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娜伽卡波洛丝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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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朗克的灵魂被彻底从身体中剥离了出来，他的灵魂燃着耀眼的蓝色火焰，灵魂的形态不断变换闪现着众多前世的样貌。

灵魂是完整的，没有缺胳膊少腿，说明伤害没有波及到他的灵魂。

但他的灵魂也遍布伤痕，表明他此生漂泊，奋斗一生。

灵魂和本体之间有一条浅浅的线连接着，一旦试炼失败，这根线就会断裂，灵魂回归宇宙，死亡。

此时俄洛伊和普朗克的头顶上一片灰蒙蒙的，像是笼罩了一层许久没有擦洗的玻璃，普朗克身边开始生长出数跟粗壮的触手。

“我会得到你的支持的，俄洛伊！”

普朗克大喝一声，他拄着拐杖站起了身，一把破旧的弯刀被他提在了手上。

“来吧，蛇母，我将直面你！”

一根触手猛烈的挥了下来，普朗克猛地一蹬，让自己离开了那根触手的攻击范围，巨大的力量砸碎了石地板，碎石子划伤了普朗克的脸。

但他毫不在意。刚一落地，又一根触手朝他挥了过来，他继续闪避着。

但神灵岂会让他反复逃脱。

随着普朗克的闪避，他的脚下开始冒出了越来越多的触手，不一会整个院落都显得密不透风。

“啊！可恶！！”

普朗克大叫着，刚才触手砸在了他的身上，他能够感觉到有几根骨头已经断了，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留了出来。

俄洛伊静静的看着，她有些不忍直视，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望向别处，但见证普朗克的试炼不仅是她的职责，更是她的私心。

无数只庞大的触手不断地击打着这位伤痕累累的船长，这些触手没有实体，但却充满了力量，每一次锤击都会将他像破皮球一样踢的远远的。

渐渐地，那个灵魂的火焰开始变得越来越暗、越来越小，整个灵魂都仿佛要熄灭了一样。

俄洛伊心里一紧，这一般代表着整个人即将死去，无法通过这个试炼。

她猛地抓住神悉，然后整个人静止在了那里。

她不能制止试炼，即使是普朗克也不行，这违背了娜伽卡波洛丝之道。自己是娜伽卡波洛丝的真者，是神明行走世间的代言人。自己必须公正、严明。

俄洛伊缓缓坐下，松开了神悉，继续坚定的看着普朗克。

如果他死亡，我将会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

刚想到这，刚才还在被捶打的普朗克缓慢抬起头来，他看见了俄洛伊不忍的表情。

“哈……小甜心……”

他拄着那根破木头坚定地站起了身，“我说过，我会得到你的支持的！”

说完，整个灵魂火焰大涨，甚至变得比之前还要明亮。

普朗克挥舞起了弯刀，这是他首次向神明发起攻击。

这柄破旧的弯刀仿佛神明的武器一般，它坚韧且锋利，刀刃砍到触手上，轻而易举的把它们撕裂，这名满身鲜血的船长怒吼着，把自己的怒气肆意挥洒。

他强迫自己站起身来，吐掉口中的血液和碎渣，向神明发起了反攻。

数根触手开始缠绕在他身上，它们不再捶打，试图通过碾压来抵挡这名试炼者。

但普朗克将刀反转，狠狠的插进了身体和触手的空隙中，刀背抵在了自己胸口。伴随着触手的挤压，刀刃则嵌进了触手里，普朗克也得以逃脱。

“谁也无法阻拦我！哪怕是神明！！”

普朗克拜托开触手，一步一步缓缓的朝自己的灵魂走去。

触手也开始发狂，它们攻击的速度明显加快，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触手开始生长出来。

普朗克置若罔闻，他一手柱好拐杖，另一只手用弯刀劈砍，哪怕再有触手击打在他身上，他也不会退缩。

“踏踏……”

普朗克终于走到了灵魂面前，他直视着俄洛伊，浑身血迹，精疲力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没让你失望吧，小甜心。”他气喘吁吁的问到。

俄洛伊没有回答，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普朗克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笑意。

他哈哈大笑，挺直了腰板，胸膛中充满了坚毅的新鲜空气——他重新成为了那个高傲的船长。

普朗克抬脚走进自己的灵魂，他感到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抚慰和治愈。

他的身后，风停了，触手随着一阵光消失。娜伽卡波洛丝满意了。

“你成功了。”俄洛伊笑着说。

普朗克也笑着看向自己曾经的初恋，“我需要一些治疗，小甜心。”

“当然。”俄洛伊点了点头，“作为通过试炼的礼赞，你可以向娜伽卡波洛丝教提出一个请求，这就是你的请求吗？”

“不，这只是我向你提出的私人请求。”普朗克坏笑了起来，“我相信小甜心是不会拒绝我的，不是吗？”

“没有第二次了。”俄洛伊姑且答应了下来：“那么你的正式请求呢？”

“我需要你的支持，我要夺回我的城！那是老子的城！”普朗克的声音变得压抑，他在遏制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愤怒。

“你还是这样的无礼和粗鲁。”俄洛伊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你的杀戮，你是知道的。”

“那是比尔吉沃特，那是海盗之城！在那里的所有人都在想着杀人和被杀，这是我必须要做的。”

“不，所有人必须要做的只有前进，仅此而已。”

“别用你的教义来向我说教！俄洛伊，我不在乎那些，帮帮我，一旦我夺回我的城，我会让娜伽卡波洛丝教在遍地建设神庙。”普朗克有些低声下气。

“我不需要那些。我可以答应你的支持，但你具体需要我干什么？”俄洛伊带着普朗克走进屋内，她跪坐在了蒲团上，背后正是那座巍峨的娜伽卡波洛丝雕像。

“我本来想让你出面，让奥考和其他头目挺我，他们都听你的……但来的路上我已经听说了，那帮可恶的贼把所有反抗她的人都杀光了，该死的，我需要芭茹人的支持。”

“芭茹人？”

俄洛伊嗤笑了一声，“芭茹人最厌恶的就是那座城，蠢货，让他们支持你，比尔吉沃特将不复存在。”

“……如果我的不到，那就把他们统统烧成渣！”普朗克愤恨的喊道，“该死的，你必须要帮我！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俄洛伊一字一顿地反问道。

“当初是你抛弃了我！”普朗克像个孩子一样突然耍起脾气。

“那是因为你的杀戮！”俄洛伊也怒声说道，然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昂起头来，默不作声。

“我答应你了，普朗克。”

半晌，她再次低下了头：“我会让芭茹人前往，我也将亲自带队，你满意了吗……”

普朗克看着俄洛伊，他能看到她眼睛中的爱意消散了，他视线转向其他方向，为了自己的复仇，他咬牙点了点头。

“我会安排人去给你治疗。现在，你该离开了。”

俄洛伊下达了逐客令。

普朗克低着头，退出了屋子。

随着房门关闭，只留下俄洛伊静坐在蒲团上。

“该死的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