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9章 人心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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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西河城弩兵夜晚出动，倚靠着人多势众，身穿铠甲，狠狠的打击了草原勇士一回，赵敏在第一时间知道以后，也没有任何的尝试，直接下令撤出，直到第二天白天才让人继续，堆积土墙。

因为她知道，草原勇士弓箭手虽然多，但在夜间之中，失去了草原勇士最擅长的瞄准，与弩兵对射杀伤身披铠甲的弩兵怕是不如白天的百分之一，而弩兵则不需要瞄准，射程也比弓箭手远的多，一阵覆盖式打击便足以让草原勇士损失惨重。

不过，赵敏也没有就这么的安静，夜晚继续让人挖土，堆积起来，或装到牛皮口袋里等白天直接把土用驮马运到西河城下，堆积起来，速度一点都不必之前干的慢，甚至还快了几分，不过三天时间，土便已经积累到了西河城五十米之内，以这个速度，怕没有几天一条长达百米，宽十米的突破便建成了。

“杀…………！！”

又是一轮厮杀，双方箭雨如林，不断对射出去，叮叮当当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两边似乎都僵持了下来，每日没有新意，围绕着那段不断修建的土墙厮杀，到最后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要牺牲，便是西河城这边全副武装，几天下来也死了十来个弩兵，弩箭消耗两三万，整个西河城的弩兵全都轮休了一边，也还有许多人使弩使得双臂都肿了。

而草原勇士死了更多，五十米的道路躺下了近三千人。

可赵敏不在乎，其他人也不在乎，因为这段时间里，从草原上闻讯赶来投奔的某些在草原深处的草原部落勇士又填补了他们的损失，死多少人无所谓，只要能把西河城拿下，何况他们死的人数还真心的不多，攻占西河城的愿望似乎已经遥遥在望了。

“好了，把前面的土墙都给下了，把土抛到后面，做成一个供骑兵直接冲上去的土坡！算了，蓬脾这事情交给你来负责吧！”赵敏再次一来到了西河城下，看着坚持的双方，有些不太满意了。

因为没有时时刻刻的来监督，手下那些头脑僵硬的手下也不动动脑子，平坦的土墙之上无处掩藏，这不是给西河城当靶子吗？也不知道拆了前面的土墙，一边好掩护，一面又可以节省挖土的时间，反正她需要的是一条直接冲如西河城的路，而不是一面土墙。

不再理会在得到她命令后忙碌的手下，赵敏眼睛看着西河城内，柳眉轻蹙，暗暗的想道：“这西河城还真是够能忍的，按道理说如此都不惊慌，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招吗？不，不对，除非他能一夜之间把这道土坡都冲没了，否则等土坡完成之时，西河城有用什么来挡住源源不断的军队呢？”

赵敏忍不住开口问苦头陀道：“师父，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苦头陀没有去回答赵敏的话，反问道：“你不是早就想到了吗？”

赵敏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露出了一抹苦笑，道：“是了，我早就想到了，可是，我却无法抉择，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苦头陀看着赵敏痛苦的表情，心里无比的叹息。

赵敏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攻打西河城，或者说，因为张无忌，她不愿去攻打西河城，她怕就此真的与张无忌断绝，但是，她同时也恼恨于张无忌的无情，所以才有了上次借刀杀人立威的事情。

而她表现的种种就如她所想所做的那样，希望逼出西河城大军决战，到时候在战场上与张无忌见分晓。

赵敏就是这般，明明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仍然不愿放弃，但另一方面，身为蒙古人，以及曾经的雄心大志，让她无法抛下，所以，她想要逼出西河城大军，从而逼出张无忌，做个了断，在此之前，她对张无忌还抱有一丝希望，一丝不愿去破坏的希望。

“我们回去！”赵敏眼色复杂了看了一眼西河城，拉马直接回去。

另一边，西河城中，张无忌也无法的烦闷，心思复杂，与赵敏一样，他亦抉择在感情和民族之间，但他没有赵敏那样的果决，因为他不是女人，男人虽然有感性，但理性却比女人多了许多。

赵敏可以为了他，放弃从前的理想，放弃民族，选择逼出西河士卒，与他在战场上见个分晓，是战是和，选她还是选国家，选周芷若。

可张无忌却无法，他见了太多太多的百姓惨死在元军的铁蹄之下，他无法做到与赵敏携手，而置天下百姓而不理，可他同样无法放弃这段感情，一段足以让他为之付出生命的感情，就如同他无法对天下百姓坐视不理一样。

“若是你不是蒙古人该多好呀！”

张无忌望着天空出神，心中满是苦涩和痛苦，他在煎熬着，这些日子，他想通了很多，可正是因为想通了，才让他走出矛盾，却又掉进了痛苦的深渊，有时候他甚至会有些自暴自弃希望自己没有想通，可当清醒过来后，他又不得不面对如今这般无法抉择的局面。

“计将尽乎！”贾诩开口说道：“主公，待土墙连接，便是我大军出击之时！”

“啊？！”张远微微一愣，疑惑的道：“文和先生，土坡刚刚连接，赵敏那时候肯定会提防我们偷袭的！”

赵敏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想到西河城会趁着这个时候袭击，让她的谋算满盘皆落空。

“那元王朝郡主是个聪明人，正是因为是聪明人，才不会认为我们会偷袭！”贾诩笑着扇着羽扇，道：“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在那个时候提防，便是那元王朝郡主也同样如此，可提防是一回事，心中是否警惕又是另一回事，相较于其他时候，这确实最好的时机了！”

聪明人总喜欢把事情想复杂，赵敏计谋尽出对付西河城，西河城依然耸立不动。

如此，赵敏才不会相信与她斗的旗鼓相当的张远，会拙劣的选择她防御最严密的时候袭击，可贾诩翩翩在这个时候建议张远袭击，这是对人性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