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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卡多近乎条件发射般‘揭露’了玛格丽特的图谋,却没有引来对方的愤怒。
恰恰相反,玛格丽特脸上那始终如同面具般虚伪的笑容反而变得真实了一些:
“唔,这么看来,你果然进过你父亲的那间炼金试验室
“不过也是了,这就解释的通了,身为尼贺卡拉的黄金后裔,身为原初血族一员的他,却依旧在私底下研究那属于葬仪教派的绝对禁忌,窃取猩红女王涅芙菈塔的苏生奇迹,窥视着伟大巫术之王纳贾斯陛下的不死之秘,我们摩刚铎,合该有此灾祸啊”
说到这,这个女人望向鲁卡多的目光竟是有了几分嫉妒:
“不过为了掩藏你父亲的行迹,你居然装了这么多年的疯子,还将整个摩刚铎上下都给骗了过去,也真是辛苦你了,我亲爱的鲁卡多。”
眼见这个女人竟是通过三言两语的信息,便将他脑补成了一个为了协助父皇永生大业而不惜牺牲自己形象的王子,关键逻辑上好像还的确像是那么回事鲁卡多着实是有些懵逼的。
但他这时候总不能说自己那时候可能是真‘疯’的吧
鲁卡多想了想回答道:
“不,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一切起因不过是当年我误入过一次父亲的炼金室。”
这是真话。
当然,在他当时的感官中,他更像是梦游进去的。
而于梦中的感知,往往是抽象的、间断的、没有逻辑可言的。
然后便跟自己那位满身血污的便宜老爹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玛格丽特对此却是不置可否,似乎鲁卡多的这番话只是更加证实了她原本的猜测,于是抬手打断道:
“好了,我无意管你当初是怎么搀和进你父亲的禁忌之术的,现在我只想知道,关于生命灵药的逆推试验,他到底成功了没有?这份炼金配方上,缺的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有没成功啊!这不还没进行**试验摩刚铎就直接亡了吗?
但鲁卡多知道自己这时必须知道,但又不能立刻表示自己知道,否则多半会引起这个女人的疑心。
于是他深吸口气,目光真诚的望着的面前女人:
“玛格丽特姑姑,你应该知道的,当年父亲之所以不想以鲜血之吻将你也一同转化,是有他的顾虑在的。”
玛格丽特闻言微微愣神,因为她当年的确听到过类似的话。
她想起来了。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三百年前的那个夏天,回到了那座晨曦之城萨米拉的城墙上。
鲁卡多倔强而认真的神情也与其父瑟罗兰的面庞重合在一起,深情的望着她道:
“这并不是什么来自命运的馈赠,而是一份迈向深渊的猩红诅咒啊。
“一旦沦为吸血鬼,那么作为代价,也将从此带上枷锁,永远失去自由。”
可随着鲁卡多的下一句话,玛格丽特清醒了过来:
“抱歉,遵照父亲临行前的遗愿,我不能告诉你。”
听到这番话,玛格丽特沉默了很久,最终却是神情落寞的笑了笑。
当她再次开口时,看向鲁卡多的神情终于少了几分冷漠:
“亲爱的鲁卡多,这些我当然知晓,可你觉得,我们眼下,还有的选吗?”
“什么?”鲁卡多是真的有些疑惑。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女人好歹也是个巫师,还能跟长生种一样永葆青春,犯得着非要跟吸血鬼死磕吗?
“我就快要死了”
鲁卡多微愕。
“我快要老死了。”女人笑着,轻抚着自己已经开始浮现皱纹的脸蛋:
“要知道,尼贺卡拉王庭的不老魔药,可并不是万能的啊,否则当年的赛德大帝,我们尼贺卡拉的列王先祖们,也不至于一个个枯等在那腐朽陵墓中,希冀等待后人来唤醒了。”
好吧,鲁卡多恍然,脸上却是露出为难:“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要天真了,鲁卡多,我们难以知晓你父亲是否已经战死沙场,又或是失手被擒。但这都指向同一个结果,他至今没有归来,我们也不知晓他是否能够及时归来。”
玛格丽特轻抚着鲁卡多那与瑟罗兰极似的俊逸面庞,笑着道:
“我只知道,离开了他这位血源始祖,再过不到三天,无论是身为直系血裔的你,还是整个摩刚铎受过他转化的吸血鬼,都将难以遏制的陷入失去血脉源头的猩红诅咒之中。”
说着,她将手中瑟罗兰的那本日记扔到了鲁卡多的面前:
“届时,你们都将渐渐失去理智,变成只知渴慕鲜血,猎杀一切有生之物的野兽。
“而我,亦将步入暮年,终老逝去。
“鲁卡多,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从始至终。”
初闻这番残酷的真相,看着日记的确如此记载着的鲁卡多,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惨淡起来。
还真是不给人活路啊。
良久,如同终于被说服了似的,鲁卡多抬首看向玛格丽特,却像是在为对方担忧惋惜:
“真的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玛格丽特姑姑。”
玛格丽特却是没有耐心再继续上演这番苦情戏码,伸手在鲁卡多面前的日记上翻了翻,指着其中一页的残缺之处,一字一顿道:
“补全它,都到了这时候了,别说你不知道!”
鲁卡多瞅了一眼,果然是那份二版生命灵药的炼金配方,而它的配方组成同样极尽残忍。
除了一些诸如迷迭香、冬狼之心这些常见的炼金材料外,毫无意外的还包含着各种智慧生物的鲜血以及配套的献祭仪式,几乎凑齐了整个大陆已知的种群:
精灵、矮人、半身人、食人魔等,但这些种群的需求只是个位数,人类鲜血炼制的贤者之石仍然占据大头。
直到这时,鲁卡多才终于恍然那些被关押的五花八门的种族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看到配方单的最后,那被撕毁的小半页,鲁卡多了然,
他盯着那残缺之处半响,像是在考虑权衡着什么。
玛格丽特已然冷着脸催促道:“鲁卡多,你必须得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只有让我成为新的血源始祖,再重新给你们进行鲜血仪式,我们,才能够延续共同的未来。
“才能在日后,重建摩刚铎。
“那才是你父亲希望看到了。”
听到这,鲁卡多忽然笑了出来。
要知道一旦被授予鲜血之吻,受限于血脉的渴慕与压制,被授予者几乎永世没有反叛的可能。
一个永生的提线木偶吗?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至此,他的心头再无半分犹疑,仰头看向玛格丽特:
“缺了三样。”
“噢?”玛格丽特挑了挑眉。
“它们分别是
“芬里克之毒。”
“千名兽人之血炼制的贤者精粹。”
“以及我的血”
“我所有的鲜血。”
这便是鲁卡多给出的答案:
尼贺卡拉王庭闻名于世的剧毒圣杯。
古老之种的哲人石,以及
一名猩红长生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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