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护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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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蒋菲薇大便完回到会议室时，戏早已开演了。

人死后，别人送来的葬一般都会给死者的直系亲属一人分几个，作为对死者的留念，剩下的才会留给死者的遗产继承人。

吴荣有老婆和一个儿子，同时蒋菲薇的外婆也还健在，按理就是应该吴氏三姐妹每家分几个葬，剩下的分给吴荣的妈，老婆和孩子。

这时，吴莲和吴惠向弟媳提出，要几家平分，也就是吴氏三姐妹，吴荣的妈，老婆和孩子来平分这些葬（这么多葬，她们眼红了）。

吴荣的老婆孤身一人，哪里是吴氏姐妹的对手，吴秀和外婆只顾着在旁边哭弟弟，哭儿子，根本没留意她们在做什么，蒋华蹲在门边皱着眉头直叹气。

蒋华一家根本对这些葬没兴趣，他的打算是等她们商议定了，自己再提出不要，借此来羞一羞先前责骂自己的吴氏姐妹。

但事与愿违，吴氏姐妹居然挥拳相向不肯答应她们要求的吴荣老婆。吴氏姐妹都是农村出来的，吴荣老婆虽然平时打吴荣的时候厉害得很，这时却根本不是吴氏姐妹的对手。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大便回来的蒋菲薇正好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球滚一地的蒋菲薇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问蒋华才知道缘由。此时，她才算明白为什么先前吴氏姐妹要找蒋华和自己的茬，心中不由冷笑起来，根本不去拉架（即使她现在已经拥有了和成人对抗的力量，这一点后面再说）。

结果这一幕就被前来接吴家人去行礼的地元职工看了个底掉。

蒋华一看，这下面子里子全丢完了，赶紧拉住撕扯扭打中的三个女人，说自己家不要任何葬，至于她们之间怎么分是她们自己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去行礼。

看着吴家人离开了会议室，蒋菲薇才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最后的结果，蒋菲薇听蒋华说，思弟心切，需要很多葬才能承载这浓浓的思念之情的吴氏姐妹差不多分走了所有葬的一半，蒋家一个也没要，其他的由吴荣老婆和孩子以及吴荣的妈分了。

戏落幕了，但并不意味着吴家人消停了。

没过过久，吴惠带着吴荣的妈，也就是蒋菲薇的外婆来到吴秀家，外婆开始哭诉吴荣老婆带走了孩子，还不允许自己去看孩子，自己去看孩子还打自己等等。

当时蒋菲薇并不在家，吴秀自然又去帮她妈出头去了。

发生了会议室事件后，吴秀知道蒋菲薇讨厌自己娘家人，这事自然没告诉蒋菲薇。但是回来后吴秀却病倒了，这下就瞒不住了。当蒋菲薇得知母亲犯病的缘由后，蒋氏夫妇都看着满脸发黑的蒋菲薇，居然不敢说话，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儿现在已经让他们感到惧怕了。

蒋菲薇却什么话也没说，自己回屋看书去了，因为她知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绝对有第三次！她要永绝后患，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无知无识，被人当枪使的母亲。

吴秀病好以后，只要蒋家的电话响了，蒋菲薇都会迅速跑去接电话，但凡是找吴秀的电话，蒋菲薇就会在旁边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干嘛，反正就是不走。

虽然一般人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但这不包括蒋菲薇。

蒋菲薇从小就耳聪目明（当然现在目已经不明了，但耳聪还在），不仅如此，她还从小就拥有常人不可能有的警醒。插个小例子说明一下。

有一次，一个打算晚上捅开他家门进屋偷窃的人，正在捅锁的时候，蒋菲薇就醒了过来，大吼：“哪个？”蒋菲薇的吼声惊醒了蒋华，起来一查看，门上被划开了好大一条缝。这个人不知道，别说捅锁的声音，就是冬天耗子想进屋，啃木门的声音都能将蒋菲薇惊醒。

废话少说书归正传。

就用这样的方式，蒋菲薇又听到了吴惠在电话里哭诉外婆被吴荣老婆打骂的事情。

吴秀当然知道女儿的本事，根本不敢给妹妹多说什么，只安慰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蒋菲薇拦住了想去厨房的吴秀，沉着一张脸对母亲说：“如果你还想给你家人留点面子的话，就不要进城！如果我一旦知道你进了城，你可不要说我没提前给你说过！”

