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请用心听 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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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星梦想，候赛区。

仅仅是一小会功夫，在场选手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方哲几人身上。

特别是当众人察觉到孟凡的身份，脸上不禁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随之便是一些，诸如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两个小子太不开眼了，一开始就得罪某某某，哪怕后面出线了少不得也要被排挤等等……等等。

不过，相比较这孟凡身后的这位泥腿子，他则表现的绅士大度了一些，主动伸手：“你好，我叫孟凡，大家都是一个赛区的，没必要这么生分，就一起坐吧。”

这一开口，就很带主人翁口吻。

说完，孟凡还转身冲大家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十足阳光以及谦和的笑容。

方哲则是眼睛虚眯，心中冷笑：“果然有点东西。”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作为过来人，他可是很确定，这个候赛区其实是有摄像头的。

甚至，在后面花絮曝光后，不少出线的选手，都差点没后悔死。

毕竟，最终总决赛路人拉票环节，效果好可是能够起死回生的！

这家伙，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开始急着立人设了。

果然，真正咬人的狗，才是不会叫的！

当然有些事情虽然心知肚明，但戏还是得照常演的：“方哲，他是我好哥们，李荣豪。”

你既然喜欢演，那到时就别怪我演到你流泪了！

李荣豪还有些发愣，没反应过来，怎么敌方带头大哥就主动握手言和了。

不禁憨憨的想到，这个人似乎也没看上去那么不顺眼么……

就这样，一场还未来得及爆发的硝烟，便是在某人刻意的安排下隐匿了下去。

……

另一头，在经过好几轮选手上台表演后，也终于到了中场休息时间。

几个导师一到了后台，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无法维持了，好想死。

不愧是选秀节目，果然是妖魔荟萃，关键节目组，还刻意安排了几个导流的，简直可怕。

姜以秋笑着与三位平日里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导师打了个招呼，便是走向了卫生间。

随着大门一关，一根云烟便是出现在了她那细腻的指缝间，随之缓缓点燃。

其实，她多少有些后悔答应经纪人给她接下这个节目了。

现在的音乐真的很浮躁，以前都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可现在呢，完全是台下十年功，比不过一张流量新面孔。

就比如，刚才那几个，烤面筋其实还算好的，作秀么，可以理解，但那种一上来就露白白的女生，或者我超甜的男生，也未免太快餐化了。

这哪像是来做音乐的？

“难道真的是我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姜以秋不禁对自己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向她这样一心做音乐，甚至快奔三都还忙得未曾处过对象，一扪心思想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来一份完美答卷的人，反而越来越不受欢迎了。

特别是近两年，她的资源还是人气，都开始急速的下滑，新出的几张专辑，更是连连跌破百万大关，离那天后的招牌也要失之交臂。

她们这个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歌坛要封后，必须要有5张以上销量过百万的白金专辑，而如今她出道这六年，已经都第七张了，除了前三勉强破线了，后续一张比一张惨不忍睹。

偏偏就她还一直坚持做原创，希望结合华夏文化，用更为细腻的情感输出一些可传承的东西。

所以啊，经纪人也跟着急了起来，天天跟她再耳边抱怨，什么曝光啊，你要持续曝光，以前你一心做音乐可以，人家图个新鲜，馋你年轻漂亮，还会买单，可现在人家都审美疲劳了。

你不往蓄水池里灌水，迟早有一天会干涸的，没有新生源，哪来的销量。

姜以秋终究没有耐住经纪人的嘴皮子，接下了如今这档华夏星梦想的选秀节目，也是第一次，想走‘歪门邪道’来恢复人气。

因为她即便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自己快过气了！

“嘶~”

因为想得太过入神的缘故，姜以秋一个没注意，燃尽的烟屁股已经烫到了她葱玉般的手指。

这仿佛是在预示着她的职业生涯已经快终结了！

眼神没来由的闪过一丝黯淡。

“以秋，以秋你在不在？”

这时卫生间门口也传来了呼唤声。

姜以秋无奈的应了一声。

随即经纪人就一脸没好气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以秋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在外面注意点，被别人拍到就不好了，而且抽烟对你嗓子也不好。”

姜以秋没有反驳，因为她也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不一会就走了出来：“离中场休息不是还有八分钟么？急什么。”

