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5章 虽胜犹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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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冠李戴一直都坚信，一支军队的强大并不仅仅只是自身的实力，士卒的意志士气更为重要，有了士气和意志，便会爆发出不可想象的战力，更能打硬战，打死战，陷入绝境而不溃败，预见抵抗而不泄气。

可惜，无双重骑从建立至今，唯一遇到了抵抗便是在东汉是与徐荣交手，之后可以说一帆风顺，实力之强，没有一支军队可以抵抗。

而如今，元军给了无双重骑一个下马威，先是车阵，再又是那神乎其技的箭术，那巨大且快速的弩弓，把无双重骑克制的死死的。

如此境地完全便是一个绝境，前所未有的绝境。

张冠李戴非但没有撤退，反而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淬炼无双重骑的好机会。

这次战略目标便是败，惨败，且要败的真实，而不是胜。

所以，张冠李戴才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只有打的了硬仗的军队，才是一支真正的铁血雄师，而在这之前，无双重骑虽然胜仗无数，损失微乎其微，可这也同样滋生了他们的骄傲短视的心理，这样的心理是要不得的，如果在关键时刻遇到硬仗，或者类似的绝境，而他们又必须要赢，那么很有可能心里承受不住压力崩溃。

到那里时候，才是真正的坏了。

张冠李戴在意识到这些的时候，立即振奋士气，放弃了坐镇中军，而是选择奋战在前，这样一来便稳定下了慌乱的军心。更激起了无双重骑的士气和血性，面对金兀子的打击反而更加的红眼，那杀气直飙，目光直指金兀子阵营。

“杀……！！！”

随着一声怒吼，张冠李戴闪电般的用左手砸开射来的长箭，顾不得左手一阵阵的酥麻刺痛，右手紧握着的唐刀直劈而下，嘭的一声瞬间毁坏一台金兀子，唐刀如芒，未等神射手躲避。张冠李戴直起身时顺势一撩，刀光从对方的头颅处划过，神射手僵立当场。

嘭嘭嘭……！！

战场瞬息万变，原本一面倒屠杀无双重骑的金兀子神射手转眼间换了位置，便源源不断涌来的无双重骑淹没在他们的铁蹄之下。

能够被选中成为金兀子操纵者的神射手可不单单只是一手过人的箭术。更重要的是他们无一不是身经百战，临生死之间而不怕的凶神。面对无双重骑的践踏。根本没有一名神射手转身逃走，哪怕在最后一刻都要射出搭好了的箭镞。

一些外围没有直接面对无双重骑的神射手不顾一切掉转金兀子，想要给予临身的无双重骑亡命的一击。

可惜，已经恨他们入骨的无双重骑那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根本不用张冠李戴吩咐，冲杀进来的无双重骑便分散开来。数骑而冲，阵势扩大到了极点，囊括周围数百米方圆，一下子便把金兀子的神射手笼罩到了里面。

无双重骑再次用他们那无坚不摧的铁蹄告诉人们。他们在战场上那无双的威势，连续射杀三百余无双重骑的金兀子，无可避免的被屠杀一尽。

张冠李戴在冲出金兀子阵势的时候，便知道了结局，他高举手中的唐刀，狂呼一声：“带上你们的战利品，随我冲……！！！”

金兀子如此的厉害，西河城如今也仅仅是研究大型床弩和小型，巨型和中型床弩也仅仅只是涉及，而金兀子的出现正好弥补了中型床弩，单单是那强悍到令人发指的破坏力，张冠李戴便知道，这玩样一定要得到，越多越好，只要能够破解西河城便将拥有另一项在远征中顶尖级别的武器。

中间的无双重骑矫健的翻身下马，捡起地上一米多宽，半米多高的金兀子，捆绑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动作迅速，一气呵成。不管地上坏的还是好的金兀子，统统被带走，不留下一块大的器械。

张冠李戴见差不多，目光扫视周围围攻而上，被外围无双重骑配合挡下的蒙古铁骑，再次喝令：“立功就在此时，斩将夺旗！”

“斩将夺旗！”

整天的响声从张冠李戴身后响起，无双重骑再次汇聚在一起。

随着金兀子全部丧命，无双重骑士气更上一层楼，便是连气势都蜕变了。

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感觉整个群体浑然一体，原本浑厚充满凝重感的压力，变得更加尖锐，真实，那无形的杀气从内而外散发，从灵魂中发出。似乎仅仅是看上一眼，便直刺入人的灵魂，让人难以呼吸。

“这群家伙看来不是试探的，而是真的决战吗？”

金兀子刚刚被打败，张柔便反应了过来。

这时，张柔心中已经彻底的确定了下来，可同时，他脑海里也是满满的疑惑，为什么会决战？若只是试探的话反而说的通，从一开始把其他几支军队引开，然后在出动具装骑兵，但军队数量并不多，若是想要决战的话，全军出动岂不是更好，更保险。

