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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关城城墙之上,霜气纵横,寒风刺骨。
虽说叶宣因当年受伤导致境界大跌,勉勉强强有着一品金刚境的实力,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随意挥剑,因为一旦体内的暗疾再次复发,就不是境界大跌那般简单的事了。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那些配剑公子哥,只能用来看,却不能中用的花瓶。
他本以为从人尽皆知的剑仙,变成了如今的酒肆老板,就会向常人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可直到几月前,他无意间获得了那本酒精,便没了那样的想法了,因为自从他喝上那本书所酿的酒后,渐渐发现,这多年来想尽办法都想医治的体内暗疾,竟然奇迹般的在一点点修复,境界也在一点点的恢复。
虽不至于一下子恢复到巅峰状态,但至少他的剑术仍在。
只见,叶宣手中霜剑挥舞,剑尖所过之处皆能结出一层寒霜来,仿佛要将对方冻成冰雕,苏翁老脸异色频繁,连忙抖动手指,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银线,便操控着那个半人高的木偶连连闪躲,似在等待着时机。
叶宣看出这一点,故意露出破绽,纵身一跃追了上去,手中霜剑挥舞,一剑就要将那木偶拦腰折断,苏翁冷笑一声,手指向后一拉,躲过那堪堪一剑,随后手在猛地一抖,木偶便一个旋身,一掌打向叶宣面门,但不料对方早有防备,身子微微一偏间,也一剑刺向木偶胸膛,似要将它整个刺穿,木偶脸上的神情转为怒色,打出的一掌瞬间收回,挡下刺来一剑,随后转身又是一掌打上,叶宣微微皱起眉头,只好反手剑压下。
一时间双方竟打的有来有回,谁也没占得上峰。
剑与掌相抵,各自都退了回来。
随后,苏翁便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叶宣,道:“你不是叶宣,你的境界只有自己地镜的实力,剑仙不可能只有这个境界!”
叶宣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剑身,淡淡一笑道:“我说我是叶宣,那便不会是假的,不过,前辈说得对,晚辈确实只是自在地镜的实力。”
叶宣虽以晚辈自称,但说话的口吻却是一副高傲的姿态,完全不像是一个晚辈,对长辈会用的语气。
苏翁一脸的讥笑,道:“冒充剑仙,也不怕自己命短?”
“我都说了,你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叶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以他现在的实力被人质疑也很正常,他也不打算再辩解什么了,既然误会那便误会吧,也能少丢一些人,“当年我曾以自在杀逍遥,但今日,我赶时间,便速战速决吧!”
说完,他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打开之后,便一饮而尽。
苏翁看见这一举动,大为好奇,但很快他便皱起了眉头。
只见,那一葫芦酒后,叶宣身上的气质便变了,变得盛气凌人,身上也不由在这寒冬下腾腾的冒起的热气。
苏翁的眉头越皱越紧,喃喃道:“让人提升境界的酒么?”
此刻的叶宣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境界一下子从自在攀升到了逍遥天境,他将酒葫芦往地上一扔,朗声道:“好酒!”
而另一座城墙之上,大战一触即发。
只见,魏无璨已然拔出腰间的霜剑,慕容秋雪也一拍剑匣,御起了轻霜,红蝶,玉萧三柄飞剑,温寒更是祭出了他的青龙爪,就连萧春秋都打算运起踏云乘风步上前助阵。
可正当一切都准备好,所有人都作好战斗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从远处飘入了场中,不偏不倚稳稳落在了双方人马的最中间。
众人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都认出了来人。
正是身披一白色披风,手持天下名剑谱中排名第三的飘零,也天下闻名的剑仙,天眼的大眼主慕容致。
在那一刻,场中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便停滞了一瞬,像是一汪安静的湖畔。
慕容致刚想率先打破那份宁静,便被她的女儿慕容秋雪打断,她将三柄飞剑收回剑匣,“啊爹!你怎么每次都来的这么及时啊。”
她的语气中满是抱怨,言外之意像是在说,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们都没有架打了。
但一向宠爱的慕容致却毫不在意,走了过来,笑道:“那谁叫你啊爹是一名高手呢!这高手可不都是在关键时刻才出场的么!”
魏无璨几人相视一眼,虽都他们觉得大师尊刚刚说的话,是一句不要脸的话,毕竟哪有高手会说自己是高手的,多半以为是在为自己的脸上贴金,但这句话放到这位嘴里就资格说,如果他都没有资格,那天下就更没有人有资格了。
“啊爹!”慕容秋雪瞪了他一眼。
“呃!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慕容致笑了笑,随即转过身,话音一转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啊!天眼这是被偷袭了。”一旁的萧春秋叹了一口气,随后他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发现守门弟子换成了昆明十二洞的杀手团,又到上了城墙看见孤虚之阵,最后到知道昆明十二洞可能联合十三家之人覆灭天眼,通通都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而且现在需要的,是赶紧破去这孤虚之阵。”
“孤虚之阵?”慕容致轻疑了一声,随后他看向那边不缓不慢抽着烟枪的皇甫舒,唤道:“皇甫老先生!”
皇甫舒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笑道:“慕容大眼主,许久未见了。”
“是许久未见了。”慕容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继续说道,“只是一见面,老先生就给小子我这么大一份见面礼,可还真是大手笔啊!”
