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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本来挺不喜欢黄子澄的,经过诉说,他开始有些同情起来。
这也太倒霉了。
朱楩早就准备好说辞,无辜道:
“父皇,这可真是冤枉死儿臣了,方才黄大人说他在厕房里点蜡烛,那厕房是能点蜡烛的地吗里头都是些炸气,一粒火星子都能把座山给崩喽,去年四月有个小黄门清扫时嫌黑掌灯,连人带马一同都给炸到了天上去,您还笑话了三天,难道忘了?”
经过朱楩的提醒,朱元璋没憋住笑了一笑,接着收拢嘴脸,装作没事发生模样,黄子澄也当没看到的样子。
爆破鬼才朱楩心想老爹原谅我,其实那次也是我干的。
朱允熥见指认的几个人都顺利过关,就剩下朱廷了,忙不迭指认:
“这些都是二哥的计划!”
朱廷眨巴眨巴眼睛:
“允熥,哥哥平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感情到我这连个证据都没了是吧,那我还说是你自导自演嘞。”
绝杀!
就你那点功力,跟哥哥斗,再修练个几百年吧!
朱廷从一开始就为了算计朱允熥,在他的计划里,所有人都能脱离嫌疑,唯独朱允熥逃脱不了干系。
大晴天下雨,傻子都知道抬头。
在朱元璋看来,朱廷确实是嫌疑最小的那个,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他知道里头定有猫腻,但和朱廷不会有干系。
一来允炆这个孙子性行淑均,此等连环奸计不可能出自他手,二来如同允炆所说,没有真凭实据,他宁愿相信厕房是朱楩炸的,也不相信计划是朱廷想出来的。
朱元璋静静看着朱允熥,小子封个吴王飘了啊,撒尿干坏事不说,还学会诬赖别人。
朱允熥见谁都指认不了,立马着急起来:
“皇爷爷,孙儿没说谎啊!”
朱元璋哪还听他狡辩,转过身道:
“允熥,最近一个月不许出殿了,想通了再来找朕,再抄一百份《礼》,抄完了给黄大人看,依旧错一个字加抄一遍。”
禁闭抄书都是小事,失去皇上的宠才是大事,朱允熥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歇斯底里哭道:
“十七叔,十八叔,十九叔,你们说句话呀!”
小诸葛,义云长,俊凤雏早对祖庙有誓言在先,仁义道德在他们心中远远没有老祖宗的庇佑来得重要,加上此计他们各个都脱离不了干系,若是指认朱廷,岂不是变相自污参与其中。
没有一人理他。
大本堂回荡朱允熥的哭声,鬼哭狼嚎一样,想来也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受这种委屈心态崩了也情有可原。
朱廷深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故作假惺惺道:
“皇爷爷,父王身子不适,还是让允熥隔几日去探望探望,免得父王牵挂。”
朱元璋赞许点了点头:
“允炆想得周到,还是照例许三日探望一次。”
如此一来,朱允熥短时间内没法再在朱元璋面前露脸,朱廷可以大展身手,专心致志表现自己,等朱元璋发现自己的勃勃野心,相信被幽禁的朱允熥就瞬间变香了。
让位太孙大计任重道远啊
“允炆,跟咱出来一下。”
朱元璋示意黄子澄继续教书,把喊朱廷出了殿外,让朱廷有种读书时候被班主任叫出门的感觉。
大本堂位处后湖旁,有一座小亭立于湖畔,此处风景极好,青山绿柳盈盈秀,湖光潋滟层层开,锦鲤昂首待哺,书院端座南岸,可谓天下少有的景致。
周遭太监宫女均被屏退,朱元璋极目远眺:
“允炆,刚才究竟有你事还没有。”
“没有!”
