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 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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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耿历四十八年的年尾，杰赫里斯的加冕礼在繁星圣堂举行。

能够进入教堂的当事人，包括一些海峡对岸厄斯索斯大陆的国家元首、外交官、部落酋长、教会大主教、王储们，还有王室的其他人员。

加冕过程中的‘受油仪式’特别被坦格利安君臣所重视，因为只有完成受油，国王就肩负了神的使命，才真正算得上是七国之主。

受油仪式就是涂抹圣油。

总主教——即月亮修士企图取而代之的“大马屁精”——亲自为少年国王涂抹圣油。

受油过程跟其他加冕过程不一样，它不需要昂贵的珠宝王冠，甚至也不需要华丽的服装。

受油开始前，有四位教会修女将国王身上的王袍、王冠和其他首饰一并摘除，为他穿上“受油礼服”，这衣服非常朴素，一件白色亚麻低圆领礼服。

受油的整个过程是在‘圣母之屋’内进行的，除了国王以外，只有总主教在内，他专门为国王涂圣油。总主教手持镀满金的龙形瓶子往镀金银勺内倒圣油，他分别在国王的双手手掌、额头和露出的胸口上画七芒星。

等国王穿上加冕王袍以后，整个受油过程就此结束。

仪式最后，总主教替他戴上他父亲伊尼斯的王冠。

罗林、雷妮亚、他的双胞胎姐姐等王族成员，肯定都在场观礼，而且他的姐姐艾瑞亚还是顺位王储，因为艾瑞亚被梅葛立为女储君，杰赫里斯一系并没有废除。

至少到杰赫里斯一世没有诞生孩子前，艾瑞亚的储君之位是不会更改的，坦格利安家族最小的一辈，就硕果仅存这俩双胞胎姐妹。

不朽之殿的巫师已经到达两天，并没有来参加加冕仪式，他们在旧镇外准备巫术法阵，而罗林的‘生命仪式’就在今晚举行。

加冕仪式后会举行长达七日的宴会，如今旧镇已经来了数百位大大小小的诸侯，他们会在随后的宴会上向杰赫里斯御前下跪、宣誓效忠。

同时还要处理一起来到旧镇的教团武装头目：

自封的战士之子的团长，“山丘的红狗”乔佛里·多吉特爵士。

穷人集会领袖，“破烂”赛拉斯和“跛子”丹尼斯。

···············

因为罗林修士身份，一家人居住在教会安排的领主圣堂，并未和国王一起住在参天塔内。

嘭，嘭，嘭，厚重的门板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房间里正专心研究仪式能量纹路的罗林被惊动，因该是通知举行‘生命仪式’的人。

罗林不敢耽搁，喊道：“来了。”

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壮硕男人，一身漆黑的兜帽披风盖住了整张脸。

而在罗林眼中则是另一种景象，在窥视之眼中一张让罗林永生难忘的面庞出现在视野中。

这……

就仿佛所有的五官，都是用最粗糙的工艺缝合，一道道可怕的缝合疤痕，犹如蜈蚣爬满这张中年面庞上，头颅就仿佛一个快要爆炸皮球。

更让罗林注意的是，一条像蛇一样分叉的舌头，不时从男子口中吐出来又缩回去。

罗林目瞪口呆，声音有些结巴：

“你好...是‘生命仪式’的事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的，大人，今晚午夜在‘勒石海滩’举行仪式。巫师大人已经准备妥当了。”

特朗姆面无表情，这个男孩应该是有特别的办法看到自己的鬼样子，他经常和巫师打交到，知道这群人的手段千奇百怪。

他通知完毕，刚想转身退去，男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你活不长了！”

特朗姆瞳孔一缩，身体疆在原地，他扭过头语气生硬道，“你说什么？”

罗林的窥视之眼的微视能力，可以像显微镜一样观察到微生物。

眼前这人，躯体是他见过的人类中生命力最强，但很明显那些内脏肢干都不是原件，都是用魔法生物的零件东拼西凑出来的。

他现在还能生存并且自由活动，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

巫师身上也有魔法生物的器官，但那是经过反复试验，把副作用降到最低，总结出来的冥想法异化身体器官得来的，跟人类身体完美契合。

罗林发憷的看了眼兜帽下的双眼，冰冷，深寒，仿佛传说中哭嚎深渊下的黑色积冰。

“你身上每个器官都来自不同生物，肌体之间排斥冲突，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罗林指了指自己眼眶里的十字星金瞳。“它能观察到人类肉眼看不见的层面，细致入微。”

特朗姆心头一紧，难怪最近身上的‘薨蛛缝合线’老是在断裂，这个月自己在肉体连接处已经缝补五次了。

“有解决的办法吗？”

男人还是刚才的语气，但罗林注意到他极力隐藏在袖子下面那只手...在颤抖。

罗林手扶下巴，自己前世就是生物学专业，配合窥视之眼也许能做一些微操。

“可以尝试下神精元接驳手术，”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在神经元和细胞层面修复肌体之间的排斥反应。”

特朗姆目光一闪，褶皱狰狞脸庞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谢谢。”

罗林耸耸肩。

特朗姆点点头，转身离去。

···················

六芒星商船上。

特朗姆汇报道：

“主人，已经给‘龙裔’通知了时间地点。”

一个穿着宽大灰色袍子的男巫坐在船仓最高处，面部仿佛被一层烟雾笼罩，看不清晰。

此人正是巫师一行里的‘不朽者’。

不朽者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整个大厅笼罩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一只蓝色大眼青蛙蹲在水晶球旁边，“咕咕咕咕”叫个不停。

他幽幽道：

“嗯，‘生命仪式’是真的，这种仪式并不复杂，关键是主持人。海塔尔家还是有几个懂行的，这点没法骗他们。”

旁边一名苍老男巫接话道：“那我们把人骗来后，直接硬夺？”

“不，龙不是人力能对抗的，生命仪式后再嵌套一个‘扼魂仪式’不就完事了吗？”不朽者嗤笑道，“到时候要救人就不得不跟我们回不朽之殿。”

“桀桀！~在不朽之殿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另一名枯瘦男巫笑道：“现在坦格利安才几条龙？”

不朽者点头赞同道：“一两条还是应付得过来的，毕竟如今我们不朽之殿正是辉煌之时，三十多位不朽者不是摆设。”

不朽者说完，看见特朗姆还跪在地上，疑惑道，“还有事？”

特朗姆恭敬道：“主人，我身上器官的冲突加剧，‘薨蛛缝合线’也压制不住了。”

“我已经帮你把各个魔法器官的魔力统一频率，这种肉体上的排斥目前并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可是在你身上投入了海量的魔法材料，在剩下的生命里好好报答我，”不朽者不耐烦道：“退下吧。”

特朗姆还想继续哀求，“主人，可...”

一条长长的舌头奇快无比弹向特朗姆，舌头狠狠一拉，特朗姆的右眼瞬间消失了，快到极限。

“咕咕咕……”

那只有着一双大眼睛的蓝色青蛙，跳到巫师手里，缓缓咂巴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