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也曾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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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课间只要周子桓得空，就会悠闲地把手搭在书桌上，和前排的柳淼淼窃窃私语。

而柳淼淼往往脸上写满了娇羞，在周子桓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后便捂嘴偷笑，还用粉拳轻轻捶打周子桓的肩膀，周子桓则夸张地张嘴倒吸凉气。

这一幕在同桌的路明非看来怎么都是在打情骂俏。

相比柳淼淼近水楼台先得月，小天女不知道从哪本兵书上学会了兵法，选择曲线救国收买路明非。

这不路明非趁周子桓不注意，正偷偷在qq上给苏晓樯发消息。

【目标在网吧，速来！】

路明非认为他这也不算出卖兄弟，只是还小天女送他的p盘和在篮球赛上帮他出头的人情而已，他是懂怎么当僚机的。想必周子桓也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好兄弟你可别怪我。

“你在干嘛，又和陈大部长聊天么？”周子桓注意到正偷摸在对话框里敲字的路明非。

“这不快要毕业了吗，陈雯雯叫我假期得空去把文学社的场地清空，留给下一届使用……”路明非慌乱关掉和苏晓樯的对话框，对方回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看。

“哦……不是哥们多嘴，我觉得……陈雯雯不太适合你。”

周子桓倒也没多想，刚准备说你和陈雯雯没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为什么？”路明非手滑了一下，差点又把和苏晓樯的对话框点了出来。

在路明非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大课间，教室剩下的人寥寥无几。陈雯雯手捧一本《情人》坐在座位上，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她的头发上，安安静静，岁月正好，而他沉浸在这美色中，突然陈美人就走过来，问:“路明非，你是不是喜欢看书？”瞬间就让路明非沉沦了。

要是她对我没感觉主动邀请我加入文学社干嘛？路明非不信，全然忘了陈雯雯还主动邀请过赵孟华。

“直觉，你要不信就算了。”周子桓打开主机，机箱嗡嗡地运行起来，“赶紧上号玩两把枪，以后跨国联机玩c可没这么方便了。”

“上次在小天女家留给你苦痛经历还不够深刻么，还来？”路明非脸色一变，有些抗拒。

“喂，还不是因为上次对面有g狗，wdnd我镜都没开就被秒了，那不是g是什么。”周子桓说。

“别洗了，真和你枪法没关系……不是因为你起些烟雾弹封队友视线，我至于会对枪对不过吗？这也就算了，哥们正在中门对狙你一个闪光给我扔过来，间谍是吧？一枪没中硬是嘴硬大残，合着只要你看过一眼就是残血么？”

路明非一脸郁闷，显然平时没被周子桓少坑：“我的建议是别玩枪了，我带你玩玩星际躺赢他不香吗？”

“我玩星际争霸游戏地图都移不过来，那种即时战略游戏不适合我”周子桓挠了挠头：

“再说我的枪法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只是小天女家电脑太卡。这次看我怎么表演就完事了。”

路明非相当无语：“小天女家那电脑配置一台够买这儿十台了，还太卡……他灭霸打个响指，全世界都没了，就剩你这张嘴还在说：‘你秒不掉你爹。’你枪法有你嘴一半硬，中国早拿世界冠军了。”

“……多说无益，游戏里见真章。”周子桓丝毫不理会路明非的劝阻，进入了游戏房间。

……

手指麻木地离开鼠标，周子桓呆呆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干拉一穿三的ak切成小刀。

在乌烟瘴气的网吧气息中，他有些怀疑人生。

“喂喂喂，破防了？能不能拿出你刚才的气势啊兄弟。”

旁边的看起来眉飞色舞的路明非，挤眉弄眼对周子桓阴阳怪气着，嘴快要裂到了耳根。

这是周子桓今晚对枪被秒的第n次，每次在新对局开始后他必缠着经济起飞的路明非给自己发大狙，可至今除了白给就没开过一次张。

觉醒了血统也摆脱不了玩游戏被虐的命运么？

他斜眼看了看边上意气风发的路明非，不禁怀疑这小子才是真正觉醒了血统的那个。好几局安学连人都没看到，这小子就把对面团灭了。

路明非不是也有龙族血统么，觉醒了也很正常吧。周子桓想。

正集体吹嘘着路明非的队内语音，也不忘踩一脚周子桓。

“红色牛批啊，大哥不会是职业哥吧。”

“高手辛苦啊，下把能不能带带我啊，我会萝莉音的。”

“蓝色你看看你的战绩，能不能破个蛋啊，这你不给红色磕一个？”

“”

点上一支烟，周子桓熟练地退出热火朝天的游戏房间，眉宇间充满了忧郁。

一旁的路明非不好意思地接受着队友的吹捧，神情满是眉飞色舞的样子，喜滋滋地咬着周子桓请客买的营养快线的瓶口，余光瞟到了边上双手离开键盘快要陷到网吧游戏沙发里的周子桓，有些愣神。

