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海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二十七章 杀人灭口,雪满长安道,沪上海亮,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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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于定国奉旨查办赵广汉告发魏相杀婢之案,自然格外慎重。

他先将赵广汉的奏报细细读了几遍,又将丞相府的所有仆役、奴婢一一过堂询问了一遍。

赵广汉呈报的“丞相府杀婢案”卷宗,其主旨就是“魏相淫侈不轨,其夫人妒忌杀婢”。他发现,卷宗里的主要证据,就是来母的供词,并无其他佐证。而那个婢女来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就是说是失踪了。

他有些挠头了。这件案子的两边一个是丞相,一个是京兆尹,中间还坐着个皇帝。查案结果要让这些人认可,必须是铁证,而来母是个关键证人。

他觉得,再行提审来母,就会是个突破口,于是派人去寻找来母。然而,差役回来报称,来母不见了,找到她家以及她常去的几个地方,均不见人影。

他开始并不在意,吩咐衙役继续寻找。自己又读了一遍卷宗,寻思了一会,心中陡然生疑,觉着来母这时候不见了,太不正常。他忽地站起,高声唤道“来人。”马上就有一群衙役涌到门口,躬身抱拳,听候吩咐。

他匆匆忙忙系好冠帽,道“备车。”

·

来母这天心神不定,老觉着眼皮在跳。

她领取了京兆府的赏金后得意了一阵。不过,她很快就得知赵广汉与魏相怼上了。她有个表亲在廷尉府当差,告诉她皇帝已经下旨,由廷尉来审案,又将其中的利害说了一遍。

赵广汉和魏相在她的眼中是高不可攀的权贵,现在因为她女儿之事,这两人针尖对麦芒,而她夹在了中间。

她琢磨廷尉审案,必然会来找她,左思右想,着实害怕了,心忖这等是非,还是躲开为好,就决定逃出城躲避一阵。于是收拾了一些钱物,悄悄打开屋门,见无人注意,挨着墙沿,迅速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走了一会,就到了夕阴街,再顺着尚冠后街一直向北,就可以出洛城门。

来母总归有些心虚,生怕京兆府的捕吏盯上她。她走走停停,还不是回头张望,发现有个黑衣男子好像一直跟着自己,于是故作镇静快走了几步,再回头看去,黑衣男子似乎也加快了步伐。

她心中越发骇怕,又快走了几步,突然闪到一棵树后。躲了一会,才伸出头来窥探,后面并没有那个黑衣人,再往前看去,那黑衣人正随着人流朝洛城门走去,并无异样。

她紧张得快虚脱了,捂住胸口倚着树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气,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思虑了一会,觉得还是有些玄乎,不敢再从洛城门出去,扭头走回夕阴街,准备从厨城门出城。

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城门街。这条街的西侧就是东市,一个热闹去处,往北已经可以看到巍峨的厨城门,她这才放下心来。

来母斜挎着装满五铢钱的布袋,分量不轻,这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就寻了一处僻静背阴的角落,坐下歇息。解下水囊喝了口水,取出炊饼,才要送入口中,忽而眼前笼上一片阴影。

她茫然抬起头,瞬间惊恐万状。眼前站着的,正是那个黑衣男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忽而胸口一阵剧痛,张嘴要喊,喉咙里咕噜咕噜冒出血沫,发不出声来。

她捂着胸口,佝偻着身子,慢慢滑到在地,恍惚间,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

于定国带了一群衙役来到来母居住的闾里,找了几个邻里询问,那几个邻里方才发觉昨日以来就不曾见到来母,再问他们可知来母的去向,都说平日里无甚交往,所以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于定国皱起眉头,觉得这事有点棘手。这时一个衙役匆匆忙忙跑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于定国大惊失色,盯着那衙役,衙役也没说话,只是点头。于定国手一挥,道“去城门街。”

城门街一处僻静的角落,斜躺着一个中年妇人,胸口插了一柄短剑,满地是血,已经干涸。廷尉府的衙役在周围布置警戒线,有几个好奇的市民探头探脑,马上就被衙役呵斥驱散。

于定国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道“这便是凶杀案。”唤来仵作,问道“可勘查仔细,死者是谁?凶手可留下物证。”

仵作拱手施礼,道“回廷尉话。这中年妇人是短剑刺中胸口,失血过多而殒命,死了有一个多时辰。其随身携带一千余枚铜线,并无散失,麻布钱囊上绣有‘来氏’两字。凶手遗下一柄青铜短剑。”

于定国苦笑道“这妇人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来母。”他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吩咐衙役道“你马上去找几个来母的街坊过来认尸,若却确认是来母,就将她葬了。”又关照仵作,将所有物证送到廷尉府,他要亲自勘查。

于定国回到廷尉府,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呆,将案上的“丞相府杀婢案”卷宗摊开,看了几行,又陷入沉思。

不多时,衙役就来报告,来母的街坊辨认后,确认死者就是来母。这本来就在于定国意料中,他只是点了点头。衙役又问,是否要审讯来母的街坊。

“好生抚慰几句,放他们走。”于定国打开卷宗读了起来。

狱役望着于定国,磨磨蹭蹭似乎还有话想说。于定国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道“这就是一起凶杀案,与他们无干,问不出什么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去了。

过了一会,仵作将凶杀现场找到的物证送了过来,有来母的血衣、钱囊,杀人凶器青铜短剑等等。

于定国将那些物证一件件摆在案上,思索了一会,又命人将其他物证都撤下,只留下那柄青铜短剑。他想静一静,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

偌大的廷尉府空荡荡的,他拿起青铜短剑,从剑柄看到剑梢,摩挲着仔仔细细查寻了一遍,剑上没有任何标记。

他低垂头,思绪不停地纷飞。来母被杀案的案情很明确,就是杀人灭口。因为来母随身携带的财物分文为动,却是一剑致命,此乃杀手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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