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腐酒与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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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虫师涌来，把案板堵得水泄不通，顾长安也十分无奈，只能等待了一会，趁着机会，他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财务状况。

他手头里有一共十五枚虫石，三只珍珠虫，一枚用剩下的虫蜜，还有两只虫蜕和一枚记载着养蛊之术的卷轴。

顾长安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人群散去，而且他听来来往往的虫师说，有些兽肉价格高达十枚虫石一斤。

顾长安咂舌，这售价太高，以自己的经济状况，也无法购买大量的蛇肉，只能先将手头里的东西卖出去再说。

而且他来此也有一个目的，倘若心中的设想成功，那么往后他就能赚取大量的虫石，也不至于为修行资源犯愁了。

于是顾长安朝着坊市的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大商铺越多，蜂拥而至的小地摊也越来越拥挤。

震山城的城卫府专门划分了一块地方用于虫师进行租赁交易，顾长安付出一块虫石作为抵押后，获得五尺见方的一块小摊位。

他将两枚虫蜕和养蛊之术放在摊位上，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物品格外的受欢迎，不一会的摊位前就挤得水泄不通。

“疗伤属性的虫蜜，太罕见了，十枚虫石一枚如何？有多少收多少。”

“月遁虫的虫蜕！道友你这虫蜕怎么买，我出三十枚虫石怎么样？”

“养蛊之术怎么卖？我用黄阶上品的锻体虫与你交换怎么样？”

“这枚虫蜕倒是有趣，带有疗伤的属性，炼制成虫衣或许能携带一门较好的虫术？五十枚虫石如何？”

顾长安对这样的情况有些意料不到，但是还是沉稳地一一回复道：

“虫蜜的价格太少，至少一百下品虫石一枚。”

“虫蜕少于五十枚虫石不换。”

“我并不需要锻体虫，只需要虫石交换。”

“这枚虫蜕五十枚虫石可以交换。”

围绕顾长安摊位的虫师纷纷思索起来，有人犯难了，也有一部分人散去了，但最终有两人递上了虫石。

最终两枚虫蜕换得一百枚虫石，只剩下养蛊之术和虫蜜躺在摊位上，等待着虫师的光顾。

只剩下一个虫师停留在摊位前，低声道：

“兄台，你这枚虫蜜价格太高了，虫师们不是傻子，冬月商队带来了不少的疗伤虫丹，你这价格太高了，没有市场，五十枚虫石还差不多。”

顾长安摇了摇头，他自然清楚市场售价，但是这枚虫蜜是他特意标高，只为了引来一个人而已，故此他婉拒了面前虫师的劝告，继续等待着。

“花海兄？好巧。”一道黑影出现在眼前。

顾长安抬头望去，来者身着一身黑袍，全身都隐藏在袍子内，可熟悉的声音让他一下就认出了这个人，正是之前卖给他光酒的叶丹师。

终于等到你了，顾长安心道。

“叶丹师，好久不见。”顾长安平淡地点了点头，接着道：“你来得有些晚了，我这里只剩下养蛊之术和虫蜜了。”

“我听说了，坊市里有个身披花海幻术的人，售卖的东西很不错，但是开价非常高，我一下就听出是你。”

叶丹师笑道，随后席地而坐，仔细查看着手中的虫蜜。

顾长安也故作平静，他逛了几圈后，从坊市众人的口中得知，虫蜜这味药材，能够入药炼制成低阶虫丹，并且还能降低炼制虫丹的失败概率。

这位材料对于丹师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材料，但是他的这枚虫蜜品级太低，只有低阶虫丹师才会用到此物。

