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声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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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九重天外，有一所在，名唤天庭。

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

又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放眼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宝玉妆成。

外厢犹可，入内惊人，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

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

这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

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顾不得回应那些行礼的仙娥，一身墨色道袍的老子急匆匆御虹而过，徒留一道残影，风一样闪现到了一处道台之外。

“兄！兄可在？”

人未到声先至，老子身在半空，声音已在道台上响彻。

好一方道台，上面竟然刻画成了棋盘，在棋盘两侧，各有一名身着同款深绿色道袍的黑发男子，远远看去，二者竟似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同样的长发及臀，同样的体态纤瘦，同样的俯身下棋姿势。

“弟找我，所为何事？”

听得老子的声音，那人低垂的眼睑未见抬起，而是不紧不慢地下完手上的棋子，适才举头看去。

而在他对面，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则依旧低头思考着该如何下下一步棋。

“近我途径不周山，偶然发现有一先天大阵，正欲破之，却遭喝止，兄可知，对方竟是一名修为疑似凌驾于天道圣人之上的不知名存在！”

老子飘然落在他身前，不及与他同坐，便开口阐述。

“凌驾于天道圣人？”

闻言，那人剑眉微微一挑，俊美无须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讶异之色，瞳孔不住收缩。

便连对面那个与他一模一样正沉思如何对弈的男子，也再难专注，一脸惊奇地抬起头来，却在下一刻化作一缕轻烟，回到了那人体内。

原来竟只是身外化身。

自己与自己对弈，也算是他漫长岁月中为数不多的一种乐此不疲的消遣了。

“当真？”

那人开口问老子，他正是与老子一气化三清的其中一位，元始天尊，两者神识同源，故而知道自己的弟弟不可能拿这个跟他开玩笑。

“当真。”

老子一脸凝重地点点头，道，“他只一缕气机外泄，便令我动弹不得，周遭空间也当场凝固，时间停止流逝，吾不能移。”

“能操纵时空？”

元始天尊一脸惊讶，“如此说来，此人确实非同小可，为何过去从未听闻过有这号人物？”

“据他所说，不周山便是他的道场，若非是今日我机缘巧合发现了那一角先天大阵，也不会惊动他。”

老子推测道。

“一直以来就隐于世外么……”

元始天尊表示理解，“这么说，是个完全与世无争的高人，这样就说得通了，他或许并没有任何向外展示的心思……”

“嗯。”

老子想着，或许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

“那么，既然他已经对你发出了威胁，我们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元始天尊道，“毕竟，我们也摸不准他的脾性，总之，凭我们目前的修为，还是暂时不要去接触他为好，除非……他自己想主动接触我们。”

“嗯。”

老子表示认可，他也觉得贸然接触这个级别的存在有点太冒险了。

毕竟，从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看，应该是可以做到轻轻松松让他们三清这样子的生灵灰飞烟灭。

“不过，我还真是有些好奇……”

元始天尊抚摸着没有胡须光洁尖俏的下巴，这一刻忽然有些怀念上一个万年，自己留着胡须的白发老人形象。

若非是因为这个圈子的人大多都习惯用老者的形象忽悠人，他想搞点特殊，做惯了老古板，偶尔也想尝试一下个性。

“他长什么样啊？”

元始天尊等人活得太久了，生活中所有的乐趣对他们来说早已索然无味，这位“鸿钧”的出现，倒是让他突然有了久违的兴致，他甚至对对方长什么样产生了期待。

他是头上有犄角，还是身后有尾巴？

“和我差不多吧。”

老子抚须回忆道。

元始天尊摩挲下巴的动作微微一顿，若有所思。

这一刻，他决定还是变回上一个万年的造型。

须发洁白，仙风道骨，长须铺胸。

果然，还是那个造型比较主流啊。

人家大佬的眼光总是没错的。

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生命来说，外貌不重要，因为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那位鸿钧也未必是以真面目示人——或许，他们都早已忘却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真想见见这位鸿钧阁下啊……”

元始天尊无限向往，感慨一声。

“兄长是想感受一下他那个至高境界吧？”

老子道。

“谁人不想？”

元始天尊大方承认，“放眼这神州大地，有多少人向往那个境界啊……”

“天道圣人！”

……

“哗啦啦——”

溪水猛然掀起浪花，原因是巨鲲在打喷嚏，此时巨大的喷嚏声还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谁在议论我？”

正常情况下，鲲是不会打喷嚏的……除非忍不住。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这样的形容，在一眼万年的洪荒，再贴切不过。

一转眼，又是两年半过去了。

短短两年半，洪荒出了一位名叫鸿钧的天道圣人的消息，已人尽皆知。

而当年那个还在为了成为大罗金仙而努力奋斗的鲲鲲，在练习时长两年半，连跨不朽金仙和太乙金仙两大境界后，终于，到今日迎来了突破大罗金仙的天劫。

“轰隆隆……”

厚重的墨云在天空中翻滚，电弧在云间跳动，闷雷之声滚滚作响。

似有所感的季铂腾空而起，庞大的鲲体在半空中略有些不安地扭动着。

天劫未至，季铂身上已经有电弧在跳动，似乎已被天穹锁定。

没有人知道，在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天道圣人鸿钧，直到今天，才刚要突破大罗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