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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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冰冷，麻木，死寂。

毫无波动，仿佛失去了所有作为人应有的感情。

这是一双死去的双眼。

皎洁的月光洒落窗台，有不知名的生物在窗外的绿树植被里轻鸣。

宇智波鼬凝视着镜前的自己。

面前的少年一袭黑衣，零散的黑发下，一双眼睛空洞而又死寂。

他抬起手，嘶哑着嗓子：“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刺耳，就像玻璃划过地面一样，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忽地，一股钻心的痛苦自脑海之中袭来，似是有一柄尖刀在上下翻滚。

宇智波鼬痛苦着捂住脑袋，大量的记忆碎片一幕幕涌现。

那是一个绝望的世界。

五浊恶世，地狱已空。

厉鬼复苏，人间如狱！

鬼无法被杀死！

能对付鬼的只有鬼！

以及洞察鬼的规律！

这便是鬼的三条规律。

“驾驭鬼。”

“被鬼驾驭。”

“鬼眼之主。”

掠过一道道毫无意义的信息碎片，画面的最后传来两道交谈的声音。

“给我一个痛快吧，你我同样驾驭了鬼眼，应当知道关押我的方法。”

“我已经压制不住它了，你清楚它的潜力，鬼眼一旦复苏，再加上我体内的诸多拼图，它就会在顷刻间成长为超越级的灵异事件，到那时，甚至就连你也无法处理。”

“我明白了。”声音那头并没有过多的犹豫。

驭鬼者早已失去了所有属于人类的感情波动。

下一刻，一个怪异的长柄武器出现在对方的手中。

“谢谢你。”

“真是个绝望的世界啊，挣扎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这般下场，如果有来生算了，我宁愿从未来过。”

话音未落，一个锈迹斑斑，仿佛就要断裂，宛如成人手臂粗细的铁钉，狠狠的刺入了宇智波鼬的额头处，那滴溜溜转动着，猩红的鬼眼中，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宇智波鼬红着眼眶，近乎癫狂般，张大嘴，无声的笑着。

感受着这彻骨的痛苦，感受着体内流淌着的热血，他的眼角缓缓流下一滴眼泪。

“这熟悉的痛苦，这记忆中的世界。”

“我的感情，我的知觉，我的身体，属于活人的身体”

“回来了，都回来了啊！”

但很快，他的笑戛然而止。

一道熟悉的红光闪过。

冰冷，痛苦，瞬间笼罩全身。

宇智波鼬倒在地上，疼痛让他浑身抽搐，宛如扒皮抽筋，碾碎灵魂一般。

“咕噜~！”

在他额头处，皮肉缓缓的裂开，一颗红色的眼珠子转了几圈，露了出来。

而在瞳孔的最中央，还有着一道漆黑的影子。

眼眶处，黑色的瞳孔疯狂旋转，随后缓缓凝聚成滴溜溜的两个勾玉形状。

很快，疼痛止息。

猩红的眼珠子停止了转动。

鼬挣扎着站起身，浑身大汗淋漓，他抚摸着毫无动静，宛如死机了一般的鬼眼，三只猩红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鬼眼，竟然跟我一同回来了。”

“还有，这道黑色的影子，是棺材钉么？”

“以及，写轮眼。”

灵魂穿越前，他便觉醒了二勾玉写轮眼。

但穿越后，写轮眼并没有跟随他的灵魂一同前往那个世界。

直至今天，隐藏在记忆深处，尘封已久的写轮眼终于再度显现！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回过神时，额头前的皮肉逐渐闭合，猩红的写轮眼也恢复了正常。

“鬼眼暂时失去了动静，疑似已经死机，若那眼中的阴影真的是棺材钉的话，也许以后我能无代价的驾驭它。”

“只是，那真的是棺材钉么？”

正想着，一道矮小的身影背着短剑，双手抱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宇智波止水靠在玄关处，温和的打着招呼。

“鼬，早上好。”

“你”

“我？怎么了，怎么是这副表情，一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么？”止水的脸上挂着笑容。

“记得今天还有任务么？鼬，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吧。”

“任务”鼬目光低垂。

就在这时，从房间深处忽然跑来一道矮小的身影。

“哥哥，你说过今天要陪我玩的。”宇智波佐助敏锐的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快步跑了过来，依依不舍，紧紧的抱住鼬的后背。

“哥哥”

鼬一脸呆滞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哥哥，你怎么了，哥哥？”小佐助晃动着鼬的躯体，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鼬的身体微微颤抖，清澈的眼泪无声地从脸庞滑落。

驭鬼者早已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也永远不会流泪。

可对现在的他而言，眼泪不再是无法奢求的存在，而是真真正正的属于“人”的情感表现。

从灵魂去到那个绝望世界，变成一名失去所有感情的驭鬼者开始。

他如一具行尸走肉，熬过了宛如炼狱般的二十年。

与鬼斗，与人斗，与不人不鬼的驭鬼者斗。

拥有鬼眼的他从一具具麻木的尸体中爬起，从尸山血海中杀出。

在撑过了一场又一场的大型灵异事件后。

鼬从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普通人，逐渐成长了强悍恐怖的队长级人物。

鬼眼的鬼域也足足掌握至了第七层。

可谁知，正当他想进一步挖掘自身能力，开发第八层鬼域时，发生了意外。

直到最后，鬼眼彻底复苏，再也无力压制。

本以为会就此长眠，陷入永久的黑暗。

却没曾想居然重新回到了这片魂牵梦绕的故乡。

“这个靠在玄关上的少年是我的挚友宇智波止水”

“还有我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二十年时间，虽不至于使他忘了家乡中的一切，但记忆深处的画面仍旧有些模糊。

宇智波鼬努力的回想着尘封中的记忆，挖掘出了这二人与自己的联系。

“鼬？”

“鼬？你还好么？”

见鼬始终不说话，止水身形一阵模糊，随后出现了鼬的面前，担忧的注视着他。

鼬站起身，思绪彻底回归。

“我没事，止水，只是，做了一场持续很久的梦”

他转过身，看着小佐助，说着记忆中，那早已忘却的话语。

“原谅我，佐助，哥哥还有任务，下次吧。”

“呜。”小佐助有些委屈。

“抱歉啊，佐助君，把你哥先借我吧。”止水微笑道。

小佐助撅起嘴巴，气鼓鼓的看着微笑的止水。

止水挠挠头，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