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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禁城一片金黄琉璃瓦掩盖的一座宫殿中,隆泰皇帝正执笔批阅奏章。而在他身旁一个小几桌上又坐着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忠顺亲王。
自从坐上这个九龙帝位,他已是名义上口含天宪的一代君主,皇室的抚养教诲,让他与常人完全不同,一哭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是众目所视,当真是没半分自由。那些勋贵在宫外整日不思进取,寻欢作乐,而他却在宫中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最气闷的还不是他接手的是一个混乱败坏的帝国,而是他登基至今,还不能自行政事。所有奏章批复仍需通过龙首宫的太上皇首肯才行。而太上皇之所以依然可以乾坤独断,袖舞天下,靠的就是那些勋贵家族站在他这边,尤其是那四王八公把持着九边和京营,真让他如刺在喉。
不过他等的起。太上皇近年开始痴迷上炼丹长生,身子骨已每况日下了,除了军队将领,文臣这边的政事和任命已经开始慢慢的不再过问。
这时,掌宫内监戴权手持几封密折走进了上书房。跨进门槛后,戴权收着步子,轻声靠近龙椅,说道:“皇上,这些是锦衣卫这几天监查记录的折子。”说完放下后,便竖立一旁。
“哦”,隆泰皇帝放下御笔,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筋骨,润了口茶,对着忠顺亲王说道:“老三,你也放下,松快松快,看了一上午的折子,看了一肚子的郁气。正好看看朕的这些好大臣在外面折腾什么?”说罢就随手挑起了一本,随意的翻看着,嘴上喃喃自语:“恩,牢骚还挺多,什么时候才能知足啊……”戴权站在旁边低垂不语,忠顺王也不接话,只是偶尔配合着笑笑。
过了半饷,只听隆泰帝竟发出一声惊异:“没想到吕侍郎家的外孙倒是个神童,小小年纪有番见识。”说完便把折子递给了忠顺王,向身边的戴权问道:“这个贾琪是哪个府的?”其实这些折子戴权早看过了,对里面的人和事已了然于胸。便笑着回道:“贾琪,十二岁,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之嫡二子。吕留良幼女吕文蓉所生。十年前,因贾家苛待这幼子,吕家老大吕文炎怒闯贾府将其带回吕家,约定代养十年。”
隆泰帝皱眉道:“荣国府贾家?他们居然扯上关系了?”
忠顺王倒是知道些内情,便摇了摇头,回道:“皇上,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近十几年吕家已经与贾家断绝往来,特别是那贾赦性子暴虐,并非良配。那吕文蓉郁郁寡欢而死后,二家虽不至于反目成仇,但也已无半点情分了。”
“那就好。”隆泰帝明显松了一口气,荣国府他还没有想到怎么料理,要是再与文臣重臣勾联,他想想就头痛。想着折子上的内容,问道:“他去扬州,吕家那三子在那里?”戴权回道:“吕文丙去年观政完后,就下放到了扬州,任正六品通判。”忠顺王附和道:“我对此子有些印象,吕家风水养人啊,三个儿子都是才华横溢。现在看来这外孙也是了不得。”戴权笑道:“皇上,这贾琪极为聪慧,此子一岁识字三岁背诗。只是承继了吕家低调处事的家风,整天在家看书练字。外面的文庙诗会一概不予理会。故而在外间名声不显。”
隆泰帝用手指点了点折子,对忠顺王笑道:“人家现在倒是看出贾家在文臣中无法立足,便放弃了科考,周游江南去了。一身才华,可惜了。不过,做人哪有这般随心所欲,事事顺心。朕这坐皇帝的都不自在,这小子还想独善其身,尽想美事。”
忠顺王心想:“皇兄还是这性子,你越不理,他越要折腾你。你越想要,他就偏不给你。”
当下二人都不回话了。
隆泰帝见他们缩了,瞪了一眼,又问道:“说起扬州,林如海那边怎么样了?”
忠顺王摇了摇头,叹道:“不太妙,这二年他靠了这边后,一改以往韬光养晦,倒是对那些盐商狠狠的整治了一番,盐税多收了几百万两,可也把那边得罪的狠了。居锦衣卫来报,光上个月就有三批死士闯进盐运衙门,为此锦衣卫死伤不少。但依然困难重重。扬州将军只有龙首宫才能调动,只靠林如海手底下的几百盐丁,还没有那户人家的家奴多,成不了什么事。”
隆泰帝抬头望着屋顶精采绝伦,美轮美奂的彩绘,一脸疲惫的叹道:“一个皇帝居然连一个甄家都动不了,朕这皇帝当的真是…”忠顺王和戴权当下就跪了下来,劝道:“皇上,龙体要紧。再忍忍吧。”隆泰帝必竟非同常人,一会儿就缓过气来,恢复了神情,说道:“是啊,只能慢慢来了,不过,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干看着。”沉思片刻,说道:“找人去宣旨,荣国府嫡子贾琪袭锦衣卫百户,暂时调在林如海那边帮衬着。另外再派些人过去护着林家还有那小子。一个林如海不够,朕再加个贾家小子,看他们会怎么样?”