朱廷很嘴硬,傻子才承认错误。
朱元璋似乎对这事并不在意,接着道:
“那皇爷爷考考你,如何看待百官贪墨之事。”
朱廷挑挑眉,好快的转移话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来,难道有人贪钱被老朱发现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元璋最大的标签之一,就是恨贪官。
他是个极恨贪官,恨之入骨的人,前元狗官贪墨横行,害得百姓连饭都吃不上,饿殍遍野,民不聊生,那时朱元璋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洪武十五年一场郭桓案,将大明反贪风波推向顶点,《大诰》推行,明法规定贪墨六十两者当明正典刑,杀头论罪,可谓千百年来第一严酷。
涉及贪污之事是真不好答,朱廷曾有发现过手底下基层员工中饱私囊,高层管理以权谋私,作为企业拥有者,为了稳固运转,只能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抓出来痛批一顿甚至直接开除那么的极端。
朝廷就是一个大点的企业,那些被杀头的大多有另一层不可告人的秘密,朱元璋要是想杀顾成,一句话早就喊回应天推出午门了,既然开口问这个问题,就意味着他并不想杀顾成。
得聪明点回答。
“老子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不可过头,不可缺味,孙儿很是认同。凡事需辩证看待,不可凭一面之词,一家之言来妄下定论。拿贪墨之事来说,其人为什么而贪,从何处贪,贪去做些什么事,如果他自污其名,为国为民做大事,远比那些自诩清名不屑贪墨却碌碌无为者来得强。”
朱廷这番话说得很通俗也很直白,春秋笔法一下,几乎可以理解为在替贪官说话,如果让天下读书人听到,定要雪片文章满天飞,抨击此乃谬论。
朱元璋没有对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持谴责态度,还颇为赞许:
“你这辩证二字用得好,那些庸官比贪官更可恨。现在有件事,皇爷爷觉得不好办,你看看能不能用你的辩证之法来解决。”
“皇爷爷请讲。”
“有人奏报,镇远侯贪墨军饷,收受贿赂。”
镇远侯是谁,朱允炆的记忆中没有此人丝毫信息。
朱廷道:
“孙儿对此人不甚了解,不知如何能帮到皇爷爷。”
朱元璋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顾成的信息,朱廷飞快扫读,见到一行字瞳孔微微一凝。
这个镇远侯顾成是真猛将,当初朱元璋兵败逃亡,船深陷于泥泞之中,顾成率人硬生生把船拉了出来,敌军已至,他持刀挥杀百人,杀出一条血路才免于一死。
除此之外,还说了贪墨涉及的钱足足十万两,军饷粮饷空饷饷饷俱全,至于受贿,则都是些玉器珠宝玩物,不是直接收钱。
十万两是个很大的数字,今年大明朝夏税钱钞部分收入也才四万锭,顾成几乎可以说是收了两年半的夏钞税钱,属实胆子大。
理性点想想,天高皇帝远的,受点贿赂算得了什么,他手里有兵有马,没自立山头就已经算不错了。
云贵那片攒聚大量土司部族,加上前元指挥使月鲁帖木儿的叛军,山区崇影诡布,危机重重。
朱元璋尝试过派遣其他将领替代顾成镇贵,效果并不理想,唯有顾成能担起重任。
“孙儿明白,七天内给皇爷爷答复。”
朱元璋点点头,刚准备走,看到朱廷傻呵呵站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有屁快放。”
朱廷道:
“孙儿总得进出皇宫,没个令牌怕是不好办事”
朱元璋一瞪眼:
“你小子还想出宫?”
“不然呢,我又不是张良,没那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本事。”
朱元璋鼻子出气嗤笑一声,摸出一块金腰牌,丢给朱廷后留下一句话:
“咱倒要看看你能翻起什么水花,放手去干,这块牌子能调亲军督卫府。”
朱廷笑嘻嘻收下腰牌,心想亲军督卫府是个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说过,怎么感觉老朱提起来还挺自豪。
这块金腰牌颇有手感,掂量起来沉沉的,浮云纹回字纹饕餮纹样样俱全,这些都是其次,中间‘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才是重点。
是块尚方宝牌啊看来老朱对这事还挺重视。
朱廷已经大概有了思路,顾成犯的事有俩,贪污和受贿。
贪污好办,只要摸出一笔钱,把原有的空挡给填上就行,反正朱元璋没有要惩治顾成的意思,上风有人帮衬着说话,态度诚恳些,经济问题不算问题。
受贿就难办了,涉及的势力太多,指不定里头有人想要从中作梗,解决起来比较棘手,有些情况还要到地方调研才能出结果,办起来不是一道诏令能管用的。
事,一件一件办,步子大了容易卡着蛋,先从简单的开始,把空子补上。
十万两又要重操旧业干买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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