慕容致特意以小子自称,以示尊敬,但话中的意味却满是讥讽。
皇甫舒连忙解释道:“哎!这可不要误会,我可不会这玩意儿,都是羊白那老头布的阵,我呢只不过借了点内力给他罢了。”
“哦?”慕容致轻疑了一声,随即笑了笑,“都是我师父当年的朋友啊!先是魅姬,潇魑,之后又是你皇甫舒,羊白,都是昆明十二洞的洞主,来的人倒是不少。”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微微侧头看向萧春秋低声道:“春秋,你带他们先走,去找下一处阵眼,这里便交给我了,若是找到了,记得叫温寒发讯号,我随后就到。”
但萧春秋却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找一个人问问不就好了。”
“找谁?”魏无璨,慕容秋雪,温寒同时发出疑问。
萧春秋缓缓转身,指了指后方昏倒在地的黑衣年轻人,道:“问他啊。”
几人更是一愣,温寒上前小声说道:“萧春秋,你别胡闹,昆明十二洞洞主在这,那年轻人怎么敢当着自家洞主的面儿说。”
“谁跟你胡闹了。”萧春秋却伸出手臂一把推开了温寒,随后向前走去,“魏无璨,叫醒他!”
“的嘞!”魏无璨倒是没有温寒心有顾虑,应了一声后,毫不犹豫地跑上前,抓起黑衣年轻人的衣领就晃了起来,“这位兄弟,醒醒!醒醒!”
魏无璨一连晃了数十下,黑衣年轻人才有了醒过来的迹象,不一会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可一看到魏无璨那憨憨的笑容,却仍然吓得连连后退,口中还不停地嘟囔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直到退到城墙边上无路可退了,也还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见到这一副出乎意外的场景,魏无璨不由尴尬地挠挠头。
这时,萧春秋从他的身边走过,来到了那名黑衣年轻人身前停下,居高临下的说道:“不杀你也可以,但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一听不杀自己,那名害怕到浑身发抖黑衣年轻人,状着胆子把头伸了出来,“真...真...不杀...我?”
萧春秋没有回答,直接问道:“告诉我,你们这孤虚之阵,一共有多少的阵眼,有多少人布阵,还有都在什么地方?”
黑衣年轻人愣了愣,他却觉得问这样的问题,倒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这是要把他往火坑上送啊,他看了看另一半自家的洞主,却发现自家洞主正在悠闲的抽着烟枪,对这边的事置而不问。
萧春秋上前挡住了那黑衣年轻人的视线,道:“担心自己会死?若是他想要杀你,那加入天眼不就好了,只要你说了,就算为天眼立了功,我们都可以作证。”
“没错!”魏无璨上前一步,“你不会死的。”
黑衣年轻人看着魏无璨那诚挚的目光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孤虚大阵一共有八个阵眼,四个主阵,四个辅阵,每主阵都有三名长老主持阵法,和一名洞主,至于辅阵只有一人。”
“那阵眼都在哪儿?”温寒上前急忙问道。
“主阵分别在四城的城墙之上,也就是月关,乾余,苳临,雪夜四城,辅阵我便不知道了。”黑衣年轻人说道。
“原来如此!”魏无璨点了点头,“嗯,谢了。”
黑衣年轻人笑了笑,缓缓站起身,试探说道:“那个...我叫陈小莫...”
自称陈小莫的黑衣年轻人心底还是一阵害怕,他本不是十二洞的弟子,是后来几个同伴硬拉去的,这才无奈之下加入了他们,如今做了告密者,这十二洞定是回不去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弟子身上,生怕他们出尔反尔。
“嗯!”魏无璨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叫魏无璨,等这件事结束,你就过来找我吧!”
陈小莫心中一喜,疯狂地点着头。
只是一旁的慕容秋雪却是满脸写着疑问,她转头问向萧春秋,“萧春秋,我有一点不是很懂,你不是有一门可以一眼看透人的内心的秘术么,你想知道什么,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好像叫什么...他心通?那你还要亲口问他做什么?”
“是啊!”魏无璨也反应了过来,挠挠头。
温寒,刘奈落,以及唐一行三人的目光也不约而同望了过来。
结果萧春秋的一句话,差点没让他们开口破骂,但碍于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便也没继续说什么,“因为,累!”
萧春秋继续说道:“行了,时间紧迫,还是边走边说吧!”
而另一边看了半天戏的慕容致,缓缓转头看向皇甫舒问,道,“皇甫老先生,看见自家弟子告密,说出阵眼所在,竟也不上去阻止,就这么自信??”
皇甫舒不紧不慢抽了一口烟枪,再不紧不慢的吐出,笑了笑,“因为我知道,即便是知道了阵眼所在,就凭他们这几个小辈能有多大作用。”
慕容致冷笑一声,“还真是很自信啊!”
然而,这句话刚落,便有一声巨响从天眼方向传来,只听‘铛’的一声,那笼罩在天眼上空的罩子,像是被某种强大事物所撞击,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
萧春秋一行六人停下了脚步,微微一愣。
皇甫舒脸上已没先前的淡定,取而代之的是神情紧张,他看另一侧的长须老者,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长须老者紧闭双眼,掐动手指回到阵中去查探,不一会便睁开了眼睛,面露惊恐,缓缓说道:“有人在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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