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讲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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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先生！”

苏阳才刚走出大教堂，就见到林卡祭司急匆匆从后面追上来，见到苏阳之后，更是一脸的喜色。

“神圣帝皇保佑，您没事！”

“嗯，多谢他老人家。”苏阳非常敷衍地应了一句，然后才问道，“我还以为你们会被关起来……还是已经放出来了？”

“我们哪里够格进审判庭的监狱……只是找人监视着我们而已。”

林卡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本一座城市该是由教会、审判庭与总督共同执掌，但自从这边陲城总督放权不问政事以来，教会与审判庭之间就常有摩擦，双方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日两日，从前也常有互相使绊子的举动，却没想到竟然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们这儿还有总督？”苏阳奇道，“我还以为你们这儿都是教会管事呢。”

“从前可不是这样。照理来说教会不该参与政事才对，但马伦总督不作为，这么大一座城总归需要有人管理……而由于教会越权行政，审判庭介入倒也在意料之中。”

“那你们那个什么总督不管事，难不成就没人把他撤换下去？”

“帝国这么大，神都的那些议员们又哪里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小的边陲城呢？况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发生过足以使总督受到弹劾的大事……若是这次边陲城被兽人攻破，他或许有可能会被处罚吧，但不管是教会还是审判庭，都不可能坐视城中数百万民众成为兽族的奴隶与食物。”

说到这里，林卡祭司又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现在人族帝国的现状，边陲城并不只是一个个例而已。这个帝国太过于庞大了，即便神都的官员们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顾及到人族疆域的方方面面，只能选择将权力下放。

而这也就直接导致各地的领主与总督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为此，神都的态度只能是说只要能交上税，那他们在领地怎么样都不管。

若这马伦总督是残暴无道，或是勾结异端，审判庭还可以出手将其依照条例审判，但他可恨就可恨在什么都不做。

只要什么都不做，审判庭便没有理由对他出手。

因此，只要他还活着，边陲城的形势便会一直保持着教会与审判庭对立的情况下去……但依照现在人族延续生命的技术，即便是个毫无锻炼的普通人，在技术延寿下活个三百年以上毫无难度。

听林卡祭司讲完边陲城的现状，苏阳也理解了他在其中的无力。

所有人都知道，要解决现在边陲城的现状，要么让总督非自然死亡，要么就是教会与审判庭联合起来共同治理，但前者在帝国法令中是非常严重的叛逆行为，后者则因为教会与审判庭的天然对立而如天方夜谭。

“不过林卡祭司，听你这么说，你好像不太讨厌审判庭那些人？”

“他们只是行事手腕往往过于激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对神圣帝皇的忠诚绝不逊色于教会。我们都是神圣帝皇的忠诚仆人，所言所行皆是为了帝国延续，自然是说不上讨厌。”

虽然很想问问那个神圣帝皇究竟干了什么让他们能这么忠诚，但这个问题总感觉会被人认为是对他们信仰的嘲讽，苏阳还是决定先不问，自己去研究。

想到这里，苏阳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你们这里有什么历史书吗？最好是各族历史都有的。”

“教会的书库中倒是有不少储藏……”林卡祭司看向苏阳，犹豫道，“但是请恕我冒昧问一句……苏阳先生您识字吗？”

“……你们这儿有什么识字入门吗？”

……

高大华丽而又明亮的教会书库中，巨大的书架从地面耸立到高处，有不少书籍都需要爬着楼梯上去取用。身着纹有精致图样衣物的祭司在其中穿行，他们大多低着头，来去匆匆。

苏阳站在这些人中间，感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了解一个文明，应该从了解他们的历史开始。

只是苏阳现在还不识字，只能去请教那些在书库里研习教义的教会祭司。

由于各族历史本就记载有些不详，加之各位祭司对同一件事情又有不同的解读，导致很多事情即便是同一本书上记载的，苏阳都能听到好几个版本。

苏阳便从这些不同版本之中，将那些所有人都认同的历史着重整理了一下，自己试着边听边跟着字典写，也当是一种学习文字的方式。

不管在那一本史书中，这个世界的开始都是一片荒芜，天上笼罩着永不散去的阴云，地上只有高耸入云的巨木。

在这所有的巨木之中，出现了一颗长得最高、最大的树，它的树冠将遮蔽了云上的整片天空，它的触须遍布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让除它之外的所有巨木都枯萎，化为它的养分。

那些倒塌的巨木驱散了阴云，这个世界开始有了白天和黑夜，剩下的这颗巨木则越长越大，甚至捕获了天外银河，为世界带来了水。

不知过了多少年，这颗唯一的巨木上开始结果，这些果子坠落在地面上，从里面生出了万千生灵。

最先出现的种族是蜥蜴族，他们是巨木的仆从，在巨木之上建立了璀璨的文明。

第二个出现的种族是灵族，他们天生能够沟通灵能，于是在地面上建立了他们的文明。

第三个出现的种族是矮人族，他们只能去往地下，建立了庞大的矮人王国。

人族是第四个出现的种族……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苏阳突然打断了那名祭司激情的讲述，“既然矮人是先出现的，那他们为什么会叫自己‘矮人’呢，不应该自称人族，然后把后出现的我们叫‘高人族’之类的吗？”

看着那名祭司一副“就你事多”的表情，苏阳决定先闭嘴听。

人族出现之后，既没有灵族天生沟通灵能的天赋，也没有矮人的锻造技术，更不能登上蜥蜴人的天空城，只能作为各族的奴仆存在，而在这漫长的时间中，还有更多的种族出现。

最后，从一颗腐烂的果实中，兽族出现了。

兽族的出现是一场灾难，他们嗜血好战，迅速地席卷各地，甚至登上巨木，与蜥蜴人开启了长达数千年的战争。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各族在战争中流下的血污染了土地，巨木因此枯萎倒塌，住在树上的蜥蜴人因此接近灭族，之后便隐藏在各地密林深处，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根最大的分叉落在北边，成为北方山脉，将兽族隔绝在外，兽灾因此结束，而更多细小的树枝堆积成为山川和高原，其中蕴含的庞大生命力养育了万族，居住在地面上的灵族迎来了他们的黄金时代。

但好景不长，灵族统治世界千年之后，他们对灵能的肆意应用引来了混沌，各族不得不结成联军，应对混沌威胁。

混沌入侵又是千年，在各族通力合作之下，混沌虽被击退，但灵族因此也元气大伤，矮人族乘机崛起。

矮人族与灵族的战争又开始了。

矮人族与灵族的繁育能力支撑不住他们人口在战争中大量消耗，只能大量地雇佣人族作为雇佣兵参与战争，灵族教导人族灵能的奥秘，矮人则教授了人族锻造的技术，人族由此结束了部落时代，结成了以佣兵团为主的文明。

鼠人族也是在此时，从巨木腐烂的树根中出现。

而在巨木残留的树心中，孕育出了一个人。

他的真名已经不在，但他的伟大称号永世流传。人们称呼他为——神圣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