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所谓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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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是怎么确定那个东西还会在别的地方出现的啊？”

路岩身旁，李小余一脸好奇。

这一段时间，他跟着路岩查案，也在一直在学习查案的诸多技巧。

因为路岩和他说过，只要他能在办案的时候起到足够的作用，便给他加钱。

对于李小余的提问，路岩并没有不耐烦，认真解释道：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存在，他们在做事的时候，肯定会出于某种目的。”

“比如我们俩在这里查案，说白了，就是为了赚钱。”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实和我们一样，他们做事也有一定的目的。”

“我们只要去思考他们的目的，然后按照他们的逻辑去思考，很多事情便会迎刃而解。”

“比如这次的咬人事件，乍一看好像完全没有逻辑，但是实际上，却是有一些可以推敲的地方在里面。”

“比如卡里的献祭，他用了十几只羊羔，换取了那几十个人的性命。”

“但是我们之前便询问过，卡里每年向那个所谓的神献祭的羊羔数量，便超过了十几个。”

“一个普通信徒，一年的供奉，便换取了那位神明的出手，而且是隐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次出手，这明显就是一场不合理的交易。”

“所以他的目的，肯定不是那十几只羊羔，而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路岩解释的很仔细，也很认真。

李小余听到这里也听明白了一些，接着路岩的话头继续道：“所以你判断那个邪神的目标应该是那次被杀死的人类？”

路岩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

“而且这种手段一旦出现，很大概率还会继续发生，所以我才让这里的异常调查局派遣监察官去各处看守，防止意外发生。”

……

有一些东西路岩并没有告诉李小余。

这个世界如今存在的一些神明，并不是多么神奇的存在，他们一些仪式，祭祀，诅咒，很多东西都已经被卡师们研究透彻，不是秘密。

这些所谓的神明，其实大多都是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存在，他们有办法将他们意识寄宿在某个物件上，或者直接弄出来一个分身，再找一个脑子不怎么对路的人类，附身或者寄生在他们身上，成为他们的“随身老爷爷”，然后蛊惑他们。

这些神明的需求，是一种名为“信仰”的东西。

而这种信仰和“气运”有关。

这种气运并不是单纯的运气，而是有一个更加准确的解释，名为“世界意识的眷顾”。

一个存在的受到的信仰越多，气运也就越高，受世界意识的关注也就越多。

这种气运可能不会让一个人天天捡钱，但是它可以让一个人做很多事的时候都很顺利，在一些极其危机的时候，也能顺利的活下来。

上天眷顾，便是如此。

所以一般的“神明”，在获取信仰的时候，都很实在，他们会给他们的信徒一些切切实实的好处。

比如在路岩之前完成任务的第七区，那里就有一个神发教，专治秃顶，信徒贼多。

再比如圣灵区东部海岸，有一个“美人鱼教”，人们信奉她们，她们便会在一些危险的时候救助那些信奉她们的渔民，据说当地的年轻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想找个美人鱼当老婆，听说很润。

还有路岩知道的一个特别奇葩的教团，叫做“鸡蛋神教”，只要信奉他们，口称“鸡蛋之神”万岁，每周便可以在他们的教堂领到两个鸡蛋，实在的不得了。

还有其他许多乱七八糟的神。

人们的信仰会使一个存在增加气运，人们的厌恶和恐惧也会让一个存在减少气运。

所以一般来说，这些神明有些稀奇古怪，但是总体上来说还算规矩，很少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那些所谓的邪神，实际上是另一种东西。

他们来自于“其他世界”。

这个世界并不止有云天大陆一个位面，还有许多其他的世界。

这些世界之间以一种名为“混沌”的物质相连，除了一些极为神奇的生物，其他存在都无法进入混沌之中，进则必死。

这些世界之间也并不是相安无事，它们一直处于一种移动的状态之中，有些时候两个世界便会突破“混沌”连在一起。

这种时候，两个世界相通，战争便在所难免，而圣卡殿的主要义务，便是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保护云天大陆上的普通人。

