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宿堆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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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里有女装吗？”林惠韵反问道。

“女装啊……”聂臻明仰头看着钢架顶棚，忽地灵光一闪，继而笑着对她说道：“还真有一套。”

林惠韵挑了挑眉，心思瞬间联想到聂大少爷金屋藏娇的情景，随即板起脸来说道：“我还是去男扮女装吧。”

聂臻明不知道她想歪了，一把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其带向另一边货堆少的地方。

“这里是？”

林惠韵眼神不解地看着这一间小屋，很奇怪，周围的货堆都与之保持一定距离。

聂臻明推开门笑道：“进来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当先走了进去，林惠韵犹豫片刻也抬脚跟了进去。

“当当当当！”

聂臻明将一件挂在墙上的明金色女装展示给她。

林惠韵小嘴微张不确定地说道：“这是……舞狮服？”

“好眼力！”

聂臻明走过来与之并肩瞻仰，一脸自豪地说道：“这是我未曾谋面的娘留下来的，我爹说她那时可是舞狮高手，身手威震十里八乡，简直无人敢敌呀！”

“你没见过你娘？”林惠韵下意识问道，随后又明白了什么，低头道：“抱歉，我……”

“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还是顺利长大，我想她老人家看到这么英俊帅气的儿子也会瞑目了。”聂臻明阔达地说道。

林惠韵明白之后摇头道：“这件衣服对你这么重要，我不能穿的。”

“没事啦。”

聂臻明先是拜了拜舞狮服，然后才将之取下来，去掉肩膀的穗子，除了颜色鲜艳一点儿，其款式与老式满装无异。

“你看，大小正合身，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呀。”

“不行，我不能穿！”林惠韵背过身去坚持道，出于对逝者的尊重，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件衣服。

聂臻明看了眼衣服，嘀咕道：“挺好看的呀……”眼珠一转说道：“那不穿算啦，回头我烧纸给她老人家，就说你的衣服被未来儿媳妇嫌弃了。”

闻言，林惠韵心头一跳，随即转过身来气笑了问道：“我很好奇，你平时都是这么自以为是吗？”

聂臻明扶了扶海员帽檐说道：“那要看对谁。”说罢将衣服递了过去。

林惠韵伸手接过来，随口问了句：“令堂叫什么？”

聂臻明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只知道姓苗，没有名字。”

林惠韵点了点头，过去很多女子都只有姓没有名，这点她是知道的。

正过身来，双手合十对着供台拜了拜，念道：“苗夫人在上，今日小女子林惠韵冒昧借衣，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聂臻明挑了挑眉调侃道：“这也是你信仰的一部分？”

林惠韵抬头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出于对逝者的尊重，况且你娘舞狮这么厉害，想必是位可敬的高手，不像你……”

“我这风一般的美男子，我怎么啦？”

聂臻明看着她朝里屋走去，连忙跟上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林惠韵无语地翻个白眼，停住脚步说道：“那你是不是要一边看我换衣服一边等答案呢？”

“额，不好意思。”

聂臻明讨了个没趣，转身又走了回来，对着供台说道：“你说，我娘要是知道有个像你这样的儿媳妇，她还不得美死。”

“小韵你看啊，咱俩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时你如天仙般从天而降，啪！”

他一边说着一边捂着心口，摇摇晃晃地来到里屋门前，隔着玻璃说道：“像丘比特之箭射进我的心房。”

“小韵，从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你，你的一颦一笑勾的我呀……小韵。”

刷！

门开。

林惠韵穿着明金色女装走出来，严肃且认真地对他说道：“聂公子，聂少爷，请叫我全名林惠韵，或者林小姐，谢谢！”说完后抬脚朝外走去，满式女装无法凸显身材，但穿在她身上却有另一番美感。

“为，为什么呢？他们都能叫小韵小韵的，我怎么地呢？”聂臻明委屈地说道。

陈集美、刘庆顺等师兄弟相继换上了聂家堆栈的伙计衣服，一个个显得更加‘朴实无华’了。

聂臻明将众人一一安顿下来，并与管事的通了气，闲杂人等都暂时进不来。

林惠韵当然是住单间了，就睡在供奉舞狮服的小屋，里屋她住，外屋聂臻明的，至于其他人，那就说声抱歉了，他不太习惯跟一群大男人同住。

小屋外。

陈集美郁闷地躺在货堆上，心却飞进了小屋里，有点担心小师妹会被那厮给欺负。

旁边的刘庆顺小声说道：“大师兄，你就这么让那家伙跟咱师妹睡一个屋？倘若……”

“费什么话，如今寄人篱下，你以为我愿意啊？”陈集美没好气地说道，脸显得更臭了，干脆背过身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

“我觉得有必要把那小子叫出来。”刘庆顺还在嘀咕道。

陈集美忍不住一脚蹬去，不爽地说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睡觉，告诉你们，谁也别进屋惹事，明天都给我打足精神！”

“知道了大师兄……”几个声音相继保证道。

刘庆顺看了眼亮灯的小屋子，苦着脸恨声道：“这小子最好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小屋内。

聂臻明让管事的弄来几块木板，简单搭了个小床，还凑合吧，就是翻身的时候不得劲儿，总是咯吱咯吱的响……

相比他这边，林惠韵睡的很舒服，想来是有些累了，躺下来后很快就睡着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许是梦到了什么……

咯吱！咯吱！

聂臻明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从记事起就没这么睡过，倒也是难为他了，但这声音传到屋外之后，听起来可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这小子到底在干嘛……”陈集美的脸皱成了苦瓜，这声音听着异常刺耳，好几次他都想进屋把聂臻明拎出来暴打一顿，但想想还是忍住了，毕竟好好睡觉是他说的，自己要以身作则呀。

就这样，众人难熬地渡过一宿，早上醒来之后，师兄弟们每个人都顶俩黑眼圈儿看着很滑稽。

“啊……好舒服！”

“咦？你们这是什么情况？眼眶黑乎乎的中邪了？”

聂臻明虽说折腾半宿，但他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这一晚上倒也还可以，然而，当他打开门走出来后见众人皆是萎靡不振的模样对此大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