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曾经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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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颂大叔贴着门缝边缘，道：“今晚我有客人，奥伦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坠入黑暗。”

“我有一瓶抗灵毒药剂，送给侄女生日礼物。”门外的人说道。

一听到有十万明川币一支的药剂，铁颂犹豫地回头看了眼叶开。

后者立刻把面罩戴上，点点头，表示他会随机应变。

开门后，一个风格粗狂，背着战斧，手臂被大布包括的男人进来，不是旁人，正是叶开见过的盗贼首领。

从医生的角度分析，他现在有伤在身，估计是被伊莉特莉雅所伤。

但也不是叶开能应付的强敌。

他选择了暂时装作不认识。

“贝拉。看叔叔给你带来了什么生日礼物？”盗贼细狗露出难得的笑容，递过一小支的抗灵毒药剂。

小女孩十分有礼貌地鞠躬致谢：“谢谢奥伦叔叔。”

逗完了孩子，奥伦看见蒙面的叶开，只觉这身形有点熟悉，但他没有太在意，正事要紧。

他开门见山道：“教国的使团来了，你应该知道吧。”

铁颂回应道：“你我早已经不再是教国的骑士，他们来不来又有什么用？我也不可能丢下贝拉回去。”

“但我狂犬奥伦，心有不甘！”奥伦愤恨道。

“我为教国流过血、拼过命，到头来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难道你就甘心吗？我们就应该生活在这种地方吗？”

铁颂冷漠地说道：“细狗，流放感染者不仅是教国自己的决断，是全大陆所有地区和国家的决定。你要跟我讨论政治吗？我不感兴趣。”

狂犬奥伦摇头，道：“我已经知道教国的目的是什么了，移动都市的建造技术。而教国会开放各类商品和药剂，并定期派遣圣疗者在覆潮大地的安全边境给感染者治病。”

铁颂说道：“这不是好事吗？”

奥伦不屑一顾：“看病难道不要钱吗？再说了，你觉得明川城的底层，有几个能活着走到安全边境？这些都是只是无用的小恩小惠，跟我们这些底层的人毫无干系。”

“难道你真的要这样一辈子像条狗一样活下去吗？”

“若哪天你死了，贝拉又要怎么办？”

“外城的焚烧炉，每天烧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你我都曾是教国的子民，在外城区又有多少曾经的教国子民，你可知道？好几万！教国什么时候为我们考虑过？”

“就因为我们是感染者，我们就该死吗？一辈子困在这覆潮大地吗？哪天又不知道哪里来一个主宰，随便放几招能力，我们这些人就随机死去，对吗？”

“既然没有人能为我们的悲惨负责，那我们就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先锋队缺少一个队长，你不论能力和经验，都是最合适。”

“前国王也已经同意了。”

铁颂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眉一挑，虎躯一震，着急道：“细狗！你们这是找死。你还在捣鼓那种事？”

奥伦提高嗓门，压过对方：“教国的骑士细狗早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覆潮大地的狂犬，不爽的都要咬上几口。你以为单单是前国王吗？元老会的一些旧贵族也在暗中帮助我们。”

“铁颂，除了我们教国流放过来的人，还有闪灵帝国、龙王朝，星尘大陆上各处的感染者，他们都已经受够了。”

“我们可以成为新时代的弄潮人。”

铁颂不耐烦道：“难道你们认为搞出暴动，就能改变一切吗？只会让很多人白白送命，你们把人命当成什么？”

奥伦回应道:“这不是暴动，这是革命。”

奥伦无奈起身，道：“算了，如果你打算让你女儿一辈子待在覆潮这种废土世界，连海洋、森林、山川都没见过就这样死去。那就当我没说。”

奥伦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眼曾经的好友，道：“铁颂，如果你有看报纸的话，暴动已经开始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你加入我们，我可以保证你女儿的安全。但如果你不加入，到时候……”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但是他临走前突然把目光投降叶开，叶开感受到莫名的杀机。

“被盯上了。”他心里很清楚听到了不该听的。

而且对方没把他放眼内。

他记得刚才看到一份报纸，上面确实有报道外城区有些地区发生暴动。

但对方激动之下，不小心抖出了，这不是暴动，是革命，性质就很大不同了。

前者只是索要一些利益，后者是索命。

没想到这里面水这么深，连元老院的一些旧贵族也参与其中。

叶开不动声色，他需要冷静。

他好奇问道：“前国王是谁？听到他，你似乎很受触动。”

铁颂说道：“是我们教国前任国王约书亚·休布莉德。他是一位优秀的国君，他为了照顾感染灵毒的父母，毅然舍弃了国王的尊位而来到这里，在移动都市很受平民的爱戴。也是册封我为骑士的人。”

叶开乍听还有些陌生，但听到休布莉德这个姓氏就记起来了。

他是伊莉特莉雅的父亲啊。

教国的前国王，约书亚·休布莉德，平民出身，迎娶了丹林教国的女教尊，可谓人生赢家了。

他能力也十分出色，把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使得教国成为综合实力强国。

但教国的人只会尊重和崇拜女神权圣教的女教尊，对国王认为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打工仔罢了。

而约书亚的父母因为感染灵毒，依国法被流放覆潮大地，对此，他一直十分自责，认为他背弃自己的父母，郁郁寡欢。

本来，叶开对他不感兴趣的。

但他错就错在，阻止他追求伊莉特丽雅。

五年前，叶开还是一名《星尘》的玩家，攻略游戏中的绝色，收集精美cg是他唯一爱好。

这老头妨碍他泡他女儿？这还有王法么，啊？

叶开化身网络喷子：生块叉烧都比生你好，只是工具人一个，可有可无，你在这里享乐，父母则是覆潮大地受苦，不配当人子，所谓的定期探访不过是虚伪之举。

假仁假义，无德无能，虚伪的人为智者所轻蔑，愚者所叹服，阿谀者所崇拜，而为自己的虚荣所奴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凡此种种，都是叶开斥责他的话语中的万中之一。

在叶开骂了一个多月，又斥巨资给教国内反对流放感染者团体，进行水军运作，导致民怨四起，矛头全部指向国王约书亚。

一系列措施下来，成功让这位本来就对抛弃父母心怀愧疚的前国王约书亚开始自我怀疑。

治理国家得不到认可，但凡出点问题都是他的错，从内阁到议会，都是严厉高压要求他的人。

虽然是国王，但父母在覆潮大地受苦，他无法侍奉，良心备受谴责，压力大得秃头了。

每天夜里，都梦到远古神一定在深渊中盯着他，谴责他的行为。

于是，为了自我的的救赎，约书亚坚决辞了国王的尊位，跑到覆潮大地照顾父母了。

离谱的就是，全国上下除了他媳妇，所有人都无所谓。

才到覆潮大地的第一天，他也感染了灵毒，彻底回不去了。

“以前玩游戏没觉得什么……”叶开默默地拉高了面罩：“现在很能理解教国的女教尊要通缉我了。”

铁颂有些丧气，道：“万万没想到，一直主张和平的前国王，也参与了暴动。难道他要劫持自己的妻子吗？破坏教国跟明川城的合作，这又有什么好处？”

叶开则眉头紧锁，这移动都市外围的感染者要暴动，他现在可没太多自保的能力，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