往常不管周子桓被对手虐得怎么不成人样，都会一笑而过，拉着路明非重新建房继续情绪高昂地进行下一把游戏。

对于失落这种情绪以往路明非从未在周子桓身上见到过，仿佛是一个永远没心没肺不知烦恼的大男孩，让路明非一向是感同身受，感叹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找到了同一个品种的队友。

“喂，没事吧。真被打破防啦？”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用手肘碰了碰周子桓的胳膊。

周子桓没有搭话，直愣愣地盯着屏幕上青翠的草原上面是白云蓝天的电脑桌面，香烟在指缝间缓慢燃烧着烟火闪烁。

“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呗，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很大呀。虽然兄弟不是你心灵伴侣啥的，但当个倾诉对象啥的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路明非有点着急。他一直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从小就寄宿在叔叔家的生活让他很能察言观色。

和周围同学格格不入的路明非很珍惜周子桓这个半路转学的朋友，虽然不知道他路明非何德何能，在周子桓这儿的地位居然比苏晓樯这样的爱慕者趋之若鹜的女神还高，但他能感受到周子桓是真把他当朋友处的。

别人赠他路明非一分，他一定要还人家三分，所以周子桓现在这样的表现，让他觉得游戏也不香了，心里有些火急火燎的。

“如果你真需要哥们以身相许，我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

“去你的，我特么没抑郁也要被你搞抑郁了。会说话就少说点。”

周子桓在桌下狠狠踢了路明非一脚，突然笑了。

“诶，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些超越我们想象的灵异的存在？”沉默了一会儿，周子桓小心地斟酌着词语问道。

他和昂热承诺过不能和路明非提起血统的事。

“靠，我还以为是柳淼淼和小天女同时向你表明心意，你难以抉择了呢，就这啊？”路明非有些傻眼，嘴边那些伤春悲秋的话一下憋住了。

“真是因为这个，我只有一个回答，我全都要。”

周子桓轻轻吐出一口烟，在烟雾缠绕中有一股淡淡宗师风范，路明非更加傻眼了。

“行了，开玩笑呢。年纪轻轻地搞什么早恋啊，下贱。刚刚那个问题你咋想的，最近我看了几本讲灵异事件的书有些疑惑了。”周子桓扯开了这个话题。

“那得看你这灵异的范围在什么一个区间了。”路明非挠了挠头发。

“怎么说？”周子桓来了精神。

“你拿把大菠萝走到别人背后偷背身都一枪不中我就觉得很灵异……”

“奶奶的，没完没了是吧，跟你说正经的。”

周子桓双手扶额，有些挫败感。他突然发现和路明非讲这个话题就是个错误，或许和陈雯雯那样的文艺女青年还能掰扯一下。

“噢噢噢……我觉得这个东西就是你相信它有它就有，你不相信别人怎么跟你扯淡都没用。中国古文化博大精深，像阴阳家鬼谷子，什么易经风水那一套有那么多人隔着两千多年还在学，你不能是这些都是只为了行骗吧。”路明非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存在即合理嘛。”

“有点意思，总结得很到位啊兄弟。那超能力你怎么看呢？”周子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是说战警那种超能力吗？”路明非双眼望着周子桓的帅脸迷茫地问。

“差不多吧。”

“那就是纯粹扯淡了，要是真有超能力我第一个要大古的变身器，化身光之巨人，维护世界和平。”路明非表情肃穆一脸正经。

“拯救世界打败大怪兽就靠你了少年。”

挺直了身板，周子桓握起鼠标头也不回地对路明非说起烂话。心说我要是和你讲我这几天遇上了北欧主神奥丁还觉醒了龙族血统，你还不得笑死。

“你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搞得自己这么忧郁吧，我还真以为有什么瓜能吃呢。”路明非嘴里嘟嚷着，头也凑向了电脑屏幕。

“难道哥们不能偶尔做下身怀绝技兼济天下的白日梦吗，一天连梦都不做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什么话，你现在一天不也是咸鱼吗？”路明非快速补刀。

“喂这话就过分了，打人不打脸啊……快继续上号对枪，让我来教育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李哥，再来两瓶营养快线！”周子桓头也不抬，向吧台大声吆喝着。

“老板这么给面子，小路也得拿点真本事给大哥见识下了。”路明非一脸坏笑。

“少废话，今天要敢放水，明天就把你暗恋某某某的事在班级群里通报一下，就当是送你的离别礼物了。”周子桓语气中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卧槽这么狠，看来必须要让你知道小路除了虫族天王这个称号外，ak战神的名头了。”路明非看起来一脸凶狠地低吼着，视死如归地切入对局。两人都当做这是最后一次一起上网，格外地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