮读书人，在这里谈论国事，不过是畅言心中的志向。难道你认为我们在这里说两句话，就能影响朝政了吗？”

“方解元的才华七步成诗，我是佩服的很。但是想不到见识如此浅薄。”旁边一人笑道。

听得晏几道他们这么一说，方仲永说道：“在下确实没有什么见识，只因没什么大志向。”

“哈哈哈”晏几道大笑起来，假意的笑道：“方仲永啊方仲永，你这话说的就太不负责任了。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这些读书人该干什么？”

一群人跟着哄堂大笑。想想也是，方仲永不过是升斗小民出生，对于天下大事的了解和见识，自然不如世家子。

王倩忽然说：“你写的‘伊吕两衰翁’，这是何等狂傲，志向真不小呢。另外你刚刚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此乃兵家圣贤孙子说的。兵家之书，或藏于深宫内院，或藏于世家大族，都是不给外人看的秘籍。你竟然读过，你读的书可真不少。你这样的人竟然还说没有志向？”

王倩妙目闪耀精光，一针见血的戳穿他的谎言，也让嘲笑的声音猛的卡主了。

他们所有人还真没有看过兵家经书，真不知道方仲永还说出这么厉害的话。

方仲永心里一惊，自己是草根出身，不可能掌握这种高级的屠龙技，慌忙解释道：“我是听醉翁闲扯时说过这句话，我也没看过《孙子兵法》。”

王倩亮如明珠的双目紧盯他道：“我可没有说《孙子兵法》。”

方仲永擦擦头上的汗珠道：“醉翁说的。”

王倩点点头，她相信了。

“方解元，想不到你如此博学多才。你就不要谦虚了，你来评价一下刚刚二位士子的论言如何？”晏几道不怀好意的鼓动道。

方仲永笑道：“二位说的都是古之圣贤留下的大道理，自然没有错。”

两位士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一旁的王倩开口说道：“那你倾向那一边？”

晏几道点头道：“是啊，我们可是很想听听你的高见。”

【叮，系统任务：是否支持变法】

方仲永本来想随便扯几句，顿时犹豫不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