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浪里白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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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琪回头望着院门之外，果然人影攒动，似乎来了不少。吩咐任勇道：“去叫他们的那个百户过来。”不多时，一个身穿青绿色锦秀服，腰挎秀春刀的中年带着二个护卫走了过来。

“贾三少爷？”伍老六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果然丰姿神秀，气定神闲。暗道：“光这气度就让人高看一眼，可有什么用，既然甄家开口，就只能找这小子麻烦。”说道：“锦衣卫百户伍老六见过贾三少爷。本官奉命前来，带你去镇抚司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交代一下。”

贾琪淡淡的笑道：“伍百户，你确定你是奉命而来，而且是奉的镇抚司的命？”

伍老六眼神微凝，迟疑道：“自然，本官自然是。。。”话未说出口，贾琪笑道：“伍大人可要想清楚再说话哦，有些话不可以乱说，有些事情不可以乱做，会出事的。”伍老六脸色一沉，心里一下子举棋不定，心想：“这小子必竟是贾家人，还是稳妥一点，回去问问李老大再来不迟。”定下主意，就笑着说道：“这个嘛，恩，可能这里确实有些误解。本官这次先回去，下次再来上门讨教。”说罢，伍老六带着人散去。

在宁荣街对面，有座酒楼叫做德望居，平时里生意就不错。此时在二楼的沿街雅间中，荣生边喝着小酒，边哼着小曲，神情舒适。身后小廝看他心情不错，陪笑道：“今天大总管怎么跑来这边喝酒？”说完他环顾了下房屋陈设，好奇道：“这家看着不怎么样啊，难道是酒不错？”荣生笑道：“你懂什么，酒虽不好，但有好戏可看。”小廝更为好奇，问道：“好戏？哪来的好戏？难道是雀雅楼的小翠过来这边驻唱？不至于吧？”荣生白了一眼，没好气的喝道：“闭嘴，给我看着对面。”

没过多久，便见伍老六率着一帮锦衣卫的人在楼下匆匆而过。那小廝见后，便说道：“总管，我看见伍老六了。他带着这么多人干什么？”荣生也看见了，但没有看见贾琪。看来那事没办成，脸色顿时变得阴霾。只听那小廝又在他身边嘴碎，心中闹怒之下，抬起一脚就往小廝屁股上踹去，喝骂道：“那个混帐，是怎么办事的？”

先不管小廝那幽怨的小眼神，伍老六此时回到了镇抚司衙门，一路去见他大哥锦衣卫千户李长春。李长春四十来岁，早年率着一个百户所在宁波抵抗倭寇，战绩卓著，再加上为人精细，跟上面的镇抚使关系不错，被提拔为千户。

他此时正在案桌上看着文案，便见伍老六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来，顿时头痛。这伍老六人是忠心，也会办事，就是做事太粗。没好气的问道：“听说你上午带人出去办事了？”那伍老六往旁边椅子上一靠，郁闷道：“事儿没办成，所以回来找大哥请教一番。”李长春眼眉一挑，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这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将荣生如何请他出手，还有在贾家那贾琪对他说的话，事无俱细的都说了一遍。只见李长春听后，默然不语。半响，李长春慢慢的问道：“你当时是为何要答应那荣生去帮个忙的？”伍老六听着，话风不对啊，正色道：“小弟当时想那甄家又不会真把那贾琪如何，估计也只是拿来吓唬吓唬，出口恶气罢了。再者又讨好一下甄家，事无不可。所以也就答应了。”李长春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既然如此，你为何又在贾家退了？”伍老六抓了抓头，憨然一笑，道：“大哥面前，小弟也不怕丢丑，说来也怪了，贾家那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可气度非常，他当时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我，那眼神，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搞的，心里就有点发慌。再加上他说的什么出事不出事的，我就更没底了。感觉不太妙，我就撤了。”

李长春点了点头，赞道：“总算还有点脑子。”说罢，把桌子上正在看的那份文案丢给了他。伍老六疑惑的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份有关贾琪的档案，惊讶道：“他也是我们锦衣卫的？皇上亲赐的百户官？”李长春站起身来，转身向窗外走去，轻声道：“是啊，这么年轻的百户，你见过没有？我是也没有见过。他除了是荣国府嫡子外，还是吏部左侍郎吕留良的外孙，脚踏文武二边，真是罕见。当然，无论文武，我们锦衣卫也不惧，可是你要知道他是皇上亲封的百户，亲封的！老弟，你差点捅了马蜂窝。”

伍老六听着听着，冷汗都快下来了，颤声道：“那甄家那边难道不知道？”林长春点头道：“甄家？他们的脑袋都是朝天看的，哪会注意这些？即使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太在意，必竟又不是真的要了那小子的命，最多折辱一下。只要有龙首宫在，他们甄家就会安然无恙。这也是我以前让你多亲近甄家的原因。”

伍老六问道：“那甄家要是再来找我。小弟如何回复？”

李长春用手指朝他点了点，警告道：“老六，你要时刻清楚，我们是锦衣卫。除了太上皇和皇上，我们不用给任何人交待。也没有任何人能让我们锦衣卫给交代。你要想在这条路上善终，一定要记住。”

伍老六点头，说道：“知道了，老大。这些破事我就不管了。我回去了。”

在他起身就要离开时，却听李长春说话：“另外，我建议你有时间，可以跟这个贾百户多接触接触，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一起喝喝茶还是可以的。这对你对我或许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伍老六回道：“明白了，老大。”

当天傍晚，荣生就急不可奈的约见了伍老六。酒菜刚上，荣生就问道：“老六，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拿下这小子？”伍老六“吱溜”一口烈酒下肚，两片厚嘴唇砸吧砸吧发着怪声，然后摆出一副苦逼相，叹道：“总管，兄弟我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你对兄弟我怎样，兄弟我也是知道的，可你不能对兄弟我那样啊，现在居然还对兄弟这样，你让以后兄弟我怎样啊？······”

刚开始荣生一边点头一边听着，可听到后来，只觉得云山雾罩，越来越晕，耳边全是这样那样，可倒底哪样啊。一拍桌子，叫道：“停，说人话！”“人话？人话就是咱们兄弟一场，你不能害我啊？”

荣生奇道：“我什么时候要害你了？”伍老六一脸委屈：“你可知道那贾琪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荣生问道：“什么身份？不就是贾家子嘛！”“屁！”这一下子犹如仙女散花一样，酒气带着菜叶子就喷了出来。荣生大怒，可现在只能忍着，陪笑道：“那你说，什么身份？”“原来那小子也是锦衣卫，而且也是百户的官职，这真是大水去冲龙王庙，我这倒霉的啊，回去之后，又被千户大人知道了，一顿乱骂不说，还给罚了两百两银子，对了，这钱得你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