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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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四周都是玻璃镜子的站台上，戴安娜一边左右摇晃着身体，一边用手上下扑腾着莲蓬般厚重的裙摆，让旁边的埃塔赶忙上前帮她压住裙摆，避免走光。

可惜戴安娜完全不领情，不但没有减少活动的幅度，甚至直接来了一个高抬腿，发现自己的活动范围比之前至少小了一半以上：“你们这里的女人穿成这样，还怎么去打仗啊？”

“打仗？”埃塔无辜地摊开手，“我们打什么仗啊？我们女人都是以理服人，这样才好拿到投票权，然后让自己喜欢的政客上台表演去。”

只是，看着个子高挑的戴安娜好奇拿下头顶戴着的小礼帽，翻来覆去大量的样子，埃塔撇撇嘴：“好吧，我确实不反对有的女人使用一些武力。”

说着，埃塔把明显不适应莲蓬裙的戴安娜从站台上领了下来：“好了，我们现在知道你很不适应这种裙子，那就看看衬衫搭配紧身裙怎么样，反正你身材这么好，不用像我一样担心穿不上。”

目送戴安娜和埃塔挑选新的衣服，威震天下意识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安提奥普：“你不去试试看？”

安提奥普一脸莫名其妙：“我去试什么？戴安娜的身材和我基本上一样，我们俩穿同样的衣服不就好了？”

没有钻研过亚马逊人大脑的威震天沉默了，虽然在塞伯坦一些女性也会用花哨的饰品装扮自己，但看起来这些用泥土塑造的女性并没有这方面爱好。

好在这会儿埃塔带着换好衣服的戴安娜又来到了站台上，安提奥普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看着戴安娜一个试探性抬腿就把紧身裙撕裂后，认真地做出点评：“这种衣服完全不能用在战场上，不然的话会害死不少战士的。”

“不不不，”一边和服装店的店员道歉，埃塔一边没良心地指了指威震天，示意他来赔偿，“我们女人是不上战场的，战场上肯定也不会穿这种衣服。”

威震天也不是善茬，直接告诉店员埃塔是自己的秘书，目前自己身上没带钱，只能先让秘书垫付一下，气得埃塔一边掏钱，一边心说自己可得从史蒂夫的抽屉里多拿些钱做补偿。

赔偿完之后，埃塔冲威震天翻了个白眼，然后嘀咕着带领戴安娜去试试别的衣服：“哪里有让自己秘书垫付的老板啊，戴安娜你可别被史蒂夫这家伙迷住了……”

威震天对此根本不予理会，依旧和安提奥普沉默站在一起，等待着埃塔把换好新衣服的戴安娜带出来。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个女人走上前来，掏出一根白羽毛就要递给威震天。

并不能理解女人此番举动含义的威震天只是冷冷看着她，让递上白羽毛的女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恰好此时埃塔终于帮戴安娜换完衣服，刚出试衣间就看到了威震天被强塞白羽毛的场面，顿时愤怒地几步上前，将女人手里的白羽毛抢下来，劈头盖脸地扔到了她的脸上：“滚开！这位可是现役的军官，你们这群白痴除了害死别人，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做了吗？”

埃塔愤怒的话语顿时引来服装店里其他人的注意，能够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平头百姓，顿时对给威震天递上白羽毛的女人流露出厌恶的眼神，纷纷和自己身旁的人埋怨起来。

递羽毛的女人自然也待不下去了，在埃塔愤怒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所以……”威震天看了眼在站台上一脸茫然地挠脖子的戴安娜，顿了一下，还是指了指她，让埃塔先帮戴安娜找好衣服再说。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埃塔带着戴安娜下去换衣服的空档，安提奥普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致搜索完史蒂夫的记忆，面无表情的威震天忽然冷哼一声：“一群白痴而已，成为了别人手里的工具不说，还幻想着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地位。”