各位看官是不是感觉不可思议，成人和孩子的角色完全搞倒了嘛！这没什么奇怪的，也不是蒋菲薇有什么主角光环，而是蒋菲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这么做她理直气壮，并且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拥有了与成人对抗的力量。

而此时吴秀看着尚未成年的蒋菲薇的脸色，居然乖乖地点了点头。

吴秀不敢进城，当然想让她当枪的人只能来地元找她，以为会像上次那样方便地将吴秀拉走。

这次，吴惠和外婆的运气没那么好了，早知道她们必来的蒋菲薇将她们拦在了门口，回头对吴秀说：“妈，我想吃豆腐圆子，你快点去买豆腐！”

吴秀看着被拦在门口的母亲和妹妹居然没敢说什么，点点头提着菜篮子去菜市场了。

吴秀走后，蒋菲薇没说话，只是一脸冷笑地看着外婆和姨妈。过了半响，估计吴秀走得够远了，蒋菲薇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你们来做什么？”

对上次会议室事件记忆犹新的吴惠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站在外婆身后，外婆上次在会议室事件发生时正在哭儿子，根本不知道这事，吴氏姐妹自然也不会在事后告诉她这事，所以根本不知道会议室事件的外婆开始在蒋菲薇面前哭开了。

在蒋菲薇看来，将心比己，她完全能理解吴秀想保护母亲的心情，但是吴秀有心脏病，不用解释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而吴莲和吴惠却是健健康康的两个人，每次居然来拉母亲当枪使。上次两位姨妈对吴荣老婆挥拳相向的矫健身姿可是还清晰地印在蒋菲薇的脑海中。这么健康的人不去帮自己老妈打抱不平，却来拉个心脏病人，算什么？

同时，蒋菲薇也不同情外婆。你心痛孙子，难道她妈不心痛儿子？人家要改嫁，你一个前夫的老妈总去算什么回事。偶尔去看看孙子也就算了，外婆是天天没事就跑去，换了谁会乐意呢？打骂自然就出现了，即使如此外婆还去，真是——蒋菲薇都不知道该说外婆什么好了。而且外婆还想借助女儿的力量逼迫吴荣老婆答应让她天天去看孙子。这才是外婆的真正目的。

好了，接下来的后果可想而知了。

整个青砖房被蒋菲薇的狮子吼震动了：“你个健健康康的人不去给你妈撑腰，来拉个心脏病人去出头？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你对我妈好，我看我妈小时候就不该救你个白眼狼（小时候吴惠落入了粪坑，是吴秀将她救起的）……你以为你帮人带娃儿，别人就该领你的情吗？你自己都老得来是非不分，东西难辨，你有什么资格去帮人带娃儿，你打算把那娃儿带成另外一个舅舅吗？一个白痴到极点的傻瓜……你不知道我妈有心脏病不能激动吗？你的儿子孙子是你亲生的，我妈不是你亲生的？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的四个娃儿，是哪个给了你最大的帮助，是哪个出了最多的力帮你支撑那个家？是我妈……你这么对我妈，你自己好意思不？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们给我听清楚了，下次再来，别怪我用扫把把你们扫到车站！如果还来，那就菜刀伺候，我就不相信死人还能再来！滚——”

蒋菲薇的声音在青砖房久久回响。

幸好蒋菲薇以前听蒋氏夫妇吵架，各自历数对方家里人的不对的时候，将这些全记在了心里。

最后外婆和姨妈哭着去了，蒋菲薇一路将她们送到车站，看着她们乘坐的公车开走才回家。

她可不是去送客，她怕母亲在路上等她们，一旦让母亲现在跟她们见面，这次狂骂的效果就将大打折扣。幸好，不知道吴秀真是去买豆腐了，还是看着蒋菲薇跟在后面不敢出来见她们，反正蒋菲薇确定母亲可以安生一段时间了。

在这里提一点，为什么蒋菲薇会成长成这样，这个跟她的前世根本没关系。呵呵，那些一天到晚抱怨子女不孝，不管不顾自己的父母们，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用真心换真情？在抱怨前，先好好想想自己的爱是不是只挂是在嘴上，其实只把孩子当工具使的爱，孩子的感觉比你们预想的要敏锐地多，你给孩子做了什么榜样，孩子以后自然会怎么对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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