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大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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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君梓不愿详谈，陈晖二人也对他心生忌惮，便没有多做纠缠。

望着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陈晖将手中的盘龙棍重重一砸，哼了一声，道：

“今天就便宜他了！”

胡道人想得更多，这位常年闭关的甄家老祖，此次来到盈成派旧地究竟所谓何事？难道也是为灵石矿脉来的？

据说盈成派占据狐仙山之后，这位甄家老祖一怒之下彻底毁灭了狐仙山灵脉，这不就是“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亲手毁掉”？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位归将门筑基弟子之死可就不是简单的口角之争，或者对归将门的仇恨了，也许是对我们占据灵石矿的不满？

想到这里，胡道人越来越觉得此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决定将此事上报给宗门，一切都让宗门去操心吧。

走远的甄君梓自然不知道这位胡道人脑补了这么多，或者说他的确对这些宗门占据四阶灵脉不满，但是奈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中期，如何跟整个永麓山脉的金丹宗门做对？

他只是在教导徒弟：“徒儿，你可知修仙界中，想要立于不败之地的基本准则是什么？”

土颢抓耳挠腮一番，试探着说道：

“强大自身，天下无敌？”

这个说法错也不算错，但是没有抓到点子，甄君梓不是很满意，顺手敲了一下他的头，继续问道：

“强中自有强中手，仙道无止境，在你没有天下无敌的实力之前呢？”

土颢想到刚才自家师父跟人罢手谈和的事儿，顿时脑子一个激灵，觉得掌握到了师父的处事精髓，说道：

“以和为贵，不随意与人结仇？”

谁知道，师父依旧摇摇头，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

“不要以凡人间的行事准则来对待修仙者，凡人都知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的道理，修仙者的道理就是看谁的修为更高，或者背景更硬！你想要以和为贵，怎知对方不想要你的命？”

“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只有一个准则，那就是不要和同级修士，或者比自己修为更高的修士争斗！”

“我们修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突破自我，也是为了比别人修为更高。

当你筑基之后，再去对待曾经的炼气期敌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当你结丹之后，以前的筑基期对手是不是得对你跪地求饶？

若是你突破元婴，曾经的金丹仇敌挥手可灭！”

土颢乍一听，觉得师父说的好像在理。

仔细一想，又觉得还是不对。

“那要是对方修为突破得更快呢？他比我先一步筑基怎么办？”

“那就等，等到金丹再看。

若是金丹还不行，就继续等，等到有一天你超过他再说。

你要记得：我们注定是要成仙的人，总有一天会把所有人甩在身后！”

“师父，我真的能成仙吗？”

甄君梓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

然后，在心中追加了一句：“反正你师父我肯定是能！谁叫我能长生不死呢？”

有着小叶子带路，甄君梓很快寻到一座二阶灵脉，只是望着眼前的山门，甄君梓沉默了。

山门处的守门弟子发现了从远处走来的二人，见其停驻不前，又看不清那位绿袍青年的深浅，便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二位，此处是我天神殿山门所在，不知二位是前来访友还是另有贵干？”

土颢见山门牌坊高大巍峨，名字又这么霸气非凡，顿时心中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流水。

而小叶子却在甄君梓脑海中笑得喘不过气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本小姐了，就这么一个大猫小猫三两只的门派，竟然敢取‘天神’之名，真是无知者无畏！”

甄君梓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还是颇为赞同的。

这个仅仅能防御筑基期手段的山门大阵，连自己的神识都阻挡不了，一眼便可窥其门派真实。

里面除了一个筑基巅峰的老头之外，也就一个筑基初期少年，外加一群炼气期弟子。

这等宗门，随便一个金丹高人一巴掌便能将其灭门。

甄君梓很好奇，他们有何底气能占据这么一座二阶灵脉，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这里不是原盈成派的地盘吗？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天神殿的山门？”

这位守门的炼气中期弟子显然在这段时间内回答过不少类似问题，随口便道：

“前辈有所不知，自盈成派覆灭之后，此地所有灵脉都被以两大宗门为首的永麓修仙联盟分配给了永麓山脉中大大小小的修仙势力。我山神殿祖师曾是归将门外门弟子，因此得到了这座二阶灵脉作为山门驻地。”

这位炼气修士的话中不尽不实，漏洞极多，言外之意是提醒他人，天神殿是背靠归将门的，想要找麻烦可得悠着点。

甄君梓见此山已经有主，也没有找麻烦的想法，他现在毕竟没打算重新开宗立派，只是抱着让小叶子吞噬灵脉的想法，不宜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否则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甄君梓顺着小叶子的感应，将盈成派所有的五座二阶灵山全部逛了一遍，发现全部都有了主，基本上都是筑基家族、宗门，甚至还有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在此开山立派。

一阶灵山倒是有不少依旧无主，大部分被一群散修占据，破坏性地开采灵石矿。

其余大宗门也许是抱着凡事不要做绝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赶尽杀绝。

赤链山就是这么一座一阶灵脉，传闻在盈成派开宗之前，此山上盘踞着一群赤链蛇，因此得名。

盈成派占据此山之后，在此山中开辟了一处灵兽养殖场。

当然，现在山中的灵兽早已经被外来修士瓜分殆尽，只留下一座储量并不大的灵石矿脉，以及深藏山脉深处，普通人无法寻到的灵脉。

赤链山上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甄君梓没有跟此地之主打招呼的意思。施了一个障眼法，带着土颢，在小叶子的指引下，用土遁术来到灵脉所在之地。

