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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钟离走了之后,越永渡确实提心吊胆了几天,一闭上眼都是钟离离去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直到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因为先不管钟离是不是那种人,就算钟离真的把自己是精怪的消息说出去了,对自己的生活也不会造成任何困扰。
璃月最不缺的就是精怪的传说,普通璃月人听了多数也只会说一句“竟有此事”,便匆匆离去;和自己相熟的那几个人,胡桃和小卯可能也早就有所察觉,知道了最多也只是露出“果真这样”的表情;至于阿鸠……钟离应该不会去找阿鸠的。
“你在发什么呆?”阿鸠啃着玉米,奇怪地看着发着呆的越永渡,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海灯节要来了。”越永渡从纷扰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听见阿鸠的话,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说起来,阿鸠你以前参加过海灯节吗?”
“海灯节?”阿鸠歪头想了一会儿,舔去嘴边粘上的玉米粒,“在很久以前去过,不过我没什么印象了。”反正无非是化成人形和摩拉克斯在人间这里逛逛那里看看,还有就是吃烤螭虎鱼和放霄灯,想来总归是些无聊的事,有没有印象都是那样。
不过越永渡问这个干什么?阿鸠又啃了一口玉米,含糊不清地说:“怎么?你要请我去参加海灯节吗?不过很可惜,我去不了。”况且这么多年了,都没去过海灯节,也不差这一次,就是感觉没有摩拉克斯在的海灯节,少了一点什么。
其实越永渡对海灯节也是没什么感觉的,往年也没参加过海灯节,对海灯节的了解仅限于放霄灯和猜灯谜;但是今年胡桃早早就邀请了自己和钟离香菱他们来海灯节,不去吧,有些不给情面,去吧,见着钟离就想到他当日那个眼神,难免有些尴尬。
“那到时候我给你带一盏霄灯过来?你如果有什么愿望可以写在上面,写完放飞霄灯,说不定可以实现呢。”
阿鸠更奇怪了,她咽下嘴里这一口玉米,说:“你没事吧?往年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请我去参加各种节日,怎么今年一反常态,先是问我去不去请仙典仪,再问我海灯节,明年是不是还要问我逐月节啊?奇了怪了。”
难道越永渡要告诉阿鸠往年是因为他自己都不关心这些节日,今年不一样了是有人邀请他吗?这更奇怪了好吧,难保一个表述不清晰就会被阿鸠怀疑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呃,不过也有可能阿鸠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但是这么想更觉得丧气了好吧……
不过,“逐月节又是什么节日?我好像很少听人提起过。”越永渡更关心这个。请仙典仪和海灯节倒是年年听说,送仙典仪还是因为岩王帝君身亡才第一次听说,但是这个逐月节……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逐月节?”阿鸠惊讶得连玉米也不啃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越永渡到底是山间精怪,来人间不过这几十年的时间,又整日埋头只顾着打铁,不知道或许也情有可原,于是耐心地给越永渡解释,“逐月节,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是秋季月明的时候,举办的盛大节日。至少,在我印象中,逐月节这段时间,会有很多仙人求取仙道。”
既然是仙人们的节日,那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因为阿鸠省去了许多细节,于是越永渡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一个与璃月人们和自己无关的节日。
“不过嘛,我也没怎么参加过逐月节,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逐月节变成什么样子了。”阿鸠又拿起剩下的半根玉米专心致志地啃着,“要是明年逐月节我还在这儿,那你可以来找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我来聊会儿天。”
“好。”越永渡想也没想直接答应,这可是阿鸠难得地主动邀请自己,这次不答应等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
海灯节如约而至。
早在差不多半个多月前,璃月港上上下下就开始准备这次海灯节了,从港口到璃月港的街道上都挂满了等比缩小的霄灯,等夜幕降临后就会发出耀眼的光,照得整个璃月仿佛不夜城一般。
换作是往年海灯节,越永渡早早就回家了,根本就看不到满城灯光的景象;但是今年胡桃缠着他要他留下来晚点走,好看看这些灿烂的灯光,或者去港口那里参加各种活动。
“这是什么?”越永渡被胡桃和香菱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拉到一张方桌前坐着,看着桌上摆放的一些五颜六色的棋子直皱眉头,“你们两个小丫头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今天已经够晚了,我还得回家呢。”
胡桃和香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和你说,这可是今年海灯节出现的新玩意儿。”胡桃一手搭在越永渡肩上,指着那些颜色各异的棋子,“‘机关棋谭’,怎么样,想试试吗?”
