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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锻打组,就是其他组冶炼融化的后的铁胚,锻打组再拿来不停加热捶打减少碳等杂质。
黄侯刚来啥也不会,这两天被指派跟着几个老师傅打下手学习。
这小子看起来勤勤快快,实则左右逢源,干活架势摆得也足。
旁人看了都免不了夸一句:这小子能吃苦,真是一个打铁的好苗子!
“我特么谢谢你们的夸奖”黄侯内心都麻了,不是他干得好,因为他真想跑。
这地方特么不对劲,很不对劲,吃的像猪食,睡的像猪窝,管的又严实,实则毫无自由,他一生全靠浪,委实难以接受。
这两天趁着干活的机会,他帮着拿这拿那,抬东抬西,实则在默默地观察,这地方越看越像一个监狱了,而且是无法无天那种。
这一天,他去洞里边方便,回来的时候走错了,拐进了一个岔路,正走着,脚下咔嚓一声,听着不像石头。
他借着洞口的微光低头摸索着,拿起来的时候,差点又尿一次,那是一根骨头,人的骨头,用脚摸索了下,地上全是骨头!
洞壁有一条不大的裂缝,对面仿佛若有光,应该是通往别处,竟然隐约听到传来人声和哭喊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他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在晚上活动的贼倒不是怕什么鬼怪,毕竟也是道听途说,没有人真正见过那东西。
借着胆子,他身子骨噼里啪啦一顿响,变成了一个侏儒模样的小人,往裂缝那边慢慢挤去。
裂缝的石头摩擦着他的身体,他恍如不知,许久之后,眼前一阵刺眼,好像到地方了,他躲在裂缝里借着小洞朝外看去。
这是一个很亮的大厅,不,刑场,只见四五个人被绑在柱子上,身上血迹斑斑,看那着装脸色应该是矿工,那黄硕拿着皮鞭狠狠抽打,边打便骂。
“狗一样的东西!我黄家供你们吃喝拉撒,竟敢暗自串联,不好好做工,还企图逃跑,呸!”骂了几句,又抽向一个黄脸汉子,“邓通,你这是第二次了吧?”
那名叫邓通的黄脸汉子看身形颇有些骨架,如今全身从上到下血肉模糊,挨打也没有哼唧一下,“噗”朝着黄硕吐出一口血水,但没吐到人。
“你们骗我们过来挖矿,一块铜板都没,还随意打杀,人都死了多少,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这几天又骗来了多少人?你们不得好死会遭报应的!”邓通目眦欲裂地怒吼道。
黄硕见状,脸色殷红地举起鞭子就抽了起来,简直往死里打,还不解气,“唰”的一声抽出了旁边汉子的佩刀,一刀砍向那邓通的脖子。
“三公子!”身旁几个护卫急忙喊道。
谁也没有反应过来,邓通就被砍死了,他又像疯子一样持刀砍向了绑着的其他几个人。
黄硕砍完了人,脸上的病态褪去,像个没事人一样,拿手绢擦了擦手然后扔在地上。
又转身对周围的持刀汉子吩咐道:“都给我盯紧点,家主送来消息,最近出货有点紧,梁家那边要多造刀枪甲胄,我们这里铁料供应要跟上。”
“加上这批流民,人手应该够了,再有闹事者,直接杀鸡儆猴!”他又补充道,背着手离开。
石缝中的黄侯震惊了,他们真敢杀人!而且看这样子,已经杀了很多人!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几年的流民应该陆续都来了这里吧?
接着又瞳孔一缩,梁家他肯定知道,本地四大世家之一,专营匠作,刀剑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
听这意思,这几家还在打造兵器甲胄出货?
退回矿洞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恐惧压抑着他差点喘不过气,缩骨功都差点破功。
等回到锻打组,血迹斑斑,只好以看不清路摔了几跤擦伤为由掩盖过去。
再也没有了往常的嘻嘻哈哈,他彻底被沉默了,只想逃离这里。
恐怕缩骨易容是唯一的出路,但没点身份的人恐怕也出不去,这黄硕倒是个选择。
“应该就是那里了!”
赤硫山附近的山梁上,站着两个黑衣人,向着对面眺望,看着那几座警戒的瞭望塔和下方严密的守卫力量,其中一人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叶滔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两人就是在万宾楼二楼出现过的那对青年男女,李长生和李梦如,因为,即使穿着黑色劲装,也难掩这女子的美色。
“我六扇门的线索隐约指向了此处,莫非矿洞另有玄虚?”李梦如问道。
李长生沉吟,过了片刻回道:“恐怕有大问题,你记得我们在城门口见到的流民。”
“本来还没觉得异常,再一看这矿山,虽然不知道这几年送来了多少人,估算一下,恐怕近万人吧?”
“但你何时听说过有难民从矿山回去?这区区一个矿场,能容纳多少人?”他补充道。
李梦如扭头看着他,玉手微微颤抖,犹不相信地震惊问道:“他们怎么敢?”
“他们恐怕真的敢,对这些世家而言,只有利益是永恒的,这些都是流民,如无根之浮萍,又如砧板上的鱼肉。”
“再者,你莫非忘了我们此行目的,他们可是连私造兵甲和走私敌国都敢干!”
暂时没什么头绪,也没有好的切入点,二人不敢打草惊蛇,只能缓缓退走。
叶广源带着威源镖局大队北上,逶迤前行数百里,这一日天色将晚抵达鳌岸山,古时传说又大鳌上岸而得名。
选择一离江不远处安营扎寨,众人各司其事,饮马吃喝之后这才彻底安顿下来。
“大能,后面一直有一队镖,走的不快,派人探了底吗?”叶广源跟几个老兄弟围坐在一个帐篷里喝茶,对一个精瘦汉子问道。
夏大能回道:“已让人探了,那边没有挂旗,但有人认出是郑家的车队,他们也常走这条路,但每次过了鳌岸山都往西行了,可能去往雨山府。”
南江位于乾南帝国中央,南北流向,往西一千几百里,有一条西南流向的大江,名为雨山江。
雨山江算是帝国的边境线了,因为雨山江以西为西域风沙帝国,以东则是乾南帝国的雨山府了。
“嗯,那便无事,他们世家跟我们不是一个路数,走货也是几大世家的私货,大家尿不到一个壶里,管好自己就行了。”叶广源回道。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镖队就准备起来,杂役开始收拾东西打包装车,这时有车马鸣叫传来,众镖师都刀不离手负责警戒。
只见一个十几辆大车的队伍,数十护卫守卫森严,马车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车辙压痕,应该都是重货器物。
那车队路过这边,看到有这么多人,也是警惕异常,那边领头的看了看镖旗,两个队伍的人马对视一番,那郑家车队先行离开。
经过这一打岔,威源镖局继续收拾起来,不久之后,叶广源几人突然发现,那郑家车队后面竟然吊着两个尾巴而不自知。
他瞪住了想要说话的夏大能等人,示意此时不要讨论,不要多事。
那盯梢的两人绝不简单,脚步轻快眼神犀利,应该是专门干这个的,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待上得鳌岸山,已发现那车队往西行了,那两人也不知藏那里去了,这边威源镖局一行,下山之后继续北上,就此分道扬镳。
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后面竟然有刀剑相击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拔刀回顾四周,只见来路有四五个人正在追杀一个人。
待离得近了些,叶广源发现前面奔逃的那人,正是之前盯梢郑家车队的两人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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