此物可以用来提升炼制虫丹的熟练度，只要炼制成功一次之后，继续炼制其他的虫丹也要顺利许多，对于低阶虫丹师来说，是千金难买的一味材料。

叶丹师叹了一口气，道：“花海兄拿出此物应该不愁卖家，但是却迟迟没能卖出，你是为了等我吧，你明知道我为了这枚虫蜜会开出高价的，说吧，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大量的腐酒以及炼制光酒的术法。”顾长安平淡说道，果然没人是傻子，只不过自己也只是为了抬高筹码，索性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腐酒？这不是炼制光酒的失败品吗？花海兄，听我一句劝，腐酒是未能转化为生命，腐烂之后的产物，味似果酒，但有毒性，大量饮用会中腐毒，腐毒极难驱除，会影响修行的。”

叶丹师虽然很想要手中的虫蜜，但是丹师不能败坏自己的名声，不然就没人愿意买他的光酒了。

“无妨，我只用来研究。”

听闻此言，叶丹师松了一口气，心道，光酒可不是那么好炼制的，不然也不会导致丹师难寻，偌大震山城只有区区几十名低阶虫丹师。

于是他点了点头，取出怀中的一只卷轴，将光酒的炼制方式记录其中，递给了顾长安。

“至于腐酒？这种东西只能倒掉喂鱼，放着也占地方，我全部送给你吧，存量很大，如何给你？”

顾长安心道，喂鱼就暴遣天物了，若是刚刚得到的腐毒手指能够吸收腐酒中的腐烂毒素，或许自己能够得到净化后的光酒酒液。

若是不能，那也可以增强腐毒指的威力，何乐而不为，但是一切都需要充足的腐酒，这便是他的打算了。

“今晚，你将所有腐酒放在渭水河畔大青石旁，我自然会前来收走。”顾长安伸手接住卷轴，点点头，收走了摊位，就此离去。

一路回头赶去，他刚好赶上了壮汉案板前无人，他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面前的虫师是二阶强者，可以窥破幻术神通，自己的伪装可能并不管用。

顾长安悄然运转改头换面之术，只见黑袍内响起轻微的骨裂声，不一会的功夫，他变成了体格健壮的大汉。

这样一来他既能试探二阶虫师是否能窥破黑袍的伪装，并且还能依靠这个样貌获得一定的好感，毕竟同为炼体虫师，天涯何处不相逢。

于是将五十枚虫石放在案板上，道：“我需要一级下等虫蛇肉。”

虫妖兽，与虫师的分级相似，分为十级，一级下等妖兽开灵智，不会言语、能够使用虫术。

壮汉瞥了他一眼，嗡声道：“要肉还是臊子？”

顾长安忽然有一种鲁智深摊前买肉的既视感，他摇摇头，抱拳回道：“前辈，切成拳头大小的肉带走就好。”

壮汉从身后的虫妖堆中扯出一只长蛇，长蛇形似菜花蛇，体型肥硕，筋肉可怖，只见三寸上方被破开，一股血气铺面而开。

壮汉挥舞着门板大小的开山刀，刀光一闪，庖丁解牛般将骨肉分离，将带着纹理的肉放干兽血后，随后切成大小均匀的肉块，堆在案板上，足足有一座一人之高。

“盛惠五十枚虫石，切得百斤拳肉。”

顾长安有些犯难，他刚开始炼体，如何搬得动这些东西。

壮汉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难处，取出一只破损的兽皮袋，道：“这是妖国虫妖使用的低阶空囊袋，内含十尺见方的空间，足以塞下百斤蛇肉，只不过使用几次便会损毁，此物送你了。”

顾长安道谢后，收起兽肉后，却听见壮汉开口道：“小子，你的身体适合锻体，记住不要埋没你的天赋了。”

顾长安咯噔一声，果不其然，二阶虫师真的具备窥破伪装的虫术，若不是自己拥有改头换面之术，恐怕现在就会被人察觉月蝉体的体质。

顾长安回过神来，抱拳行礼，强笑道：“多谢前辈关照，小子不胜感激。”

随后抓起行囊，转身离去，片刻也不想停留。

壮汉转头看着顾长安的背影，眼神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