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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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云梦舟将九方墀与黄商子带回玉水明沙修养，同时与其余中原正道结识。

金八珍看起来因这次进攻瀚海行动的失利十分落寞，天险刀藏则一向是内敛沉默。

药师·慕少艾和不系舟·任沉浮却对云梦舟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听说他与吞佛童子不分胜负之后。

“有了前辈相助，我等必能将异度魔界的野心粉碎！”任沉浮十分高兴地说。

“哪里哪里，吞佛童子并未拿出全部实力，否则山人恐怕也要凶多吉少咯。”云梦舟连连摇头，又叹息了一声。

“唉，出发前山人曾起一课，得泽火革卦，上六，君子豹变，小人革面；征凶，居贞吉。便隐约察觉其中凶险，幸好大家都平安无恙。”

“哦？前辈竟还会卜算之术？那我等面对魔界的阴谋就不会毫无防范了！”任沉浮惊喜道。

“不过山野小道，难等大雅之堂，平日里也时灵时不灵的。”云梦舟再次否认。

任沉浮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慕少艾忽然打断：“说到山野，道者号称归去蓬莱，金八珍又创笑蓬莱，与道友岂非十分有缘？”

云梦舟看着他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也笑了起来：“照药师这么说，山人名叫云梦舟，与不系舟缘分更深啊。”

众人说笑了一会，金八珍问慕少艾后面如何打算，慕少艾回答打算以阿九身上的咳羊茎与醒恶者交换魔心，再以魔心同异度魔界换回傲笑红尘。

金八珍无奈叹息，返回笑蓬莱，天险刀藏紧随其后。

之后云梦舟与九方墀、黄商子也一同提出告辞，任沉浮见众人都要离去，便也离开了琉璃仙境。

慕少艾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在沉思什么，过了许久，一道银光闪过，云梦舟重新回到琉璃仙境。

“药师不愧是赢过那位武林名宿素贤人的智者。”

“哈哈哈，药师不过小智，不比道者真正的大智慧啊。”

两个谜语人太极打得相当丝滑，其实他们方才就异度魔界埋伏在中原正道方面的卧底的身份做了一番交流。

云梦舟先提起的泽火革卦的爻辞：“上六，君子豹变，小人革面；征凶，居贞吉”。

大意就是说：“君子迅猛改变，小人变化面容，征伐有凶险，安守正道则吉利。”

也就是说，原本有利的条件发生了变化，正道进攻异度魔界，抢夺傲笑红尘的方案变得危险。

到底是什么发生了改变呢？

慕少艾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明白过来，云梦舟指的必然是皮鼓师。

原本中原正道与皮鼓师达成交易，他们为皮鼓师提供神兽皮毛制作新的皮鼓，而皮鼓师则带领正道群侠深入地形复杂的瀚海，寻找异度魔界的入口。

一定是皮鼓师出了问题，导致他们中了异度魔界的埋伏。

而“小人革面”，就是指有异度魔界的卧底改变了形貌，混入了中原正道之中。

云梦舟知道剧情，他的意思就是被皮鼓师剥皮毁容的骨箫·范凄凉被异度魔界改头换面，化作五色妖姬潜伏进笑蓬莱，迷惑并杀害了皮鼓师，而后以魔界奸细假扮其身份。

因此中原正道的计划完全暴露在异度魔界的眼皮底下，而且向导皮鼓师也被异度魔界取代，这次行动自然会有极大危险。

事实上，原本剧情中，九方墀就会亡于吞佛童子手中，黄商子也受伤不轻，若非白发剑者和羽人非獍攻击藏身六尸鬼木墙的魔界六大先知鬼座，围魏救赵，中原群侠就要全军覆没。

然而慕少艾却不能肯定卧底出自何方，因此他以谈笑的口吻，嘴上说“金八珍创笑蓬莱，与云梦舟十分有缘”，其实是问卧底是不是出自笑蓬莱。

云梦舟没有否认，并说自己的名字与不系舟·任沉浮更有缘，就是在回答慕少艾，不光笑蓬莱有卧底，任沉浮也是。

为免任沉浮继续留下打听消息，云梦舟假意告辞，却在回去的路上让九方墀与黄商子先走，自己又返回琉璃仙境与慕少艾商讨。

慕少艾也领会了云梦舟的意思，因此便留在原地等候。

“皮鼓师如何？”慕少艾问。

“我方才也曾为其卜算，得泽风大过，上六，过涉灭顶，凶，无咎。”

涉过淹没头顶的深水，凶险，无所怪罪。

皮鼓师死于骨箫·范凄凉所化的五色妖姬，他们俩之间的恩恩怨怨实在难以说清，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皮鼓师也是因为沉迷五色妖姬的美色，才会中招，也实在怪不得慕少艾他们。

“道友果真神算。”慕少艾凝视着云梦舟的双眼。

“不敢说批断阴阳，掌纳乾坤，四境诸天、过去未来悉如掌上观纹，但这些小事，还是手到擒来的。”

云梦舟微笑道。

慕少艾可不是夸他卜算之术厉害，反而是在质疑他说的话到底准不准，云梦舟也只能一改谦虚之风，表现得自负一些了。

反正看过原剧情，偶尔装一装神棍还是有底气的，再说，他也不是没钻研过河洛易数。

慕少艾似乎被云梦舟的态度打动了，问道：“如今魔界势大，正道式微，吾心惶惶，除了以魔心交换傲笑红尘之外别无他法，不知道长可有教我？”

云梦舟失笑道：“药师不是早有计策了吗？交换魔心乃是妙招，老君教诲，‘将欲取之，必故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

异度魔界得不到魔心，就会不断针对中原正道，与此同时，一旁还有翳流黑派虎视眈眈，幽燕征夫与不见天日罪恶坑也在江湖中搅动风雨。

而一旦让异度魔界得到魔心，复生魔君阎魔旱魃，虽然表面上魔界势力大涨，但他们同样会与翳流黑派产生矛盾，就像面对曹魏，孙吴与蜀汉尽管也有矛盾，却会联合起来一样。

除此之外，阎魔旱魃的复生必然会改变魔界如今保守的攻势，主动出击虽然会给正道造成更多的损伤，但同时也会使魔界自身露出破绽。

最后，没有魔心的魔君藏在魔界深处，很难诛除，而一旦他重新获得了魔心，走出异度魔界之后，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将欲取之，必故与之。老君教诲，诚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