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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完课后,向姬希芳请了个假,便直奔京城电大。

这所大学是1960年成立的,属于业余性质的大学,学习方式以函授自学为主,电视讲授为辅,并由学员所在单位协助组织学员学习。

京城电大开办后,受到了广大干部、工人、教师和部队官兵的追捧,大家踊跃报名参加学习。当时,首届学生只有200多人,但到今年,也就是1962年,京城电大招生时,就有7000多人报名。

这个时候,大家对知识都很渴望。

京城电大不大,本科只设了数学、物理、化学三个系,张峰很容易就找到了数学系主任高润声的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张峰推开门,看到一个很清瘦、但精神矍铄的老头正抬头看他,桌子上高高地摆了好几摞书。

这年代,一般人都显老,也猜不出来多大!

“老师好!我找一下高润声高老师!”张峰捕捉到了一只活着的知名数学大家,有些激动,连忙礼貌地递了一根烟。

“我就是!你是张峰吧?”高润声一下猜出了来人是谁,自己的侄女这眼光真是没说的,小伙子高大又帅气,和侄女正相配。

两个人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呢?

“是的,我就是张峰。”对于这位数学大家,张峰还是很尊敬的,也不敢问一答二。

“好,好,好,坐,小伙子,你在哪上班?今年多大了?是什么学历?”高润声点上烟,又给张峰点上。

“我在……”

张峰一一回答。

聊了一会儿,高润声才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对了,你上次给我出的那道科克曼女生问题,你说有人解决了?”

“是的,我在下乡时,听一位老师说,包市一位叫陆加羲的老师从上大学就开始研究科克曼女生问题,据说已经研究出来了。对了,我认识的这位老师和陆加羲是同学。”

陆加羲的大学是在东北上的,他在东北有同学不足为奇,这是张峰早就想好了的理由。

“嗯,你知道解题步骤或者思路吗?会不会以讹传讹?”高润声不敢确定真假。

张峰真的不知道科克曼女生问题的解题思路,虽然他是京大高材生,但数学专业知识浩如烟海,他掌握的只是很渺小很渺小的一部分,像这种组合数学问题他更是很少涉猎。

就连陈先生改进的筛法、证明的1+2命题,他也是略知一二,要不然,他真的就该考虑是不是把这些成果剽窃过来了。

自己享受这些荣誉,它不美吗?

张峰想了想,说道:“数学是很严谨的问题,我这个老师朋友说话办事也很严谨,我认为很大可能是解决出来了。”

“嗯,”高润声点点头:“你知道陆加羲他是包市哪个中学的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张峰确实忘了,大学时只听老师讲过陆家羲的故事,但也记不住那么多具体的东西。

“哦,我知道了。我会找人联系他的。对了,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窝草,话题转换怎么这么突兀,难道您这么大的数学家不应该和我谈谈数学吗?

我都做好准备了,正要全方位展示自己的数学水平呢,难道接下来不是欧几里得、庞家莱、黎曼猜想……吗?

结果,这个话题就结束了。

不过,毕竟是前辈,张峰还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父母都去世了,家里还有……”

其实是张峰想当然了,你以为数学家私下在一起还会谈数学吗?不,不,他们平时工作已经足够累了,私底下谈的当然都是一些轻松的话题了。

他们也会谈哪个女人好看,谁谁的风流韵事,甚至喜欢“上帝赐给我最后的礼物”……

但唯独不想谈的就是数学。

试想一下,难道企业家们私下在一起还搞商业谈判吗?

一般来说不会。

他们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

“来了你不唱歌?”

“啊,没情绪唱啊!状态不对,我前天还差点特么的要死了!”

“为什么啊?”

“药中毒了!我不好说的。”

“卧槽,我就是想听你唱歌呢!”

“真的!”

“你以为全华国人都是你唱歌好,不是的。光知道你特么做某宝做的好,没人知道你唱歌,你还得多唱唱……”

“搞一次企业家唱歌比赛……”

……

不过,这会,两人家长里短式的聊天着实让张峰有些自闭。

更让张峰难以理解的是,你总查我的户口干什么?

就在这一问一答之中,两个人很快就将话题聊死了。

得嘞,张峰也不在这杵着了,赶紧告辞。

“先别急,你的数学底子不错,我送你两本书,我编的,你平时看看,有不懂的可以来找我。”高润声从书堆里抽出两本书递给了张涵。

张涵扫了两眼,是两本关于代数学的书,张峰翻了翻,也就是一些基础知识,兴趣不大。

又扫了两眼高润声书桌上的书,有一本《frerere》的英文书,不由得让张峰眼前一亮。

《傅立叶级数》!

在数学系和通讯系大学生“恐惧”排行榜中,傅爷一直稳居前三。

张峰对傅立叶级数理解的不深,他也想没事的时候再研究研究。

更何况,这是英文原版啊,原汁原味的。

这年头,除了看书,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健康的娱乐活动。

他指了指这本书,问高润声:“高老师,这本书能借我看看吗?”

高润声惊愕地问道:“你看得懂英语?”

懂英语?他太懂了。

京城大学毕业的,哪有多少不懂英语的,学校已经有全英文授课了,要不懂英文早就被淘汰了。

连自嘲英文太难的韦神都能相对熟练地讲英文,更何况情商智商俱佳的张峰。

他曾经试着去考了一次托福,118分。

也就是粗心了点,丢了两分。

说学英文没用的,要么是**丝,要么是非985、211的混学历的学生。

张峰连忙回答道:“我毕竟对数学感兴趣,能看得懂英文数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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