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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清晨,孟秋和杨达照例到山上练剑。
正交手间,忽然从天外飞来一道黑光,直入两人飞剑之中。一转一折,便将杨达的三柄白虎七杀刀和孟秋的灵竹剑扫落一旁。
二人不知是友是敌,忙联手应对。才过了几招,顿时心头一松,对方飞剑上面附带的法力,不过比他们高出一线。也就是这飞剑的品质似乎极高,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但见一黄一黑三白,五团剑光,在两道山峰之间来回穿梭,时而似狮逐羊群,时而如群狼猎猪,光华灿烂,迅捷无常,令人眼花缭乱。
过得一刻,孟秋和杨达看出来人并无恶意,只为切磋,便放下心来。灵竹剑先一退,让出位置,由飞刀单独对敌。
杨达顿时抖擞起精神,三把飞刀如品字形,将黑色飞剑圈在中间,换了各样组合,或两攻一守,或两守一攻,轮番而至。
孟秋在一旁看得有些眼热,想着将来若有机会,也去寻一套飞剑。
法宝一旦成套,无论多少件,御使起来,也只算一件,所耗费的灵识和法力,并不比同等品质的法宝要多多少,但威力却上了一层楼。
当然,有没有这个操纵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黑色飞剑的主人见了杨达的刀招,似乎很感兴趣,索性成全,一招一招的喂过去。
直到刀招用完,已无新意,黑光才骤然一闪,变换了套路。剑招粗看并不出奇,但一抑一扬之间,像羚羊挂角,恰到好处。
杨达的攻势立刻被遏制,忙将三把飞刀全换了守势,仍旧被打得节节败退。
孟秋看得心痒,轻喝道:“杨兄,让我来!”灵竹剑骤然一个加速,突入斗剑之中,截住黑剑。
自换过一柄飞剑之后,他只和杨达斗过剑,这些天来,也磨合得差不多了,自忖战力又高了一分,只缺实战。
难得见到有人肯做陪练,自然不会保留,法力涌动之间,飞剑黄光耀耀,比刚出来的太阳还要明亮。
时而左奔右突,似山洪之下,势不可挡;时而东走西顾,如灵蛇盘旋,伺机而动。
那御剑之人一样是等待了许久,却见他剑招并无重复,这才长笑一声,催动黑剑,直取灵竹剑转折间隙,三下两下,便已胜过。
“杨贤侄刀法凌厉,进退有据,章法分明,难怪在武林中时,就能闯出极大的名头。”
铁蓑道人化光而至,夸了杨达几句,又转向孟秋,带有一分惊色,道:
“孟道友可真是令人惊喜。虽然基础不牢,以至于剑招转换之间,有些窒碍,但剑法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将来成就定然不凡。”
孟秋谦虚道:“哪里哪里,铁蓑前辈剑法超群,我是万万不及。”
“你可不要谦虚,我并非奉承你。”铁蓑道人道:“你并非武林高手出身,缺少根基,还能将剑术练到这等境界,着实是天资绝顶。
至于我在剑道上的资质,不过是中人之姿。这手剑法也是修道年限长,又有点奇遇罢了,今生已不指望能够长进,将来肯定是不及你的。
倒是那醉道友,一手剑术天下闻名,生平极爱指点后辈修行剑法,若知道你这般的天资,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那么师父你呢?”这时戴衡玉从一旁山道转了出来,道:“师父,孟兄弟的天资这般好,你会不会有些遗憾,当年醉前辈不是将他送来你门下?”
铁蓑道人摇摇头,道:“我当年识人不明,误收了一个徒弟,闯了许多大祸,从那以后,便立下规矩,非身家清白者,不收入门。
即便醉道友将孟道友推荐到谷王峰来,我也不会收留,反倒是会耽误。”
孟秋虽然自己不说,但无论醉道人还是铁蓑道人,都已修炼到了散仙境界,洞察秋毫,自然能够看出,他身上一些和当下不和谐之处。
无论是家中遭逢大变,还是别的原因,两人都无心追问来历,索性不收纳便是。
“要说后悔,或许那位白水真人会有这般感受。”铁蓑道人想起一人,道:“白水真人当年还在筑基期时,便是赫赫有名的剑修,剑法超群。
听闻他如今剑法更上了一层楼,已练成练剑成丝的绝技,同辈之中,单论剑法,只一两人能够抗衡。”
“师父你也不行么?”戴衡玉问道。
“我自然不行。”铁蓑道人摇摇头,伸手一指杨达,道:“他师父醉道人,便在那一两人之列,一手剑气雷音,声名赫赫。”
“剑气雷音,练剑成丝。”孟秋暗里咀嚼几下,问道:“是否还有剑光分化、剑气化虹这的绝技?”
“剑光分化未曾听说过,倒是剑气化虹,会的人可不少。”
铁蓑道人将飞剑一放,直冲而去,法力涌动间,一道长虹从山这头一直延伸到山那头,黑底中带着五彩斑斓。
他随即伸手一托,黑光又划出一道虹光,落回掌中,正是那柄黑色飞剑,解释道:
“我这飞剑是自己炼制,因是铁色,又有我法力缘故,故而虹彩为黑。
如果换了人来使,颜色便要看法力如何,若得七彩,也和真虹一般无二。”
他当下便将剑气化虹的诀窍说予了三人听,道:“这门剑术亦称得是上乘,乃是剑气爆发之技巧,若运用得法,以之斗剑,往往出其不意。
且行进之间,迅若雷霆,携人飞行,百里之遥,片刻可至。”
戴衡玉嘀咕道:“虹光如此明显,怎能出其不意?”
“愚蠢!”铁蓑道人没好气道:“我方才是故意放慢了叫你们看得清。真正这门剑术使来,等你看见虹光,就已经着了道。”
“那我要练。”戴衡玉叫道,忙到一边寻了个石头,打坐去了。
铁蓑道人只是摇头道:“好高骛远。”他授徒随性,即便不觉得对方能摸到门槛,也不阻止。
杨达苦练了半天,终于摸到一点门槛,将飞刀一放,勉强能在空中留下一道痕迹。
他摇摇头,并不满意。铁蓑道人却道:“你能在短短时间,练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有资质的了,总比我这苯徒弟好些。”
果然戴衡玉法力不够,剑光总是一团。但他看着孟秋练习半天,只剑光来回翻腾,黄光乱闪,也不见能走远,心里好受一些。
正在此时,边上传来动静,却是章彰与湘江五侠师徒瞧见动静,赶了过来。
戴衡玉跳下石头,正待招呼,忽然眼前光亮一闪而过,半空现出一挂明黄长虹,延伸开来,好似太阳快速划过的痕迹。
众人目瞪口呆,等孟秋将飞剑收回,戴衡玉结结巴巴道:“孟……孟兄弟,你……你练成了?”
“仅用了两个时辰!”铁蓑道人想起当年为了这门剑术,吃过的苦头,脸色有些复杂,叹了口气,从百宝囊中掏出一片玉简,递了过去,道:
“这是我练剑的一点心得,孟道友若不嫌弃,拿去瞧瞧,或许能有所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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