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重回九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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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我交给你们的东西一定要带回九华！”

“别忘了跟掌门师兄说，我李天和给你们补了一课，贡献值要给你们几个小子扣上一笔。”

这是顾明记忆中李天和长老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了放松顾明几人的心情，那般凶险时刻李长老还特意和几人开着玩笑，没成想这句话竟成了他老人家的遗言。

顾明自分开后，先是在河道里顺流而下飘了三天，知道体内灵气不足必须上岸换气才转为陆地前行。

一路上他连轻身术都未曾使用，几经辗转混入世俗间，依靠着各类兽车朝九华方向前进。

偶尔几次头顶遁光飞过，都使得顾明下意识攥紧腰间的储物袋，就这般战战兢兢的走了大半月，直到再次看见九华山，他一路上紧绷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回山后，顾明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李天和长老已经陨落了，在分别的当晚，九华山内李天和的魂灯就已经熄灭，九华高层震怒，除了掌门韩擒虎和庶务长老魏伯光外，剩余五名筑基长老全部外出追敌。

可是九华山离地火坊还是太远，五位长老全力赶路的情况下也花了五天时间才到达事发地，找到的也只是李天和长老部分尸体残骸。

收敛好李天和长老遗物后，五名长老又四散开来，寻找与李天和同行的九华弟子。

可顾明太过谨慎小心，各位九华长老都没有找到他，所以他也是最晚回到九华的一人。

一行十六人的猎妖团，筑基长老身死，随团出行弟子死得只剩下四人，整个九华门上下哗然。

有的人说外海毕竟妖兽横行，危机四伏，早些年能去是因为人妖大战重伤了妖族元气，妖弱人强，自然可以猎妖发展，如今妖族既然休养过来，再去猎妖就是让门内弟子前去送死。

还有人说是因为九华这些年靠着掌门韩擒虎独家的饲灵丹快速发展，遭到了其他势力的眼红抵制，这次猎妖团死伤惨重是其他修真势力的阴谋。

总之关于这次猎妖之行，九华门中是众说纷纭，但是事情真相即将在九华山顶峰揭晓。

顾明自回山之后就被执法堂弟子请到了九华顶峰的议事大殿回话，连同李胜男，廖星河，仲文年三名幸存者一起等待着殿内长老们询问。

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议事大殿的顾明有些惆怅。

“为什么每次来这里都是这种事情呢？”

进了殿门，一切物品摆设如旧，只是几位九华高层穿着不负往日，所有筑基修士全部左肩套白，殿内也燃着不少白烛。

殿中主座低头揉眉的道人正是掌门韩擒虎，顾明观他眉间愁云密布，两鬓比幼时所见又白了几分。

大殿一左一右两个副座分别坐着的是外务长老石万嗔，庶务长老魏伯光。

副座之下两旁各坐着两位筑基长老，因为他们都去传功堂担任过教习，所以顾明都还认得。

此时殿中九华高层皆是神情落寞，顾明等人进来行礼也无人反应，只是默默无言看着殿中四个乌黑的储物袋。

自迎回长老李天和遗物，九华门中就为李长老立了衣冠冢，除了贴身之物外，其他用品和顾明四人带回的储物袋都放在大殿正中的紫檀木桌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悲伤的情绪，过了好几息庶务长老魏伯光才主动开口道。

“你们四人依次上前，把这一路上你们经历了什么都说出来，自韩掌门力排众议主张海外猎妖五十年来，你们这一行是伤亡最大的。我们几人想要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仲文年，你最年长，就由你先说吧。”

“弟子遵命。”

“弟子仲文年是七个月前报名参加的猎妖团，因为弟子已经突破到练气八层，想要为日后筑基攒些贡献值，好兑换一枚筑基丹。报名之后，李长老将我们按灵根属性，修为境界分成了五人一组的小队……”

仲文年是另一小队成员，实力不错但为人谨慎，做事不显山不露水，从不出风头。

在仲文年的回忆下，九华众高层知道了此行猎妖团主要减员是因为在赤焰岛上被两只玄阶上品妖兽偷袭后又有散修乘机打劫。

九华高层听完之后，互相对视几眼，然后好几个筑基长老出言询问细节。

待仲文年回答完毕之后，庶务长老魏伯光又让下一个弟子上前答话，如此循环往复，顾明因为修为最低所以安排在最后一个。

在前面几人回禀此行所见之时，顾明一直在纠结如何答话。

他是知道李天和长老为什么被人盯上，但顾明记得李长老生前曾经说过，李长老那日之灾祸是九华不想再向敌人妥协。

可李长老丧命的灾祸根源是那夜拍卖会上他重金拍下的那枚养天玄丹，而那枚养天玄丹大概率是为了掌门买的。

那李长老所说的九华敌人是谁？在外还是在内？若是在外为什么又要偷偷行事呢？

正在一堆问题中纠结的顾明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名字。

“顾师弟你怎么了，长老们叫你回话呢？”

回过神来的顾明发现前面三人都已经讲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沉吟片刻后他还是走到了殿中。

“弟子顾明，因功法不合，所以报名参加了猎妖团，希望可以多攒些贡献值让门派帮忙购买适合我自身属性的功法。弟子报名后……”

顾明讲得很慢，并且眼神一直锁定在掌门韩擒虎身上，一旦见掌门有示意他就准备马上闭口不言。

韩擒虎觉察到顾明有异，心里推度一番后，抬手打断了顾明的讲话。

“这些事情我们已经听了好几遍了，若是没其他事情，你们几人就退下吧，你们此行带回李长老遗物有功，连同杀妖所得的贡献值一道发下，各自回去好生修炼，别辜负了李长老所教的最后一课。”

“还有顾明，你此行救援同门有功，门派奖励五百贡献值，望你以后继续努力。”

顾明见掌门出言掩盖，知道此事紧要，也懂事和其余弟子一起行礼退去。

顾明几人的问话结束了，而韩擒虎的问话才刚刚开始。

待顾明四人走后，空荡荡的议事大殿内，又迎来了悲切的沉默，殿中只有偶尔几声灯芯油爆的声音。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掌门韩擒虎深深叹了口气，抬头望着那些白色蜡烛说。

“你们想说就说吧。”

此话一出，好几位筑基长老随即发问。

“师兄刚刚何故打断顾明说话？”

“李师弟此行着实蹊跷，即使在外海岛上杀了几名散修，也不可能时隔多日后在他回山路上伏击他呀。而且七八名筑基修士，这哪里是散修能组织起来的力量。”

听着各位筑基长老的发问，庶务长老魏伯光起身直视着掌门韩擒虎。

“掌门师兄，李师弟因你而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