张柔可以确定对方的主将不是个白痴，以为七千人的军队，就算加上一支具装骑兵便能够歼灭掉他所率领的两万近三万的骑兵。

若只是想胜而非歼灭，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不仅仅浪费了自身的兵力，更给不了他致命伤害，这样的结果似乎怎么看都不划算。

正因为基于这些想法，张柔无法想通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间与他决战。

想不通，可确实发生了，从对方的架势来看，这还不算决战的话，他就真不知道是不是精锐士卒的生命不值钱了？难道是世界变化太快，我已经更不是时代了？

“撤军！”

不管如何，张柔是不打算与这群莫名其妙的敌人打下去，做为先锋他可不是来啃硬骨头的，相反。他是要捏软柿子的，对于硬骨头等到元王朝主力大军挥兵而至的时候，自然多的是有人邀战啃下去。

张柔果断撤军，下令之后便不顾及身份，转身拨马便往后撤，根本不给无双重骑靠近的机会。

没想到张柔说退就退，这下轮到张冠李戴傻眼了，尼玛，还差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他们便可以斩将夺旗。可这张柔怎么就不配合一下，手段使尽了还得他们损失惨重，然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和他们玩了，有这么耍无赖的吗？

一股血就冲到了脑子。好悬没把张冠李戴给冲晕了过去。

“杀……！！”张冠李戴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声音大的震天。满满的全是怨念。

元王朝的大军退的也很有次序。虽然因为撤退，近三分之一的队伍被斛律金他们杀的满天飞，中军近四分之一的军队亦被无双重骑搅的一团乱，但却丝毫不影响其他队伍的进退，这时，精锐与普通军队之间的差异显现无疑。

“叮。元王朝前锋将军张柔撤出战场，士气—4，轻度混乱！”

元王朝大军清一色的骑兵，哪怕是战死大半的汉人军亦精通骑术。来无影去无踪。

无双重骑在张冠李戴的带领下虽然左冲右突，杀的周围的元军人仰马翻，可却无法影响元军撤退的速度，不到五分钟时间，近半的元军撤走了，那五十米的距离成了咫尺天涯，看得见摸不到，身负沉重铠甲的无双重骑只能目送张柔离去，而有心无力。

几次，张冠李戴都想解开身上的铠甲，释放座下千里马的速度，一鼓作气干掉张柔。

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为毛，看看那些被追杀的满天飞的蒙古铁骑就知道，别看他们被无双重骑好似屠杀绵羊一样的杀戮，一旦脱掉铠甲，无双重骑指不定伤亡比例还是二比一呢！这个二比一乃是无双重骑死亡两个，蒙古铁骑死亡一个。

“虽胜实败也！”

一刀劈死一名想要逃走的蒙古铁骑，无双重骑慢慢停下了脚步，看着身边那只剩不到近半的无双重骑，张冠李戴狠狠的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周围，七千多精骑如今还剩四千。

因为有无双重骑开路，蒙古铁骑虽然个人实力略胜斛律金他们所率领的轻骑，可实际上混乱让他们无法施展开来，而不精通阵法，有缺少指挥，单凭个人勇武，不是无敌的武将无法左右战局，最后被斛律金他们杀的满天飞。

可是清点一下伤亡，所有人都沉默了。

绝大部分都是草原部落的尸体，而蒙古铁骑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四千，其中近半还是无双重骑杀死的，这样的结果一时间令西河城那心高气傲的武将们失声。

“不愧是能够统一了天下的异族，单单这伤而不死的本事就非常人所拥有！还好这次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张冠李戴满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自我安慰的看向那些金兀子，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了。

虽胜犹败，可这个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的不是胜利！而是失败，惨败，或者至少也是个惨胜，现在胜了，可对方并不惨，他们也不是很惨，更本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虽胜犹败！

所以，轻点了一下战场以后，几人便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决定追击！

时不待人，匆匆几句话便结束了这次商讨，由受伤了的格瓦奇纳带领同样受伤的三百士卒和一百未受伤的士卒以及金兀子先行撤回，其他人一刻不停歇的追击，给敌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急迫感。

无双重骑匆匆换上战马，大军再次出发，前后休整不到十五分钟。

张柔他们撤的并不远便重新整合了军队，和其他军队相比较，元军对撤军溃败显然更有心得体会，根本没有动摇军心，显然把这种事情当做了常事，更没有出现一溃千里或百里之类的事情，还会主动的汇聚起来。

“追来了？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真的想要擒贼先擒王吗？”张柔听到探马的回报，紧皱起了眉头，旋即问道：“俄日勒和克，伊日毕斯还有吉达他们离我们这里还有多远？最快需要多久能够到达？”

“禀告将军，最近的俄日勒和克将军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够达到！”

“怎么还需要半个小时？”与西河城交战的时间并不长，可能才短短的十分钟，可是如今算了算也差不多快半个小时了，张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感受到张柔那浓烈的不满，探马咽了咽口水，低着头道：“俄日勒和克将军遭遇到异人的拦截，且我们撤退的方位与俄日勒和克将军正好相反，与伊日毕斯将军的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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