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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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蔡宇是吃这一套的。

被许纯三言两语哄住，蔡宇眉开眼笑，“行，你记得你说的就行。

那现在怎么办？顾沉舟的人到处都在找我。”

“你现在躲起来了？”

“当然，不躲早没命了！”

“李思思呢？她怎么样了？”

“她啊。”蔡宇顿了顿，回：“她被关在了酒店房间里，不让人接近，跟软禁差不多。”

许纯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看来顾沉舟还查到了她身上。”

“你打算怎么办？”

“这样，你先想办法把她处理了。”

“你想灭口？”

“我也没办法。”许纯情绪逐渐起伏，“李思思胆子太小了，根本经不住吓。

到时候肯定会绷不住，把我们抖出来。

顾沉舟要是知道这件事跟我有关。

我肯定活不了的。

宇哥哥，难道你忍心看我被李思思害死吗？”

“”蔡宇没吱声。

“你再帮我一把。”许纯声音柔柔弱弱，“只有扫清障碍，我们俩以后才有好日子过啊。”

蔡宇的态度开始松动。

许纯趁热打铁继续道：“你想办法搞定她。

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人给你送笔钱。

你拿着钱，先躲一阵。

等我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去找你。

我们一起在国外买套大房子，好好过日子，成吗？”

蔡宇没抵住她的软声细语，最终答应，“好。”

-

再说姜雨时。

在医院输完营养液之后，顾沉舟将她接回了酒店。

打算休养两天，再回江城。

晚上八点。

姜雨时发烧了。

白嫩细腻的小脸儿烧得通红。

平常水润的粉唇变得干涸，抿得紧紧的。

额头渗着冷汗。

虚弱得像易碎的泡沫。

整个人迷迷糊糊，谁喊都不应声。

套房里已经乱了套了。

医生站在床前，调试输液管。

即便背对着顾沉舟，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从他被人请进房开始。

就察觉到这位顾氏的大总裁气压极低。

很明显，他非常紧张床上躺着的人。

医生压力巨大，生怕姜雨时烧坏了。

到时候，顾沉舟肯定会把他们整个医院都掀了。

调试完输液管，医生战战兢兢回头汇报：“顾总，姜小姐目前高烧398度。

现在我给她输了退烧消炎的药。

只要腋下体温低于373度，就算是退热了。”

顾沉舟湛黑的视线一直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

低低应了声嗯。

送走医生。

顾沉舟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姜雨时的脸还漫着不正常的红。

双目紧闭。

卷翘漆黑的睫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他伸手，替她将被子掖好。

拿起医生给的退烧贴，手法笨拙却又十分仔细地替她贴上。

接着又笨手笨脚去浴室打了盆凉水。

拧了拧毛巾。

拉起她的衣袖。

轻柔地替她擦拭消热。

做完这一切，他安静坐在床边。

隔一个小时帮她量一次体温。

直至夜里十二点，她的温度才稍稍降下来一点。

杜淮进来时。

顾沉舟还在床边守着。

身上的衬衣领口被松开。

衣袖草草挽起几圈，显得有些凌乱。

面容憔悴，仰头靠着椅背。

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昏睡的姜雨时。

听见杜淮的脚步声，回头。

见他来，立马起身示意他安静。

带着他往外走，“有什么事？”

“海外有个项目出了问题，那边的负责人希望跟您通话。”

顾沉舟拧着眉，下意识往床边看。

杜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通话时间不会很长，应该会控制在五分钟以内。”

顾沉舟犹豫后，才回：“好。”

房间里恢复宁静。

片刻后，一束颀长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高大的影子斜斜印在地板上。

他压着楼道的灯光，轻声靠近床边。

拉开椅子坐下。

郁千帆眼眸忧郁地看了贴着退烧贴的姜雨时很久。

缠着白色纱布的右手，轻轻拉起她的手。

慢慢贴在自己的唇上。

桃花眼里有泪光。

郁千帆喉结动了动，声音很轻，“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恨自己这副身体。

你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救不了你。

如果不是顾沉舟来得及时，我根本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热泪滑落。

从他瘦削的脸颊一路流到下巴。

他轻轻吻住她的手，“那次你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有的，我喜欢她已经二十几年了。

但是我不敢告诉她。

因为我知道，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保护她的人了。

现在能照顾她、护她周全的人，不是我。”

“其实我真的很恨，为什么这些病都要缠上我？

一个血友病还不够，还要多出一个双重人格。

我真的很想照顾你，陪你到老。可我知道，我不配。”

说到这，他伸出左手，颤抖着轻轻贴上她的脸，“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投胎做个健康的人。

到时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床上的人睡得迷迷糊糊，显然没有回应。

郁千帆泪水低落在床单。

他笑得很凄凉，收回手，“顾沉舟很好，他很爱你。

有他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说完这话，他将姜雨时的手放回，掖好被子。

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

耳边很快传来一阵熟悉的嗡鸣声。

紧接着是太阳穴强烈的刺痛。

郁千帆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不敢多留。

立刻起身，摁着额头抬腿快速离开。

从他进来到离开，前后不过几分钟。

顾沉舟回来时，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盯着时间，继续给姜雨时量体温。

期间还用棉签润润她的唇。

擦拭四肢散热。

直到凌晨四点，再次量体温。

温度计显示为37度。

顾沉舟提心吊胆了一个通宵的心情，总算平复。

早上六点，姜雨时睡醒。

睁开笨重的眼皮。

映入视线的，是仰靠着木椅，头耷拉着的男人。

不过一夜，他的下巴已经冒出青色。

衬衣领口松松垮垮。

双手环着胸，正在打瞌睡。

姜雨时动了一下，顾沉舟皱眉醒来。

见她醒了，立马俯身靠过去，“醒了？喝不喝水？”

姜雨时点头。

就着他递来的水喝了两口。

顾沉舟放下水杯，问：“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姜雨时摇头。

“饿不饿？给你煮点粥好不好？”

“晚一点吃。”姜雨时声音弱弱的，没什么力气，“你守了我一晚吗？”

顾沉舟总算挤出笑，“你生着病，我能睡得着吗？”

姜雨时抿抿嘴。

想起睡梦中似乎还听到过郁千帆的声音，又问：“千帆哥哥是不是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