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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徐徐,落叶盘旋着被风从地上吹起,而后缓慢落地。
三人骑马已经走了半日,前后都看不到村庄,路上也没有行人。
行至一条小河边时,韩阳加速拦住了祖泽润的马儿。
祖可法领会意图,翻身下马走到祖泽润的马儿旁边。
在祖可法的搀扶下,祖泽润如负释重的松了口气,从马上轻轻的翻身落在地上。
大腿内侧已经毫无知觉,低头看时,裤子上已经被红色的鲜血染红,此时已经干涸。
“我觉得你是来暗杀我的。”
祖泽润呲牙外八字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面,想褪下裤子看看大腿内侧什么样子。
祖可法则是牵着三匹马走到河边一边饮马,一边掏出马背上面的干粮嚼了起来。
“此话怎讲?”
韩阳站在河边,心神紧绷的看着远处问道。
“难道不是?”
祖泽润烦躁的将粘在肉上的裤子,轻轻的剥离开来。
皮肉撕离的感觉,刹那间传遍大脑。
“咝!”
疼的他仰着头看向天空,努力的不让自己喊出来。
“出发之前,我曾说沿途随我习武,强身体魄。”
韩阳蹲下身体右手摸着地面,像是在感受什么。
“可是我并没有同意!”
祖泽润咧着嘴,将裤子缓慢的脱了下来,双腿内侧的皮已经全都烂了,稚嫩的肉红彤彤的,微风吹过,丝丝疼痛,真的是让人精神。
韩阳不为所动,抓起一捧泥土放在鼻子上面轻轻的闻了起来。
“你是我父亲的近卫?”
祖泽润见韩阳没有回答,便继续问道。
他虽然读过些史书,但是并不能完全了解这个乱世。
“确切的说,应该是家将!”
韩阳眉头紧皱,起身望着远方,轻声说道:“不应该啊?”
祖可法不明所以的看了过来,三下两下就把一个饼子塞在了最里面。
祖泽润没有听见韩阳的说话声音,不急不缓的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此次没有随我父亲前往广宁?”
祖泽润仔细的想了想,确定没有在昨天傍晚离去的马队里面见到韩阳,不免心中疑惑。
韩阳闻言转头说道:“复宇将我留在家里另有要事!”
祖泽润点了点头,晾了这么长时间,基本上也歇息的差不多了,再次穿上裤子。
想到后面还要骑马,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韩师傅,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祖可法在吞下饼子后,牵着马儿走到韩阳旁边,将其中的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他。
“许是我想多了。”
韩阳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等待了起来。
“你就不能笑一笑?好像我欠你钱似的!”
祖泽润烦躁的在祖可法的搀扶下翻身上马,双腿内侧刚接触到马背,心神立刻纠结起来。
韩阳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咱们能慢点骑吗?”
他还是选择了协商,尽管希望渺茫。
“可以!”
韩阳颔首表示同意。
祖泽润不太相信的看向祖可法。
“韩师傅是答应了。”
“呼!”
祖泽润长舒了一口气,两条腿尽量的不碰触到马背上,用靴子击打着马肚子,缓缓的朝着前方走去。
韩阳微微的点了点头,双腿一夹缓步跟上。
行至傍晚时分,前方隐约有村庄出现,但是韩阳却拦住了三人。
“在此地等待!”
说着便从马上跳了下去,将缰绳扔给祖可法,便速度飞快的朝着村庄跑去。
祖泽润心头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夹着马肚子就要朝前去。
“少爷!”
祖可法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祖泽润的缰绳,对着看向他的祖泽润摇了摇头。
辽东之地,不同于关内。
蒙古与女真,随时都有可能以骑兵小股部队侵袭村庄,掠夺粮食与物资。
尤其现下正是秋收季节,寒冷异常,马背上的人开始为过冬做准备。
这种事情祖可法已经司空见惯,白日韩阳嘴中就念念有词,此时更是一个独自前往,前方必定有骑兵在烧杀抢掠。
“你是说前面有女真?”
祖泽润突然想起白日韩阳的种种举动,转头问向祖可法。
“也有可能是蒙古骑兵!”
祖可法轻声说道。
两个人坐在马背上,眺望着远处的村庄,静静的等待起来。
突然,村庄里面火光冲天,尖叫四起,不断有呼救声响起。
祖泽润咬着牙眼神红润的看向村庄,此时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战争的残酷。
那些无辜的村民不断的在呼救,奈何没有官兵前来救援。
哪怕后续会来,蒙古骑兵也早就远遁。
“大丈夫当杀人,马革裹尸!”
祖泽润咬着牙说道,声音异常的冰冷。
祖可法神情萧索的叹了口气说道:“誓死守卫在少爷身旁。”
话语刚落,抽出腰间佩刀,等待着祖泽润的发落。
祖泽润双手用力的握住马鞭,此刻他是多么想骑着马冲进村庄,将那些草芥之命的蒙古骑兵手刃刀下。
他不是圣母,但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蒙古与女真不断的在辽东烧杀抢掠,帝王和官员却在京都互相攻犴,这大明二百年国祚怎能不轰然倒塌。
世道轮换,日月交替。
只是苦了这万万千千的大明百姓了。
卫所**,世态炎凉。
他眺望远方内心不断提醒着自己,使命仍在,不可前去。
过了很久,呼喊声渐渐消失,夜幕也慢慢拉开,火光尤为醒目,一道人影急速朝他们俩飞奔而来,想必是韩阳。
人影稍近时,他才看清,韩阳的整张脸上布满了血迹,就连身上的长衫此时也是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身后的细长布包此时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古朴的剑鞘。
剑鞘里面装的是杀人的剑,剑胆应该有无数蒙古鬼魂。
“是蒙古骑兵?”祖泽润声音颤抖的咬牙问道。
韩阳跑到近前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喘息道:“是!”
“该死!”
祖泽润轻声言语。
“是该死!”
韩阳目光望着远处的火光。
“我要学武!”
“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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