见安提奥普依旧不解，威震天只好大致解释了一下：“这场世界大战开始的时候，为了让后方的青年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参军，一位天才上将鼓励后方的民众公开羞辱身体健康的青年为懦夫。

这个运动一经推出，一些激进的妇女组织们便如同苍蝇一般围了上来，表示全力支持将军的倡议。

在这些头领的组织下，这个国家的妇女们纷纷走上大街小巷，把羞辱男性当成了工作。但凡看到健康的男性，她们便会三五成群地将其拦下，在言语羞辱的同时，将一根根的白色羽毛塞进他的衣服，随后扬长而去。

然而，一个男人没有参军除了胆小之外还有很多原因，比如因为身体不符合条件无法参军，又比如国家安排了比参军更重要的工作，再比如因为家庭原因暂时无法参军，甚至还有一些是已经从战场上退役回来的士兵。

如果说妇女们确实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够识别每个男士的状态，确保白色羽毛全部都给了未参军的健康男士，那便也罢了。

事实上她们根本不会仔细询问男士的情况，只要看到面前的男人没有表面上的伤残，便会认为是符合参军的条件，随后便二话不说就冲上前疯狂的羞辱和硬塞白羽毛。

在这种情况之下，虽然一些女性认为白羽毛运动是在帮助国家，提升女性地位，但实际上却就是在害人。

我读取的记忆里，这场战争刚刚爆发时，一位男士立即报名应征入伍，却因为视力不佳而被拒之门外。但视力缺陷并不能看出来，所以在随后的时间内，他数次被激进女性硬塞白羽毛羞辱。

不堪忍受羞辱的他再次尝试应征入伍，而此时士兵的选拔标准已经大幅降低，所以视力不佳的他成功参军。可以想象这种身体条件在战场上的生存概率，所以这一去便成为了永别。”

（臭名昭著的白羽毛运动）

听完威震天的讲解，安提奥普眉头紧皱：“那为什么这些女人不自己上战场？”

看着终于换上合身的黑色大衣，款款走来的戴安娜，威震天漠不关心地回答了一句：“你也听到了，这个国家的女人不需要上战场。”

带着戴安娜走来的埃塔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随即疑惑地看向威震天：“史蒂夫，你以前不是对这些事情很反感吗，怎么这次却很淡定啊？”

意识到自己有些疏忽的威震天也不是很在意，含糊搪塞过去：“因为我还有重要情况需要汇报，埃塔你先去把账结了，我一会儿带着戴安娜和安提奥普去找你。”

虽然有些不解威震天的态度变化，埃塔毕竟是他的秘书，只好嘀嘀咕咕着先前往柜台买下两件黑色大衣。

趁着埃塔买单，安提奥普换衣服的时间，戴安娜好奇凑到威震天的身边：“刚才那位女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你一根羽毛？而且埃塔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看了一眼好奇宝宝戴安娜，威震天不耐烦地复述了一遍和安提奥普讲的内容。

于是，戴安娜立即柳眉直竖：“这可太过分了，自己不愿意付出的努力，为什么要强迫别人呢？下次要是让我遇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但接下来，戴安娜有些疑惑地打量起来威震天：“不过这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她偏偏选择了你作为对象呢？”

威震天依旧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还是受害者有罪论的推崇者。”

“不，”戴安娜立刻摇头表示自己意思并非如此，“我是在想，她挑选的对象是有什么条件吗？毕竟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是健全的，为什么偏偏找上了你。”

戴安娜这么一说，威震天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没好气地开口：“那是因为我的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太朴素了，看起来是一个吃软饭的，所以她才会选择我当下手的对象。”

“吃软饭是什么意思？”戴安娜不明白。

“……就是指靠女人生活。”威震天的语气越发失去耐心。

“靠女人生活怎么了，我小时候就是被女人养大的。”戴安娜更不明白了。

“她们觉得这样的男人最不要脸，是下手的最好对象，不要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威震天一边应付戴安娜，一边频频看向试衣间和柜台。

