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祖宝我也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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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学校里有什么烦心事？”

叔叔坐在路明非旁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段过来的，知道高二有多难熬。

学习这种事情不能一撮而就，要有耐心，要张弛有度，实在撑不住了就哭一场，叔又不会笑话你。

如果不是学习，那就是生活？唉和鸣泽相比，我平时确实疏忽了你，你有委屈也正常。

只要别动手，一切就都有的谈，咱爷俩今天好好聊聊，你有委屈、有烦心事，就都说出来……”

小胖子被婶婶带去医院了。

房间里只有叔叔和路明非两人，本以为作为“受害者”的父亲，他会勃然大怒，将路明非赶出家门。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相当有责任感。

待弄清楚事情的“起因”后，他不仅没有责怪路明非，反而试图安慰自己的侄子。

路明非自然是不需要安慰的。

他只需要陪伴，家人的陪伴。

虽然他并没有在叔叔身上，感受到那种真正“家人”才有的气息。

但有些感情，并不是完全靠血统才能够绑定的……

【自欺欺人罢了，假的永远无法成为真的。就像梅芙、麦德琳、风暴、星光她们的安慰，难道不比眼前这个骗子来的更令人舒心？

可真实的情况又是如何？她们没有一个人爱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上当受骗，屡教不改。

真可惜，哪怕经历那样的孤独，你的内心还是如此善良，别人一说好话你就心软。对于真正关心你的人，你却视而不见！真是好笑，路明非……】

镜瞳似乎有些生气了。

路明非搞不懂他在气什么。

自己找到了家人，他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一个劲的说叔叔是骗子？

“我为自己对你的忽视感到抱歉，对不起，明非/镜瞳……”

叔叔的叹息和路明非的心声同时响起，路明非有些讶异的抬起头，却发现叔叔已经站起身。

“有些事情单凭嘴上说说是没用的，要看实际行动。明非，等着看叔叔是怎么做的吧。”

路明非抬起手，那意思好像是挽留，可一声轻响后，门被关上了。

【对于你的道歉，我勉强接受。】

路明非的思绪被镜瞳拉回，“为什么说叔叔是骗子？”

【因为他根本不是你叔叔，你能感觉到的，不是吗？】

确实能感觉到，与叔叔靠在一起时，血之哀并没有丝毫减弱，叔叔并不是混血种。

同理，小胖子路鸣泽也不是。

至于自己之前从婶婶身上感受到的心灵宁静、灵魂洗涤什么的，应该是心理作用。

“那又如何，我现在是华夏人了，华夏人的家庭观念不讲血统，只讲缘分和感情！”

【金盆洗手吗？不错的想法，但要看对象是谁，祖国人会成为超人吗？显然不会。

别忘了，我的祖宝，你一天是混血种，永生永世都是祖国人，血之哀已经刻在你的灵魂深处，疯狂植入你的骨髓。

愤怒、**、懒惰、暴食、贪婪、傲慢、嫉妒。七种原罪将你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全部染成黑色，你又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路明非沉默半响，他试图反驳，“以前我是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做个好人？你这么说你自己信吗？】

“我当然信。”

【啧～祖宝，骗骗我就行了，别把你自己也骗了，免得到时候被他们抛弃了，你又哭哭啼啼找我要安慰。】

“你在说什么胡话……”

【又来了，你这家伙，浑身上下就一张嘴最硬！】

“你……别开玩笑，我的身体硬多了，艾德曼合金都破不了我的防。”

【还在嘴硬，看看你的胳膊，上面流的是番茄酱吗？】

“……”

路明非低头看向受伤的手臂，那上面不仅有被碎玻璃割伤的划痕，还有电流击中的焦糊痕迹。

他已经不再是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躯，但他却并没有丝毫的沮丧之情，反而觉得心情极为舒畅。

这种强烈的刺痛感，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多么真实的感觉，提醒着自己还“活着”。

还不是一具空有力量的资本傀儡。

【不用担心，灵魂和**没有完全融合而已，磨合一段时间就好了，你的超能力和言灵都会回归。】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打算做一个好人。”

【好好好，你打算做一个好人，快洗洗睡吧，你这废宅身躯的cp都快让我干冒烟了。】

镜瞳毕竟是言灵。

对身体的消耗还是蛮大的。

路明非确实感觉到眼睛有些酸涩，精神没有了“往日”那般充沛，显得有些昏昏沉沉。

“知道了。”路明非顺势躺倒在床上，也不脱衣服，闭着眼睛轻声念道：“晚安。”

或许是为了替他节省一些能量，镜瞳没有做出回应，路明非就这样闭着眼睛，没到三秒钟便沉睡过去。

等他苏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内，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完毕，在叔叔的陪同下接受医生的心理侧析。

路明非：“……”

【看吧，我就说那男人是个骗子，说什么看他的实际行动，这就是他的实际行动，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路明非撇了撇嘴。

不是精神病院，是市第三医院心理诊疗科。

叔叔觉得他压力太大，需要心理治疗，所以带他来缓解压力，才不是怀疑他得了精神病。

“我没病，我的心理很健康。”

路明非表情严肃的重复一遍。

面容温和的女医生笑着点头。

随后，路明非被转移到单独的病房，一阵安定剂下去，人睡得跟小猪一样死沉死沉的。

“陆先生，您侄子的病情有些复杂啊。”女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表情严肃道：

“他的精神世界似乎出现了幻觉，以为自己在和另一个自己对话，感知、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上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认知障碍。”

“这……”叔叔表示有些没听懂。

这描述是精神分裂？

女医生继续道：“表面上，他的意识很清楚，智能也基本正常，但其实他的认知功能已经出现问题。

这是一种病因未明的重性精神病，青少年身上很常见，慢性急性发作都有，临床上表现一般为……”

“医生！”叔叔面露难色，他打断准备继续长篇大论的女医生，“有没有通俗一点的说法？”

女医生闻言眉头一挑，她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通俗点的说法就是，他发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