而在平和时期，两个世界也有可能发生战争。

一个世界中的强大存在，他们可以将存有他们意识的东西保存在某些坚硬的物体里，然后放入混沌之中，让它们在混沌之中飘荡。

如果这个物体飘到另一个世界，他们的意识便可以从里面出来，寄生或者附身在那个世界的生灵身上，继而夺取另一个世界的“世界意志”。

这个所谓的世界意志，并不是指某个切实存在的东西，在天上每天看着世界里的所有生物运转，发发奖励给点惩罚什么的。

世界意志是一个世界中，所有拥有“意识”存在的集合。

换句话来说，一个世界中，每一个拥有思想的存在，都是世界意志的一部分。

而拥有思想的存在，也就是生命。

那些从其他世界而来的“邪神”，夺取世界意志的手段，便是通过各种诡异的手段，诸如祭司，仪式，献祭等等办法将那些生命中的世界意志剥离，然后夺走。

这便是那些邪神的目的。

拥有意识的个体，也就是各种各样的生物。

这些生物中，拥有的世界意志的量也各不相同。

简单来说，智慧越高的生物，体内所拥有的世界意志便越多。

而在云天大陆这个世界里，拥有高智慧的其中一个群体，便是人类。

从圣卡殿的记录来看，这个“卡尔斯之神”几乎没有任何记录，也就是说，他之前一直都在这个世界躲藏着。

这次它突然出手，绝对不是因为那个卡里的愿望，肯定还有更大的目的。

而且这种东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

这也是为什么路岩判断这次遇到的邪神还会动手的真正依据。

这些东西路岩并没有和李小余讲，因为这些有关神的知识，本来就是一个秘密，是路岩小时候在家里看到的东西，在圣灵区，这些东西则是被完全隐藏，查不出丝毫痕迹。

因为理解，所以路岩不会对这种东西感觉到恐惧。

这些所谓的邪神，听起来唬人，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多少能力。

而他们想要做一些事情，也基本上都是依靠一些人类中的二五仔来完成。

他们所能做的一些神秘莫测的事情，也不过是通过一些人们没有见到的手段，以此来达到近似于“魔术”的效果，让人觉得他们十分厉害。

所以这次的“卡尔斯之神”事件，绝对有切实的“凶手”存在，只不过还没有被人发现而已。

……

这次路岩带着李小余来到卡里的家中，主要是因为卡里的异状。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可以抵抗那种酷刑，这绝对是不可思议的。

虽然说这种事也有可能发生，但是概率极小极小。

路岩在检查卡里的身体的时候发现，这个卡里之所以能够忍受，是因为他的身体中含有一种抑制药物，可以降低他的痛觉。

这一次路岩来到卡里家中，便是调查这种药物的线索。

卡里的家中只有卡里一个人，据说此人从小便是孤儿，小时候靠给人放羊为生，后来攒了点钱，买了一些羊自己饲养，一直发展到现在，手中有接近一百多头羊，还算是不错。

不过也许是从小孤僻的原因，这个家伙没什么朋友，在镇子上得罪的人也挺多。

这次事件发生之后，他的家便被控制了起来。

当地的治安管理局也知道事情严重，将这里保护的十分完好，连那些羊都每天有人伺候。

卡里用来活祭的东西路岩之前在资料中看过，是一种最常见，也最普通的祭祀仪式，简单来说就是画个法阵，然后在上面将生灵杀死。

之后生物身上所在的世界意志便会被法阵所提取，然后传送到邪神的那里去。

这种在活祭中被杀死的生物和其他的生物没有任何区别，“世界意志”的存在，也需要同样类似于活祭之类的办法才能检测出来，这也是为什么这些邪教一般很难被发现的原因。

另外想要完成“祈愿”，也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

路岩来到卡里家中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被保护的十分完好。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现场，另一方面则是用来钓鱼，看看有没有什么同伙之类。

按照卡里的交代，他第一次接触到“卡尔斯之神”，是因为在放羊的时候捡到了一个雕像，当时他只是当做玩具，结果拿回家之后，便听到了雕像说话，之后他曾经向雕像许愿想要金币，于是他第二天早上便在院子里发现了一袋金币。