却说贾琪哪知道他已经被人在背后算计,此时他正在运河之上飘了六天后,即将到达扬州。不过这些天他也没有白废。整天让任二任三教他打拳练刀,现在一套少林长掌已经被他耍的有模有样。要不是怕吓到墨菊,他真想大叫哼哼哈兮。对于贾琪的这番作为,墨菊实在有些茫然,好好一个文华才子,怎么去学舞枪弄棒。少爷每天还硬拉她过去,让她看所谓的英姿煞爽。可她实在不知道好看在哪里?难道少爷以后想征战沙场?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这个小丫鬟操心的。她只能鼓着一张包子脸去收拾行李,在船上这几天,她实在呆的够够的了。
船在扬州码头靠岸后,一下船,贾琪便看到了他三舅,扬州通判吕文丙。见他穿着便服长衫,正笑意盈盈的站在码头上看着他。要说吕家众人与贾琪玩的最亲近的就是这吕老三,他完全没有长辈的样子,在家里跟贾琪勾肩搭背,几乎快兄弟相称了。不过,这在外面,贾琪还是很给面子的,尊敬的打着招呼:“见过三舅。”
吕文丙笑道:“好啦,快二年没有见,你小子长高不少,甚是想念啊。前日接到京中父亲大人来信,知道你南下游历,可把我开心坏了。”说完,习惯成自然的勾着贾琪的脖子,说道:“这次来了,你可要多住一段时间,扬州这边还是有不少好玩的。”
贾琪笑道:“那是,你可是扬州半个父母官,在你的地盘,你可要好好招待我。”
吕文丙闻之,转头见码头人数众多,也不便多说:“别提了,咱们先回家,我在这边租了一套二进的房子,小是小了点,也够住了,回去后咱们再慢慢说。”安排墨菊带着行李上了车轿,贾琪与吕文丙骑在马上二人齐头并进,任二任三和一众随从跟在马后。
因水路四通八达,扬州因盐商聚集而愈加繁荣。街面上货物玲琅满目,甚至还有不少西洋货品。靠近东关街,街上更是行人如织。吕文丙的居所就在东关街上。二进的房子没有多少间,任二任三住进了前院,后院只有三间房空着,贾琪坚持住进了书房。对于贾琪的古怪习惯,吕文丙见怪不怪,也没有多少坚持就依从了他。
收拾的事情就交给了墨菊,他们二人便去了客厅畅饮了起来。贾琪自然是果汁。南方水果多,地方上想孝敬吕文丙的人不少,这些自然是不缺的。
贾琪给吕文丙倒上一杯酒,问道:“三舅,这二年任上过的如何,我们可是一直记挂着你。”
吕文丙为人洒脱,笑道:“如何?在这儿做官,说难是难,说简单也确实极其简单。”
贾琪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吕文丙放下酒杯,说道:“在扬州,真正做主的不是知府衙门,更轮不到我这个通判指手画脚,而是那些富贾天下的盐商。别说是扬州,就是江苏巡抚衙门,二江总督都不太敢碰他们,他们可是通着天。银子像水一样的流向京城。你说,我这个六品官能管他们吗?”
贾琪问道:“那平常那些政务……“
吕文丙摇着头,笑道:“那倒不会,他们也很识实务的,花花轿子人抬人,手也不会伸的太长,在扬州,除了州监外,其他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我皆可过问,只要不去碍着盐商们的路,他们还是很好说话的。现在扬州之所以文华鼎盛,书院层出不穷。其实也是他们在背后出钱出力。”
贾琪点了点头,说道:“有利有弊,各得其所。”
吕文丙哈哈一笑,道:“不错。难得糊涂,糊涂是福。”
贾琪随后问道:“那盐运衙门,我那林姑父那边,怎么样了?”
吕文丙抚了抚下巴,轻声道:“那边不太好,我们吕家跟林大人因为贾家的关系,没多少交情,平时也不来往。我也只是听到风声,这两年林大人一改初衷,跟盐商们斗的不亦乐乎。盐运衙门外面现在都是锦衣卫在驻防,你说情况严不严重。听说如今他的夫人病重,两人伉俪情深,林大人每天都在病床边办公了。”
贾琪闻之,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心道:“看来林如海已经投了隆泰帝,而且贾敏还没有死。如不出意外,按年份推算今年贾敏会病死,再过几年林黛玉也会随贾雨村去京城投奔贾家。”
贾琪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我明天去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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