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抓人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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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九点，屯门龙鼓滩。

林宗和陈永仁窝在一辆丰田皇冠车内，静静等候着韩琛的命令。

在老家进行分组之后，韩琛便命令众人在卡拉k睡了一夜，吃喝拉撒不准离开半步。

一直到临近下午六点，韩琛才让三组人马分头出门。而且给他们的任务也只有一个，就是带着屁股后面的差佬好好看看港岛的晚霞。

至于具体的交易点，韩琛并没有透漏信息，只说会电话再通知他们。

林宗和陈永仁开车在九龙区绕了几圈，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跟随之后。陈永仁突然让他开车来到了龙鼓滩。

此时的沙滩上依旧一片凌乱，到处都是车辙碾压的痕迹。十几个小时前，韩琛才在这里损失了三千万的货。

深夜的海边没有什么寻找刺激的戏水鸳鸯，只有单调嘈杂的海浪声和刺骨潮湿的寒风。

内外温差让皇冠车的玻璃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陈永仁凝望的窗外，眼中的忧伤似乎能够透过雾气看到好浪。

“确实靓仔，只是可惜了，靓仔死得快。”

林宗看了陈永仁的侧脸一眼，便纷纷不平的挪开了眼神，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的气运上。

陈永仁身上的气运呈现白色，散发着点点温暖的感觉。分量也不少，和刘建明不相上下，也是一两左右的程度。

不过和刘建明一样，陈永仁的气运也并不是从内到外洁白一片而是像一颗白色的圆球，死死压制着中心的一点深邃的黑色。

“心有恶蛟，却不得抬头。”

林宗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剧情中被韩琛杀光的倪家。

“那点黑色的恶气，应该就是陈永仁心头的恶，他想杀人，想复仇。只可惜被更加强横的正气困住，动弹不得。

陈永仁身上气运呈现的状态，跟他所处的现状如出一辙。

“我不是玻璃，别这样盯着我。”

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打断了林宗的沉思，一根三五牌香烟递到了他的面前。

陈永仁笑道：“反正现在也没事，聊聊？”

林宗接过香烟，点燃之后深吸一口，从鼻间喷出两条烟龙，“仁哥想聊些什么？”

“聊什么都行，过了今晚，不知道还有没有聊天的机会。”陈永仁斜靠在窗边，笑着问道：“昨天的北姑质量如何？”

林宗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相当的不错，等办完了事情，我带仁哥你去放松一下。”

“那起码得是双龙戏珠，不然怎么对不起我们今晚吹的冷风？”陈永仁笑道。

林宗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的手势，“别说双龙戏珠了，叫上傻强，我们直接八仙过海都行啊。”

陈永仁连连摆手，“哇，那只能你跟傻强努努力了，我应付两个都够呛了。”

“仁哥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才是琛哥手下真正的头马，身手靓，头脑灵。区区两匹马还会骑不下来？”

陈永仁脸色一正，“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行也得行了！”

两人相视一笑，女人、香烟和酒精，永远是拉近男人距离关系的最佳法宝。

一根烟后，陈永仁感觉和林宗之间熟络了不少，这才开口问道：“阿宗，你知不知道琛哥安插在差佬里的眼线是谁？”

林宗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陈永仁真当自己是雏儿啊，套话套的这么直接。他摇了摇头，干脆道：“不知道。”

“听都没听说过，迪路有没有跟你提过？”陈永仁追问道。

“没有，我也是在警署里才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林宗面色如常，没有一丝异样。

其实从一开始，陈永仁就没期望林宗会知道，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身边飘过一根稻草，都会狠狠攥在手心中。

陈永仁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杀过人没有？”

林宗心中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意思，脸上却不动声色，“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永仁笑道：“虽然琛哥在这行的地位很高，一般没人敢动其他心思。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谁也保证不了不会出现意外，你要是没见过血，动起手来我就多照顾照顾你。”

林宗微微一笑，从手套箱中拿出一把手枪，动作熟练的拉开保险，“杀过，而且不止一个。”

在听到林宗的回答后，陈永仁如同放下了一个包袱，整个人明显轻松了许多，看向林宗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冷漠。

既然是一个手上沾过血的矮骡子，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就在这时，操控台上的手提电话发出阵阵嗡鸣，还没等林宗反应，陈永仁便一把抓过电话放在耳边。

片刻之后，通话结束，他扭头看向林宗说道，“琛哥让我们去西贡码头。”

林宗点点头，启动皇冠车往西贡方向驶去。

“哇，琛哥也不早说是在西贡交易，现在我们在屯门这么远，真是有够衰的。”陈永仁似乎对韩琛的安排非常不满，嘴里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傻强他们在哪里，会不会比我们更倒霉啊。”

陈永仁自说自话，拨通了傻强的电话，“喂，傻强你们去哪边啊？太平山？哇，我以为我去西贡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你比我更倒霉。”

“是啊是啊，办完事请你按摩，这次肯定给你选个靓的。”

和傻强嘴里问出交易地点后，陈永仁依样画葫芦，套出了挣爆的交易位置。

“看来我们分到西贡码头，还是最好运的。至少不用像傻强一样在太平山顶吹风。对吧，阿宗。”

林宗看了一眼正在狂飙演技的陈永仁，笑着回道：“是啊，琛哥还是心疼我们的。”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不约而同将一只手放进了裤兜。

如果此时陈永仁注意到林宗的左手，就会发现对方的手指也和他一样，在微微点动。

“地点太平山、筲箕湾、西贡码头，抓人。”

“地点西贡码头，抓鬼。”

两条讯息沿着无形的网络，从飞驰的皇冠车上传出，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

一张环环紧扣的大网，正在张开。

大网之下，人鬼现形，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