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之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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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你有心了，对我的小兄弟比对我都好，等哪天有机会了必须安排它当面给你道一声谢。”

刚刚醒来的曾宽听完二人的对话，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索性直接夸了一句。

“你有意思嘛？句句不离下三路。”顾意不满地瞥了曾宽一眼。

“事儿就这么个事儿。行了，你没事儿赶紧出去吧。”曾宽冲着门口努了努嘴。

“干嘛，一来就赶我走？”

顾意诧异道，“昨晚上还说…”

“说什么说？我要穿纸尿裤了，你不回避还打算留下来观摩一番？”

曾宽假装吹胡子瞪眼道。

“凶什么凶？一会儿再收拾你。”

顾意说完跺着脚走了出去，“咣当”一声把病房门关上。

“来吧，兄弟。”

曾宽看了看高磊，挺尸般躺到了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来就来，又不是没有一块儿光屁股洗过澡，还在乎这个。”

高磊走到床边，撸起袖子把曾宽的裤子扒掉，又回身拿出了个纸尿裤，“伸脚…腿再抬高点，屁股离地…哎，齐活。”

看着焕然一新的曾宽，高磊拍了拍手：“就当是先积累经验了，将来少不了要给我儿子换尿布。”

“别特么占我便宜。”

曾宽上下左右晃了晃臀部，“嘿，这玩意儿穿着还挺舒服。”

“舒服就好，晚上睡前再让顾意帮你换一个，确保夜里不会尿床。”

高磊叮嘱一句，准备离开。

“多大了还尿床？她不帮忙我就憋着，实在憋不住就去厕所尿裤子里…”

说到这里，曾宽忽然回过味儿来，“不是，你今儿晚上不来了？”

“废话，要不怎么给你们创造机会？我跟你说，这屋里三张床，到时候你们想睡哪张睡哪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可劲儿造。”

高磊边说边比划，手舞足蹈，各种姿势信手拈来。

“兄弟，你片儿看多了吧？也太瞧得起我了。”

曾宽说完，晃了晃打着石膏的双手，“以我如今的身手，自己裤子都脱不下来，何况……”

“什么？磨蹭这么久还没脱下来裤子？高磊，手脚利索点儿，护士快来查房了。”

这时，已经等到不耐烦的顾意忽然从外面进来，背对着二人说道。

“早就换好了。你陪着他吧，我撤了。”

高磊说完给了曾宽一个你懂的眼神，然后走出病房。

“晚上记得早点来换班啊。”

顾意扒着门框喊道，却只看见步履如飞的高磊挥了挥手，连头都没回。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靠点儿谱……”

顾意嘟囔了一句，转身开始收拾病房内的酒菜垃圾。

待收拾干净之后，顾意又把其它两张病床铺叠整齐，最后踮起脚把窗户打开，让早晨微凉的阳光直接照射进来。

曾宽躺着床上静静地看着顾意忙碌的身影，突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久违的温馨。

这个前一世让人把心操碎的姑娘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站在满屋随着阳光不断跳动的微尘之中，如此的真实，青春飞扬、触手可及。

“想什么呢？”

顾意忙完之后洗了个苹果挨着曾宽坐在床边，边削皮边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还会收拾家务，有模有样，颇有贤妻良母的潜力。啊……”

曾宽把思绪拽回现实，自觉地张开嘴等着被投喂。

“又憋着什么坏呢你？”

顾意架着苹果，手上动作稍停。

“没有，只是单纯地想夸你一句。啊……”

曾宽诚恳地说道。

“这句是发自肺腑的？”

顾意削下一块苹果喂给曾宽，眼神里有些狐疑，但更多的还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风月可鉴。”

曾宽立即竖起两根手指，指天作发誓状。

“那叫天地可鉴。”

顾意浅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削苹果。

不经意间，乌黑柔顺的长发从她耳后和肩头垂落，发香氤氲。

曾宽艰难地用手指捏起一缕，放在鼻翼处轻轻一嗅，陶醉如斯。

抬头之际，曾宽忽然发现顾意也正在愣愣地看着自己。

目含秋水、俏脸微红，纤薄水润的双唇一张一翕，似有千言，但又不发一语。

曾宽喉头微动，想挺身坐直一些，不料顾意却趁机向前欺身，缓缓贴了过来。

曾宽顾不得疼痛，张开手臂环住她柔若无骨的腰肢，细细摩挲。

顾意则放下手中的苹果，扭正身体，进而单腿跨上床，骑坐在曾宽身上。

淡淡的体香沁人心脾，呼吸的起伏也越来越急，早已心猿意马的二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闭上双眼，仅凭感觉歪着头缓缓向对方靠近。

“查房！”

突然，门口响起一句护士中气十足的喊声，直冲云霄、响遏行云。

电光火石之间，顾意一个激灵翻身下床，俩脚刚一挨地，便不由分说地拿起垃圾桶窜了出去，动如脱兔。

“妈的。”

曾宽暗骂一句，脚趾抓地，仰面缩进了被子里。

……

整整一天，顾意的小脸都跟熟透的红富士一般，红扑扑的，很是诱人。

尤其是当早上查房的护士有事没事进来时，她就显得坐立难安，像是被父亲撞破了早恋的少女，更像是被原配堵在墙角的小三。

“当时真恨不得能跟贞子一样，把头发统统都梳到前面来挡住脸。那种感觉，无地自容。”

晚饭过后，刻意跟曾宽保持距离的顾意，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床上，半是抱怨，半是羞涩。

她身后的窗外，一轮圆月当空，远处隐约开始有烟花绽放，璀璨过后又瞬间湮灭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怕什么？咱俩是合法的恋爱关系，又不是偷情。”

曾宽安慰道。

“话虽如此，可这里毕竟是医院，人来人往的。”

顾意以手撑床，两截细长的小腿搭在床沿上晃来晃去。

“如果这里是宾馆呢？”

曾宽眼中精光一闪，“就你那股劲头，保不齐已经生米煮成熟……”

“曾宽！”

顾意不等他说完立即出声喝止，“念在你是一残疾人，我不想趁人之危，你可别得寸进尺啊。我早上只不过是想……”

“想什么？”曾宽追问道。

“想…想你大爷。”

“哈哈。”

曾宽继续逗她，“按照剧本接下来难道不应该是欲拒还迎欲说还休欲盖弥彰欲火难耐才对吗？”

“滚，谁要按你的剧本走？”

顾意瞪了他一眼，“诶，都这个点儿了，高磊怎么还不来？”

“那个，也许…还在家呢吧。”

曾宽嘴角一抽，“他来的晚不好嘛，你还能跟我多待会儿，就当陪我过个元宵节。”

“哼，就跟谁乐意看见你似的。”

顾意耸了耸鼻子，拿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一会儿该赶不上回学校的末班车了。”

嘟嘟嘟……

顾意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不禁眉头微蹙。

“高磊，会不会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