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混乱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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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世界失踪的人虽然显然要更多，但那种地方混乱的生态导致即便是马氏这种地头蛇家族也无法从中获得太详细的信息。

地下的信息没有太大的参考性，但只看地上那些人的信息，也能看出不少端倪。

首先，这些人从身份上并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士兵、商贩、佣兵、罪犯、有钱人甚至贵族和政府官员皆在其中。而当整个地图都被布置完成之后，可以看到，标了旗子的地点几乎是均匀地分布在边陲城的各处。

“这就说明，要么那些绑架者活动范围遍布整个边陲城，要么是他们有意地选择各种各样的人来绑架……”

苏阳紧接着又一个个观察那些旗子的位置。

“大多数人最后被目击的时候都是进到极少有人靠近的小巷前，而这些巷子……”

他缓缓蹲下来，看向边陲城地下。

“……都有直通下水道的大型维修入口。”

穆尔愣了一下：“苏阳先生你的意思……朱莉娅小姐现在在下水道里？是鼠人干的？”

“还不确定，不过很有可能。”

苏阳沉默了一下。

“穆叔，我出去一下。”

继续坐在这里分析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得去实地看看才能有个答案。

苏阳向穆尔借来一匹马，然后按照地图上标注好的顺序，一个个过去。

绝大多数失踪事件都是好几天甚至几星期之前的事了，就算到达案发现场也发现不了什么线索……苏阳只是想确认一下现场的情况是否如他所设想的那样。

外面的街道上现在已经有来自各方势力的人手在来来往往，最近的大规模失踪事件想来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有许多原本之间就有过节的势力如今在街头相见，一言不合自然就是大打出手。

有的人想法很简单——我们的人没了，你们和我们有仇，那肯定就是你们干的。

他们也不会去想比如为什么对方的人也失踪了之类的问题，反正打就完事了。

两方势力之间的冲突很快又会吸引来他们其他的盟友或者敌人，更多的人加入到乱战中来，又引起更大的混乱，而这种混乱又使得原本就艰难的调查更加无法进行。

街头上的乱象原本该由法警队来处理，但这些人和他们总督一个样，大事管不了小事不想管，任由混乱扩大。

最后还是由教会出动护教军才勉强将这场骚乱镇压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苏阳自然也没有办法认认真真检查现场的情况，只是大致看一下，就立即转往下一个地点。等到看着一整队全副武装的护教军经过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中层区。

看了一眼地图，发现这个地方与朱莉娅失踪的位置非常接近，苏阳决定先去那儿看看。

朱莉娅的马车最后是停在中层区的一条主干道上，那儿即便是夜晚也依旧人来人往，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有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而当苏阳到那里的时候，马车还停留在原地，并且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

许多马卡斯家的守卫留在这附近，但是苏阳没有看到马卡斯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去其他地方搜索了。

马车停靠的路边就几步的距离果然就有一条小巷，没有过多犹豫，苏阳一头钻了进去。

从转入这条小巷开始，苏阳就感到身边一下就变得清冷寂静起来。

边陲城的大部分巷子看上去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但这条小巷与平时的感觉大不相同。

小巷中到处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以及令人浑身不适的阴冷。

巷子里的空间非常狭窄，几乎看不到头顶落下来的太阳光，也听不太见外面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但苏阳觉得那股令人不适感缘由另在他处，却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只好先照常开始检查现场情况。

与其他地方一样，没有近期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见到类似近期遗落下来的物品——如果有的话，之前来这里的人早就发现了。

所以他要看的不是这些一眼就能看到的东西。

苏阳蹲在下水道的井盖旁边，偏着头朝井盖边缘的接缝处看去。

“泥渍有翻动的痕迹，这个也被打开过……”

“所以那些绑架者来自下水道。”

突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吓得苏阳一激灵，差点朝前五体投地。在往前连续三个兔子跳之后，他才终于稳定住自己的身形。

转头一看，莫里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跟踪我？”苏阳有些不快道。

“没有。我正在调查现场，所以看到你进巷子。”莫里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你们那边不是不让你调查？”

“所以我现在是在私下调查。”

“私下……”

苏阳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审判官制服，决定不去吐槽那些没用的东西。

莫里斯则是问道：“你们决定接受我的委托了吗？”

苏阳想也不想就回答：“不。”

“为什么？”莫里斯有些不解。

“我们不和审判官合作。”

“为什么？很多佣兵都与审判官合作过。”

“我们反正不是。”苏阳说完，看着莫里斯一脸困惑的表情，又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把我们抓起来要审判的事情了？”

“我当然记得。我经手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莫里斯理所当然道，“但是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苏阳说道，“我们一群人九死一生从腐化神域带回来圣物救了所有人，结果你们反手就把我们给抓了，还让我拼命去自证那个什么鬼忠诚，现在你又说想要和我们合作？”

却不想莫里斯说道：“你们从腐化神域带回圣物是一回事，抓捕你们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之中可能出现了异端，两者并无直接关系。审判庭的职责就是找出隐藏在帝国之中可能危害到帝国基石的异端，而从前的种种教训也足以说明在审判异端的过程中不能掺杂半分感情，这就是我们的职责……况且真正忠诚的子民将会得到神圣帝皇的护佑，使其战无不胜。”

“……”

苏阳心里骂了他一句傻逼，但嘴上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