灵脉一般而言距离灵石矿不远，毕竟灵石矿就是依附灵脉而生。

但是二者并不等同，灵脉是一种无形无质之物，普通修士知道它的存在，高阶修士也大致能感应到它的位置，但是却不能利用，也不能改变它的状态。

一旦失去灵脉，灵石矿不会马上消失，但是山上灵气会降低，并且灵石矿失去可再生的属性，开采完之后就永远没有了。

相反，只要灵脉存在，灵石矿就是可再生的，哪怕是破坏性开采。经过数百年，数千年的时光，依旧会重新孕育出一座灵石矿脉。

“一阶灵山灵气本来就比其他地方高不了多少，再加上这些人都是破坏性开采，至少数百年内不会诞生新的灵石矿，哪怕我破坏了山中灵脉，也不会容易被人发现。”

相比起二阶、三阶灵脉，一阶灵脉更加微弱，哪怕是金丹修士也不容易察觉，也只有小叶子这样的天地奇珍才能准确无误地感应到它的位置。

进入灵脉之后，甄君梓照例先布置了一个隐匿阵法。

数百年的苦修，甄君梓修为已经渐渐跟当初的第一批修炼者中顶尖层次拉开了距离。

但是拥有无尽的生命，他对炼丹、炼器、制符，甚至阵法都有涉猎，比不上专精的同阶修士，比起筑基期的专精修士绰绰有余。

比如他独自布置的阵法，挡不住金丹修士，对付筑基修士还是没问题的。

这座赤链山上，一个金丹也无，只有五六位散修筑基，他们就是开采灵石矿脉的主导者，都在散修中具有很高的威望。

不比数百年前，刚灵气复苏的百年内，随意一位筑基修士，可都是能开山立派的一宗之祖。

现在的筑基修士身份就比较尴尬了，比最底层的练气修士地位要高得多。但是要想开山立派就比较难了，好一点的灵山都早已经被占据，根本抢不过他人。

比如刚才的天神殿，虽然也仅有两位筑基，可是背后有归将门的存在，令人忌惮。

又如以前的墨云谷，原本也只是一个筑基家族，却存在了数百年，族中筑基修士十余位，根本不是普通散修可比的。

趁着盈成派被灭，筑基后期的顾沧召集了几位志同道合的道友，便一起占据了这座赤链山。

顾沧自己知道自家事，磕磕碰碰了一百多年，好不容易修炼到筑基后期，金丹无望，根本没有开宗立派的心思，只想着在寿尽之前，多积攒点家底，让后辈子孙的修道之路更加平坦一些。

没错，顾沧也有家族，不过他的家族只是如紫玉城土家一样的凡人家族，没有占据灵脉灵山，能踏上仙路者寥寥。

这天，顾沧正在灵山之上与另外五位筑基修士坐而论道。

“顾道友，有了这座灵石矿的助益，筑基巅峰已经是一片坦途，说不定以后见面就得称呼一声金丹前辈了！”

“是啊，以后要称呼顾前辈，顾老祖了！”

主事的这几人都是散修，平时最缺的就是各种修炼资源，现在一朝暴富，人人喜形于色，纷纷开口恭维。

已经须发皆白的顾沧闻言也是喜形于色，虽知都是恭维话，可这样的话谁不愿意听呢。

“道友言过了，修道一途，资质、毅力、资源缺一不可。我们散修，除了少数资质过人之外，大部分都是资质普通之辈，惟有向道之心值得一提。

哪怕有这座灵石矿脉，对我们的道途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散修之路实在是太难。

你们都还年轻，不如待灵石矿脉开采之后，就在此灵山之上建立一个家族，以后的修行还可以少走弯路。

虽然灵石矿没了，但是只要灵脉在，灵气始终比其他地方更胜一筹。更何况，数百年后，灵石矿终究还是会再生的。”

听到顾沧这么一说，的确有几位修士一脸意动之色，其中最年轻的那位犹豫了一番，正准备开口向这几位求助，趁势占下赤链山。

突然之间，他脸色数变，犹疑不定地开口道：

“诸位道友，我怎么觉得此山的灵气似乎比前几天有所降低，不知道你们是否察觉？”

其他几人闻言也连忙凝神感应，却毫无所得。

顾沧也是如此，他毫不在意地说道：

“可能是山上的聚灵阵被破坏之后导致的吧，一阶灵脉本就如此，不必大惊小怪！”

年轻修士心中暗道：以你们的资质，感应不到也是正常。于是也略过不提。

就在这时，赤链山突然颤动了一下，一阵阴嗖嗖的风声从耳边吹过，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悲鸣。

以顾沧为首的筑基修士已经察觉到不对，众人第一时间去查看灵石矿脉，发现并无异常，这才长舒一口气。

只要灵石矿脉还在，哪怕山崩地裂又关他们何事？

仅仅一天的时间，小叶子便完全消化了这条一阶灵脉，甚至都没让山上开采灵石矿的修士们察觉到异常。

秉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心思，甄君梓又带着小叶子光顾了其余的十余条一阶灵脉。

这些灵山上都有数位筑基修士坐镇，有的是散修，有的是小宗门、家族的修士，都想在这场饕餮盛宴中分一杯羹。

其中有两座被人布下了护山大阵，看着山上招收的新弟子，显然是打算在此开山立派了。

甄君梓也没有做绝，放弃了这两条灵脉，只是将其余十余条灵脉全部吞噬。

“怎么样？吸收了这么多灵脉，总有点用吧？”

“都是一阶灵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老爷你何时弄两条高阶灵脉让我来吞一下，肯定能对你有大帮助！”

小叶子虽然口中抱怨，但是一脸兴奋的模样，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思，甄君梓也不惯着她。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说有用没有吧，要是没用，以后也省得老爷去给你找灵脉！”

“这个嘛，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作用的，不过也就那么一丢丢……”

“到底有什么用？你说清楚点。”

“这十几条一阶灵脉，有大有小，对传送功能没什么帮助，不过同时吸纳超过十条灵脉，倒是觉醒了我的另一个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