“好吧。”好在戴安娜并不喜欢强人所难，看出来威震天并不想回答这方面事情后，便不再继续追问。

但威震天还没歇下来，戴安娜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那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不直接把羽毛塞到你的手里，或者说口袋中？”

戴安娜这么一说，威震天也觉得确实有些不对，史蒂夫印象中的那些家伙可没这么好心，手段也很激进。

“你们在聊什么呢？”跟因为赔偿问题困在柜台的埃塔不同，安提奥普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走过来的路上听到了戴安娜和威震天之间的交流。

说实话，安提奥普一直对于威震天有着一种天然的怀疑，她可不是戴安娜这种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对于威震天的解释和行为一直都是半信半疑，此时更是担心戴安娜会被蛊惑，于是不着痕迹地加入到两人的交流中。

“啊，安提奥普你穿这身真漂亮，”戴安娜看到身穿大衣气质动人的安提奥普眼前一亮，赞美了一句后立刻讲述起两人的疑惑：“是这样，威震天和我都有个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之前那个懦弱的家伙，为什么不直接把羽毛强行交给威震天。”

抬眼看了一下还在柜台的埃塔，威震天就没纠正戴安娜的称呼问题。

“为什么不把羽毛强行交给他？”安提奥普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哭笑不得，深深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威震天后，对戴安娜意有所指地说道，“好吧，戴安娜，我不知道你眼中的威震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一般人眼里，至少在我看来，他身上的气质可是十分危险的，一般没有什么必要的话，应该没有人会主动来烦他。”

听出来安提奥普别有它意，还想继续从戴安娜身上获取更多阿瑞斯情报的威震天语气冷淡地提出新的可能：“也许是因为这个国家的男士比较讲究一种社会上要求的绅士风度，所以她才会以为我应该主动伸手接过羽毛。”

戴安娜听完若有所思，虽然没有接触过人类社会，但是一些古代的知识她还是从名著和书籍中了解过，所谓的绅士风度在戴安娜眼中，就和骑士精神差别不大。

安提奥普倒是还想说些什么，威震天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好了，埃塔忙完了，在她的面前，你们还是叫我史蒂夫比较好。”

“哦，史蒂夫，这笔赔偿可真麻烦，你回头得好好补偿我才行。”收拾着公文包里的纸条，埃塔抱怨了几句后，看到戴安娜起身想从正门离开，赶忙叫住了她，“戴安娜，那边还要绕路，我们从这里走就好。”

于是在埃塔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服装店的另外一个转门出口，戴安娜刚想跟上埃塔的步伐，却被转门卡了一下。

“这是什么啊？”走路大开大合的戴安娜差点把转门撞坏，不小的动静也让服装店的其他顾客纷纷侧目，本来想要出去的一个胖男士也被戴安娜弄得不知道要不要让路，还是威震天伸了伸手，让他在戴安娜之前出去。

不过戴安娜从小就接受高规格的军事训练，转门也只是没见过才卡住，很快就把握住转门的节奏，如同轻灵小鹿般雀跃跟随转门的转动蹦了出去。

威震天和安提奥普也跟着戴安娜走出了转门，在视线余光发现站在服装店出口的墙边，似乎在等人的胖男士后，威震天按着埃塔肩膀，让她先回去等自己：“接下来我要去议会了，埃塔你先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认识。”

“好好好，史蒂夫你这次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忙来忙去的都不知道关怀一下你可怜的秘书。”嘀嘀咕咕着，埃塔和戴安娜跟安提奥普道别后，小跑着走过了街道。

而威震天这边则是带着戴安娜和安提奥普向着议会方向走去，只是走着走着，三人七拐八拐走进了一条小巷中。

刚刚拐过小巷深处的转角，经过特殊设计的冰冷枪口直接抵住了威震天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