黄姐翻了翻白眼：“不是我找你，是你外甥女。”

姜以秋眼睛一亮，什么抱怨也没了，嗒嗒嗒踩着小碎步赶了出去：“小安冉来了呀！”

“你的烟屁股！”黄姐赶忙提醒。

“哦，哦，嘻嘻，差点忘了！”

姜以秋一个刹车，往水池一丢，对着黄姐吐了吐小香舌。

紧接着，便是冒冒失失的冲出了卫生间。

黄姐叹了口气，一脸宠溺的跟了上去。

……

“中场休息结束，好，接下来请我们的38号选手，上场竞演！”

随着主持人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后台的李荣豪一个激灵，连忙拍了拍身旁的方哲：“到你了，兄弟！”

方哲却目光平淡道：“知道了，有什么好激动的。”

“你这小子，越来越会装蒜了。”

李荣豪白了对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方哲有些不一样。

而他不知道，前辈子做直播的时候，方哲可是身先士卒，凭一己之力养熟了账号，甚至还带出过几个小网红，商演也没少跑，说实话，对于这类登台表演，他真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方哲再度登上舞台时，相比一开始，围观路人已经砍了至少一半，毕竟靠纯作秀而言并不能真正的留住观众，人人都能接受耳朵怀孕，却接受不了耳屎。

不过节目组也不在意这一点，毕竟他们的目标群体打从一开始便不是这些路演观众，真正剪辑出来的东西，还得放到电视和网络上。

很快，四位导师纷纷拿起了面前资料，而当他们意识到这又是一位稚嫩的大学生时，皆是暗暗叹了口气。

模样长得是挺不错，可他们不是来选男团的，不吃这一套！

“请开始吧。”

姜以秋淡淡说了一句，目光毫无波动，三十几位选手下来，她的耳朵里全是噪音，已经没有任何期待，甚至还有些想笑。

“方哲！”

方哲也很干脆，只说出了自己名字与年龄，因为他知道，这种海选赛摄像头给予每个人的时间都极其有限，他要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时间。

而就在所以观众都开始摒弃凝神之际，方哲的脑中恍惚间闪过一道人影，像是在自言自语：“就算对过去做个告别吧。”

紧接着，他试探性的问道：“咳，几位导师，我想临时换一下歌曲，可以么？嗯，算是我的原创歌曲。”

“？？？”

话音一落，几位导师脸上皆是一愣，随即表情也变得更为微妙了。

而姜以秋那柳叶般的细眉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说实话对于这种为了博取眼球而耍的小聪明，她并不是太排斥。

毕竟她也有过新人的阶段，知道此间不易。

可原创这东西，是随意能说出口的？

万一别人扒出来，抄袭什么，那就是一生的污点了。

想当年她的第一首爆款曲目，还是从某个大作曲家那好不容易邀约来的。

方哲实在太年轻了，缺乏时间与生活的沉淀，不怪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确定？”不过，这一次她毕竟是作为嘉宾来的，也很清楚节目组就喜欢这样的噱头，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嗯，多谢几位导师的理解。”

方哲目光坚定。

姜以秋不再啰嗦，与其他几位导师对视了一眼，收到示意后，便点头同意了。

而在台下，原本与方哲两人有过矛盾几人，纷纷露出了讥笑：“嘁，哗众取宠，就算是孟哥也不敢乱夸这种海口。”

至于孟凡，依旧双手环抱，静静的不说话，只是脸上的轻蔑却掩藏不住。

“这小子在搞什么飞机！”

李荣豪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同样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很清楚原创对于他们这些学生而言有多么苛刻，更何况在校时期的成绩与评比，他还在方哲之上。

原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方哲不知众人所想，他的心神自然而然的沉浸了下来，彼时，他的手中也多了一把电子吉他：

【深色的海面~布满~白色的月光】

【我出神望着~海心~不知飞哪去】

【听到她在告诉你】

【说她真的喜欢你】

【我不知该~躲哪里……】

……

随着琴弦在方哲细长的指尖拨动，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以一种极为内敛的方式飘扬开来。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整个嘈杂的会场皆是寂静了下来，那些正欲离开的脚步也是纷纷停驻。

姜以秋亦是如梦初醒，那紧紧按着太阳穴的手指不自禁地松开，猛然抬起的俏脸上，布满了错愕与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