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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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游天书中，通天教主所开发的祭炼法宝的根本法诀名为《灵宝通明毓秀章，其原理十分简明，就是用自己所修行的真气慢慢蕴养法宝，使其提升品质，生发灵性，这法门的普适程度，可以说只要是个修行人都能使出来，然而缺点是太过缓慢，水磨工夫。

理论上，赵公明若是花上几千年，未必不能将定海神珠祭炼得通灵如意，与自己的元神相合，然而到那时，说不定唐僧师徒西游取经都结束了。

而《灵宝通明毓秀章的奇特之处在于，它像是一个框架一般，可以随意往里面填充其他法术神通和祭炼法诀，从而形成针对性更强，效果更好的祭炼方法，而且由此祭炼出的法宝还能增添独特的妙用。

之前姜弈用来祭炼四灵珠的方法便是化入了清浊浑一之秘仪，而后面祭炼双剑更是加入了九天清灵仙光、诸天秘魔神光、混元生化万象之法、赤书玉篆大衍之符等诸多妙法，方能在短短时间内接连祭炼两宗大宝，同时增进修为。

姜弈放弃了等赵公明自己参悟的想法，而是直接将自己思考的一些祭炼方法告诉赵公明。

他让赵公明以锁心猿缚意马之术祭炼缚龙索，以诸天缠度乾坤经纬祭炼量天尺，以灵犀反照慧光映心之法祭炼灵华镜。

这些都是《碧游天书中记载的法术，不过赵公明并未深入钻研，此时听姜弈把它们与自己法宝的祭炼之法一一匹配，竟生出醍醐灌顶之感，同时惭愧不已，自己这几百年来，只知用法力温养，使得三宝的妙用只能发挥出十之一二，当真是暴殄天物。

接下来，姜弈将重点放到了定海神珠之上。

“定海神珠分二十四颗，此宝妙用无穷，足以为师兄成道之宝。师弟我翻阅《碧游天书，粗略想出五六种祭炼方法。若是以提升道行，分神显化为重，我认为自当参考三元八景二十四神之术；若是以呼风唤雨，定海分潮为重，则应加入先后天壬癸水之道术；若是以参悟天机，排兵布阵为重，师兄当精研伏羲陛下所传的先天八卦、河洛神数；若是以斗法厮杀，威力无穷为重，当以量天尺辅助，演化二十四诸天。除此之外，师兄本是清风得道，若是收集八方神风，风水汇通，想必也别有妙用。”

赵公明的目光逐渐呆滞。

姜弈笑了笑，又接着道：“但是师兄此去人间，谋取功德乃是最为重要的目的，因此我想，以上都不是最适合的方法。”

那最适合的方法是什么啊？

赵公明的双目中露出了急切之色，在不停地对姜弈发出无声的催促。

姜弈卖了个关子，此时却忽然吟了一首不相干的诗。

立春梅花分外艳，雨水红杏花开鲜；

惊蛰芦林闻雷报，春分蝴蝶舞花间。

清明微雨丝如线，谷雨嫩叶翡翠连，

立夏桑果象樱桃，小满养蚕又种田。

芒种收麦放庭前，夏至稻花如白练；

小暑风催早豆熟，大暑池畔赏红莲。

立秋知了催人眠，处暑葵花笑开颜；

白露燕归又来雁，秋分丹桂香满园。

寒露菜苗田间绿，霜降芦花飘满天；

立冬报喜献三瑞，小雪鹅毛片片飞。

大雪寒梅迎风狂，冬至瑞雪兆丰年；

小寒游子思乡归，大寒岁底庆团圆。

“贤弟此诗何意？”

赵公明再也忍不住，当下问出口，他的元神一阵阵跳动，冥冥中有感，此诗对他大有益处。

姜弈不再吊他胃口，问道：“师兄曾辅左神农陛下，不知师兄认为，神农陛下对于人族最大的功绩是什么？”

赵公明思考了一下，说：“神农陛下功德昭彰，泽被苍生，他制弓箭，为未耜，作五弦琴，治麻为布，安抚百族，收复天下，然而要说陛下对于人族最大的功绩，恐怕还要数种五谷和尝百草。五谷得天地造化，使人族免于饥饿；百草辨寒热毒性，使人族免于疾病。”

“那此两者，又是何者更重要呢？”姜弈紧追不放。

“这——”赵公明被问住了，他又苦思冥想一阵，方才不确定地答道：“五谷使人饱腹，百草救人性命，我实在不知哪个更重要，但若是单比死于饥饿和疾病的人数，我想还是饥饿多些。”

“这不就是了！”姜弈一拍掌，“所谓‘民以食为天’，神农陛下植五谷以弥补狩猎采集之不足，实在是一项天大的功德。然而，师兄觉得，目前人族的耕种情况如何呢？”

赵公明回忆了一会，方道：“我曾游历人族，传播商贸之道，途中也见过人族播种之景，如今想来，只有‘刀耕火种’四字足以形容，他们用火将森林烧成白地，而后将五谷种下，收获之后便迁徙而去，寻找下一片草木丰盛的平原，陛下以火德王，封号‘炎帝’，未尝没有这里的原因。”

姜弈点点头，“那师兄认为，这种耕作方式是好的吗？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唔——恐怕还不够，每次放火烧林后，耕地只用一年便需抛弃，耕地却需几年乃至十几年才能渐渐恢复，而且烧林的过程中，有无数生命死于大火，既损伤自然，又杀生繁多。若是能改善这一点就好了。而且我曾听闻，烧荒的时机还有玄机，烧晚了，便错过了五谷生发之时，烧早了，若是即刻播种，反而会有损收成，而若是等待天时，又会有杂草丛生，争夺养分。”

赵公明越说越通顺。

“说来，好像五谷也并不是完全适应每个地方，北方不宜种稻，南方不宜种麦，若是在不适合的地方乱种，可能会颗粒无收。除此之外，有些土地肥沃，有些土地贫瘠，有些土地会毒害谷物，不同地方的收获可能大不相同。而万一碰上干旱洪涝，那一年的收成，可能都要毁于一旦。”

姜弈赞许地点点头，此时的人族先民既没有太多知识，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这些规律，更别提想方法提高农耕技术水平，反而是赵公明这样的仙人，在人族游历多年后，能够发现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