“猜灯谜就算了,让我下棋又是干什么?我又不会。”越永渡想要站起身,又被香菱按回去。
“哎呀,越叔,我和胡桃这不是看你每天都在忙,想着难得海灯节让你放松一段时间吗。”香菱说着,低下头问身旁左看看右看看的锅巴,“你说是吧,锅巴?”
锅巴听见香菱的话,疑惑地抬起头,虽然不明白刚才香菱说了什么,但还是“噜噜噜~”开心地叫着。
“而且啊,我和香菱,还特地给你找了个尽职尽责的陪练对手呢。”说到这里,胡桃笑得更开心了,若是越永渡能转身,肯定能看到这鬼灵精的小丫头身后摇得欢快的狐狸尾巴。
“谁a……”越永渡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对面一下子坐下来一个人;仔细一看,熟悉的金发,熟悉的飞行伙伴,不是旅行者又是谁?
眼睛下面都带着厚重的眼袋和黑眼圈的旅行者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有气无力地对满脸震惊的越永渡三人挥了挥手:“嗨,胡桃,好久不见……好吧,也没有特别久,也就几天而已。”
“旅行者,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前几天我和你分别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胡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呐……旅行者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香菱也不敢把眼前这个浑身缠满了黑气的人和印象里那个金发异邦的旅行者联系到一块。
“是啊,几天前我还不是这样。”旅行者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别提多渗人了。他身边的派蒙看不下去了,飞出来和三人述说旅行者这些天的遭遇。
原来海灯节前几天,旅行者和胡桃在无妄坡约好海灯节那天来璃月港体验一个新奇游戏并分别后,旅行者因为太想见识到这所谓的海灯节是怎么一个节日,所以提前就来到了璃月港。
没想到啊,刚踏进璃月港,就有好些个人找到旅行者要他帮忙;旅行者本来都不想接受的,但是这些人都表示会给丰厚的报酬,没办法,囊中羞涩还有养着贪吃贪睡的派蒙的旅行者,在飞行旅伴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接下了这些人的委托,于是就一直在璃月的土地上一直奔波。
虽然旅行者能够使用锚点,但是架不住接受的委托实在是太多了,一会儿跑这儿一会儿跑那儿,这边翻越高山那边跨过江河,连飞着的派蒙都喊累,更别提真的在地上走的旅行者了。又要完成委托又要赴胡桃的约,旅行者一个头两个大,咬紧牙不眠不休地穿梭在璃月土地上,总算赶在海灯节之前做完了所有人的委托。
“太惨了……”香菱听了都替旅行者心疼,从来就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因为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我现在就是又累又困,只想睡觉。”旅行者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给他一个枕头他一定倒头就睡,睡到大道都磨灭了也不想醒。
“那你还要来体验这个什么机关棋谭吗……”越永渡也觉得这个娃太辛苦了,听胡桃他们说,旅行者还要去找妹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这么久,也是不容易啊。
谁知道旅行者听了越永渡这句话,立马睁大眼睛,顶着眼袋和黑眼圈精神抖擞地说:“好啊,璃月港还没人能胜得了我。”
“你刚才不是才说你想睡觉吗?”派蒙对旅行者突然之间的反差吓到了。
“可是这可是机关棋谭!”旅行者对派蒙说,然后又转过头来,振振有词,“来把机关棋谭吧,我的回合,抽卡!”
胡桃:“?”
香菱:“?”
派蒙:“?”
越永渡:“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越永渡十分担心旅行者的精神状况。
说实话,不仅越永渡担心,胡桃香菱和派蒙一样担心。
“不用管我,来一把机关棋谭吧。”旅行者盯着越永渡的眼睛,“这次我肯定能凹出一个大数字。”他的言语都有些混乱了,越永渡他们听都听不懂旅行者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还是睡一觉比较好。”派蒙用力扯着旅行者的围巾,使劲把他拉起来走掉,免得在这里丢人丢大发了。
“放开我!我还能凹!”旅行者终究是太累了,连十分之一野猪力气的派蒙都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次海灯节中自己最喜欢的一个活动离自己而去,流下了眼泪。
于是越永渡今天还是没有体验到机关棋谭,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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