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撞击式燧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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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思政员业务很艰难，下面人懵懵懂懂。

新上任的一众思政员在回去后虽然把江越告诉他们的话重新传递了一遍，但许多人还是不明白。

对此，江越的方式里，他亲自去各个队伍中，再用自己的语言对所有人说一遍，用自身给思政员的做背书，让他们得到队伍中其他人的认可。

加深自己在普通队员心中的印象，同时对思政员进行培训。

虽然磕磕绊绊，但还是把事情推进了下去。

江越随机抽了两个士卒，看他们能否回答出来，却发现这些人对江越的话理解十分通透。

用他们的话说就行，拿钱用死命，这个道理江越不说他们都明白，天经地义，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现在他们就认准江越，江越说什么他们都听。

孙传庭那边并没有说明这一次查抄出多少钱粮，他只告诉江越等人，不必担心粮食不足，必须让士卒吃饱，饷银必须发足。

之后接近两个月的日子过的相当简单，各部一直操练，士卒过的好，操作自然卖力，同时更听指挥，江越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整个西安大营的风气在变化。

终于没有了那种残兵败将的颓废。

新一轮的消息是，范家那边有了反响，白银从西安大营运出后，大量的军需物资进入，对于武器的修补和铸造也被提升日程。

终于，江越翘首以盼的新一批军户工匠进入西安。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江越迅速进入城内，找到了新来的一众工匠。

江越的身份军中一众人都清楚，孙传庭的亲兵想进来看看工匠，自然没有人会阻拦。

这一批工匠中的小管事很快来到江越的面前。

一个简单的木屋中，江越站在破旧木桌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直到一个小老头出现与他打招呼，江越才反应过来。

“你就是这一批工匠的管事？”

“称不上所谓管事，小老头只是年纪大些，在一众同僚中说得上话，不知将军找小人有何事。”

小老头对江越十分尊重。

“我前些日子与督师提过火铳改制，他让我等你们来后，再和你们细说。”

江越拿出一张图纸交到面前老工匠的手上：“这是我对新式火器的想法，你看看。”

江越给出的，是他自己画的燧发枪图纸。

西安城内原本的工匠都有自己的事情，孙传庭当初就答应江越，等到新的军户工匠来了，会给他发挥的机会。

所以，他才这么着急的赶来。

前世他在本科集训期间，和一群同学在集训场地讨论过有关于造枪的事情，因为是机械专业，所以各种设备现成，几个热血少年直接就要上手打磨枪管。

然后老师归来，发现几人的已经把枪管造出。

彼时已经接近退休的老师当场觉得可刑，反应过来后当即一顿痛批，把管子扔入废弃品中。

更表示如果再有下次，江越等人就不要毕业了，这才让几个小伙子放弃类似想法。

虽然是放弃了，但当初他们很是认真的研究过各类火器，从火铳到燧发枪再到击发枪、现代步枪。

江越最开始有想过弄出击发枪，相较于燧发枪以及火绳枪，这显然又是一个跨时代的进步。

问题在于击发枪的零件得有机床才能压，击发药的成分他也不明白。

虽然他记得清末的僧格林沁让工匠完成过对于击发枪的制作，但具体的流程江越并不清楚，也没把握。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相比于现在明军普遍用的火绳枪、鲁密铳等，燧发枪明显又是一个进步，在稳定性上轻松虐杀前者。

燧发枪已经算是现代战争的开始，火器的新一轮进步。

看到江越的图纸后，老工匠先是一懵。

懵逼的原因很简单，他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构造的图纸，充斥着自由的发挥，也就是一点都不按照规矩来画，虽然不至于歪歪扭扭，但实在是有点看不懂。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江越的意思。

“将军想造的是自生火枪？”

“嗯。”

自生火枪是明朝对于燧发枪的初步称谓。

明朝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燧发枪不需要用明火点燃火绳，内部自己便可引燃火药，进行击发。

“小人在京营制造时见过这种枪械，曾经也有上官说起过这件事，可最后还是因为造价高昂，人力难做而不予采纳。”

这个答案，江越很不喜欢。

他下意识皱眉：“单纯是钱的问题吗？”

“也不是，最开始的自生火枪是前些年从外面传来的，此火枪内有圆轮，不需要火绳。”

“问题是这种火枪经常会点不着，士兵不知是否击发，开枪时有延误问题，且内部实在精密，制作与使用中出现问题的可能性都比较大。”

“小人还听说过器物局有一位大人研究过不用圆轮的自生火枪，但没见过，也不知道为何没有启用此等火枪。”

听到这里，江越恍然大悟。

在火绳枪进一步递增时，大概出现过两个方向，一者是簧轮式燧发，利用内置的钢轮摩擦黄铁矿石而产生火花的点火方式，也叫簧轮枪。

后世普通人理解的燧发枪，则是利用金属片与燧石互相敲击点火的点火方式，是撞击式燧发枪。

这样的撞击式燧发比簧轮枪更易操作，并且成本低，简单易行。

显然，明末时期率先接触到的自生火枪是并不靠谱的簧轮式，各种问题频出，故此被嫌弃。

而老工匠口中的大人，大概率就是明末自主研究出撞击式燧发枪的毕懋康。

虽然研发出来并且做成实物了，但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装备到军中，十分可惜。

江越迅速把自己的思想，即用击锤与燧石碰撞点火激发火药，由扳机进行操作的手法告知面前老工匠。

是毕懋康先发明也好，未来以他江越的名字出现也罢。

江越要枪，他要以最快的速度看到燧发枪。

对方沉默许久，随后重重点头：“将军这样的想法真是惊为天人，想来将军在火器中也极有研究，器物局的那位大人应该和将军您的想法相差无几。”

“真是别出心裁，如果不用火绳，火枪的实用性会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