他之后想要更多金币，但是“卡尔斯之神”告诉他必须付出代价，也就是用羊羔进行活祭。

至于活祭所用的东西，卡里交代全部都是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他也不知都是什么东西，只是按照要求去做而已。

卡里的家和附近的居民一样，都是普通的农家小院，没有什么区别。

路岩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天黑。

来到卡里家里之后，路岩先将卡里用来祈愿的雕塑检查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和李吉等人一样，这种东西就是一块普通的木雕。

木雕上的人物，也只是一位卡师殿先烈，这种雕塑在当地有很多，并不稀奇。

之前李吉等人已经将这东西交给当地的一些机构化验过，卡里绘制法阵的颜料，是由一些低阶灵草组合而成的粉末，含有灵力，但是并不丰富，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效果。

不过那只是普通人检测出来的结果而已。

路岩在检查了一遍之后，很快便发现了这个东西真正的猫腻，这种东西的特别之处其实并不在颜料之中，而是要和卡里使用的画笔组和在一起。

路岩的药理知识极为丰富，生命灵力不仅可以给动物使用，也可以给植物使用，虽然在监狱里无法施展，但是在迪兰大陆的时候，路岩学习药物都是用生命灵力进行催化的。

这种手段可以让路岩了解一株灵药从小到大的生长情况，也可以形象的记忆各种药物的特征以及使用方法。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世界中常用药物，路岩单靠鼻子便可以分别出来。

卡里使用的这些颜料中，有一种名叫鬼须草的药物，属于二阶灵药，可以用来治疗烧伤。

不过这种鬼须草，它结出的果实还有另外一种名称，叫做奇兰果。

这种灵药单独并没有什么特点，但是和当奇兰果，和另一种名为【力獾】的二阶灵兽组和在一起时，便会成为一种迷幻性药物。

生活在平原地带的力獾，并不算是一种强大的灵兽，但是它们有一种保命神技，那便是在胃里储存许多奇兰果，在遇到强敌的时候喷在身上，便会让敌人出现幻觉，继而逃命。

奇兰果也依靠力獾来传播种子，两者以此来达到共生的关系。

而这个卡里所使用的画笔，便是这种【力獾】的毛。

实际上这种东西并不算是特别稀奇的东西，如果这件事换做是圣塔塔殿地区，那里的药剂师们一眼便可以认出来这种东西，因为力獾毛和奇兰果的组和，是他们在制作【幻境卡】的时候，最喜欢用的材料之一。

这个情报，对于路岩来说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确定了这件东西之后，路岩便可以确定，这个所谓的“卡尔斯之神”，并不是用什么附身之类的办法来和卡里交流，而是应该有什么东西在他身边，等卡里进入幻觉之后，再和他交流，折腾出来那种让人觉得诡异的场景。

有了发现，路岩也不犹豫，招呼一旁的李小余道：“李哥，去给我抓一只羊来。”

虽然李小余有些憨，但是路岩还是很客气的，在外面一直叫他李哥。

听到路岩的声音，李小余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按照卡里家里绘制法阵的痕迹将活祭法阵画好，路岩认真的将一只羊宰了放在法阵上面，然后默默等待了起来。

果然，在一段时间之后，路岩便感到一阵奇异的香味飘来，路岩没有抗拒，直接将这种气味吸入口中。

不一会儿，路岩便感觉到视线出现了模糊，一道深绿色的人影出现在了面前。

回忆着之前卡里交代的细节，路岩轻轻开口，

“卡尔斯大人在上，您虔诚的信徒卡里为您献上了礼物，请赐予我祝福。”

一旁看着路岩动作的李小余此时已经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此时路岩口中发出的声音，居然和那个卡里一模一样。

而且在路岩将那句话说完之后，这房间里居然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说吧，你有何事？”

路岩眼中的迷离早已消失，和那个东西胡扯了一阵，路岩冲着一旁的李小余示意道：

“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