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斩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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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与林师兄建立的这支义军，其本质，主要是借助符篆打造出来的炼气力士。

这些力士凭借符篆，可以做到防御普通的刀枪攻击、健步如飞、力能斗牛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这些力士通过符篆，彼此力量能够叠加，组成战阵。

单独一名力士，虽然在战斗力上逊色于朝廷官兵。

但十名、百名力士，力量叠加，完全可以跟同等数量的官兵战斗。

如果是由千名力士组成的战阵，那么，战力将远超千名官兵。

不过，炼气力士虽然很强，但打造出来的效率却很低。

一是需要意志坚定的壮士。

因为符篆内蕴的道力对凡体是有害的，只有能时刻忍受符篆道力侵体的痛楚，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炼气力士。

二是符篆产量的问题。

整支义军，就只有方远与林师兄两个人能制出符篆，这就导致，每日的符篆产量是有限的。

单单供应目前现有的五千炼气力士符篆的消耗，就已经让他们叹气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方远虽然生活阅历丰富，但他无论是前世还是模拟，都没有过造反的经验，对于道法的掌握，更是远不如从小接受神霄观教导的林师兄。

而林师兄虽然掌握的道法不少，但都是适用于个人的，真正可以拿来普及、打造军队的，寥寥无几。

直到真正起兵的时候。

师兄弟二人都觉得，这波造反多少有些儿戏……

也就燕王叛军与这一批官兵打了很多年，双方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加上炼气力士足够勇猛，才让他们首战告捷。

不仅横扫战场，诛灭两方军队，更是一路打到了燕王府邸，斩杀一堆门客，擒拿燕王。

燕王反叛的这些年，暴虐无道，大肆征税，手下的士兵更是堪比劫匪，所过之处，草菅人命，杀烧抢掠，令玄州百姓死的死、伤的伤。

当时师兄弟二人一合计，直接拉出去在众义军面前斩首示众了。

义军因此一战成名，直接替代了燕王叛军，成为天下造反队伍里的一匹黑马，备受关注。

再加上他们两人的特征实在是有些显眼，很快就被人认出来，是前些年闯出偌大名声，出自神霄观的【龙虎双侠】。

这个时候，历练四方，刷出来的高名声就发挥作用了。

虽然两人发出声明，极力否认。

但依旧有不少曾经受过恩惠，或是对他们行事风格感到敬佩的名人义士赶来投奔，加入义军。

天下能人辈出，投奔义军的名人义士里，不乏饱读圣贤书，通晓兵法者。

他们提出了不少强有力的建议，解决了两人的一些困境，让义军再次快速发展。

收拢难民，安抚人心。

收复山河，种田养殖。

广积粮，缓称王。

并且，让义军难民熟读十六字义文，使义军的声名远播，天下皆知。

“当朝已死，新朝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你可以不识字，但必须会喊这十六个字。

也就是这十六个字，让朝廷的统治出现了动摇，各州皆有小规模的起义事件发生。

这一顿操作下来，很明显，朝廷被惹怒了。

直接又派了一批新的官兵，还拉上了隔壁苗州的神灵老大参战，意图要将义军碾死在萌芽里。

……

【义军、官兵于漳山交战。】

【湘江玄武神呼风唤雨，引天地变色，欲令山体崩塌，埋葬义军。】

【师兄踏天如登梯，将湘江玄武神一剑枭首。】

【嘉庆历二五零八年，巳月十四。】

【玄武神陨落嶂山，湘江共泣。】

第一次模拟的时候，方远在楚州得知玄武神阵亡时，苗州湘江附近地域暴雨三天，湘江水淹大地。

这一次，方远则是亲眼看到，林师兄衣袍鼓动，踏空而起，剑气浩荡，直接斩断了湘江玄武神的神力来源，然后，一剑枭首。

玄武神陨落的一幕，让朝廷官兵震动，斗志不再，士气大减。

此消彼长，义军士气高涨，五千炼气力士追着官兵狂砍，硬生生将官兵打崩了。

这一战，玄武陨落，官兵大败，如丧家之犬。

义军大获全胜，至此，真正的登上了元光王朝末年这个历史舞台，被所有实力忌惮。

“这才是一段能够令人铭记的传说事迹。”

方远吸收着投影的记忆，目光火热。

这一战里，林师兄的战绩实在太惊人了。

踏天梯、斩玄武，直接打崩了朝廷官兵的士气，这是一段足以流传后世的传说事迹。

如果化作先灵……

光是这一段事迹，就可以让林师兄成为豪杰级别的先灵！

如此对比，第一次模拟的时候，无论是实力还是声望，浮山道长确实逊色太多了，根本没有做出什么大事。

也难怪模拟结束后，被历史遗书评为【无闻】品质。

方远越想，体内热血越澎湃。

林师兄的战绩虽然令他神往，但只要自己继续成长下去。

亲手斩一洲之神，不再是妄想。

带着期待，方远继续看向书页的文字。

……

经过嶂山一役，义军名声愈发旺盛。

林师兄的化名“项羽”，也因此名传天下，成为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林师兄本人的身体状态却每况愈下。

原因很简单。

这是斩神剑诀的反噬。

神灵乃朝廷敕封，山河之灵，御使天地伟力。

斩神剑诀虽然可以斩断神灵与天地的联系，截断祂们的神力来源。

但在这个过程中，挥剑者也会遭受反噬，折损寿元。

神灵职位越高，反噬也就越严重，寿元折损的也就越多。

当初林师兄剑斩山神后，头发花白，既有大悲心悴的原因，也有斩神剑诀的原因。

因此，湘江斩玄武看似轻松。

却也令林师兄元气大伤，寿元大减，身体机能衰退。

接下来的几年里，义军发展时。

林师兄一边斩杀恶神，敕封新神。

一边还要对抗官兵，斩杀官兵带来助阵的别洲神灵。

这个过程中，方远虽然也逐渐成长起来，开始斩杀一些小山小河的神灵，为林师兄分担压力。

但却是杯水车薪。

朝廷似乎知道斩神剑诀的弊端，用大量山水小神助阵，连连开战，不为战胜义军，只为了消耗师兄弟二人的寿元。

短短几年，林师兄黑发不再，满头雪银。

年仅三十，面容气息却如古稀之年的老者般，越发微弱。

同样头发花白的方远，眼睁睁看着林师兄一天比一天虚弱，寿元快要走到尽头。

他心中感到疑惑。

现在是二五十一年，距离嶂山战役，才刚刚过去三年时间。

按照第一次模拟的记忆。

义军首领直到二五二一年，楚州大旱时期，都依旧活得好好的，带领义军对抗朝廷、妖军、异族……

林师兄此时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不可能再坚持十年时间了。

不可能啊。

这一世有自己帮忙分担斩神的压力，怎么林师兄坚持的时间反而更短了。

很快，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二五十二年，寅月十一。】

【师兄似知自身寿元将尽，与你彻夜长谈。】

【你们时而论道，时而回忆，饮酒畅笑，似又恢复了几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只是谈起花女之事，多有遗憾。】

【师兄与你商量天亮一同前往山村祭拜。】

【你正欲回答，却察觉师兄气息全无，含笑而去。】

【你沉默良久，背负师兄前往昔日山村，于朝阳升起之时，将其埋入山底，与花女合葬。】

【刻碑间，似闻一声轻叹。】

【你守灵三日，遂返回义军，本以为会看到一片乱局，但映入眼帘间，却依旧是井井有条。】

【正当此时，你见炼气力士大胜而归，为首者，赫然是已逝的师兄。】

【师兄似知你疑惑，邀你入屋后，显露真身。】

【原来是一眉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