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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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挑着两桶水健步如飞地行走在山道上，随着修炼时日的增加，他的金牛功也有了很大的进展，现在已经不需要中途休息就能一鼓作气返回山顶，这在以前可是难以想象。

前面就是一线天了，这段山路不仅陡峭异常，而且非常狭窄，一面是千仞绝壁，另一面就是万丈深渊，稍不留神就会摔下山去。

忽然，两个脸上蒙着树叶的人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一左一右挡在山道上，左边那家伙凶狠地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你这臭小子好的不学，居然学强人打劫？”铁塔笑骂一声，“还不快现出原形！”

“大哥，这都被你发现了？你真是太厉害了！”劫匪扯下树叶，露出两张狡黠的笑脸，正是大力和闪电。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们两个觉得无聊，就在草原上四处溜达，闪电在空中看见了你，于是我们就躲在这里想给你一个惊喜。”大力说道。

“你们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铁塔瞪了他一眼，“我现在没空陪你们玩，赶紧走。”

“大哥，带我们一起修炼吧！我们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也不会打扰到你师父。”大力苦苦哀求，这家伙真有演戏的天赋，只差没掉眼泪了。

“好吧！”铁塔经过再三考虑还是答应了，修炼的过程非常辛苦，甚至还有些无聊，多几个朋友互相鼓励也是一件好事，再说他们整日无所事事，说不定哪天就会闯出祸来，跟在自己身边对他们也是一种约束。

“太好了，我们‘草原三侠’又可以在一起玩了。”两个小家伙高兴地跳了起来。

“玩？只怕到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铁塔嘿嘿一笑，不过“草原三侠”这个名头还是挺不错的，肯定是大力想出来的，这家伙的鬼点子就是多。

“兄弟，你答应我的东西呢？”大力把闪电拉到一旁悄悄地问。

“什么东西？我好像没答应你什么啊！”闪电糊涂了。

“你怕大哥责怪不敢来求他，在我的鼓励之下你才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再加上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大哥终于点头答应了。现在大功告成，难道你不应该有所表示吗？”大力贼眉鼠眼地笑道。

“少不了你的，明天我就带过来。”闪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说是好兄弟呢！原来都是假的。

铁塔无语了，还以为大力一心想学本事，原来是贪图闪电的好处，这小子聪明是聪明，希望能用在正途。

“师父，我有两个朋友想和我一起修炼，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回到山上，铁塔首先就禀明了此事。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迂腐之人。”老马哈哈大笑，“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说不定以后他们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第二天，三个好朋友准时在一线天见面了。

“大哥，这是我送给你的拜师礼。”闪电满头大汗地捧来了一个大西瓜。

是我沾了大力的光还是闪电专门送给我的呢？铁塔也懒得去刨根问底了，笑着问道：“这瓜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捡的。”闪电支支吾吾地说。

“你的运气不错啊！”铁塔笑道，“哪里捡的？带我也去捡几个。”

“不好意思，总共只有一个，我捡了就没有了。”闪电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闪电，别骗我了，是不是摘了别人的？”铁塔紧盯着他。

闪电是个老实人，不像大力那样古灵精怪，有没有说谎一看便知，他那个极不自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西瓜是怎么来的已经很清楚了，铁塔只是问他从哪里摘来的，并没有说“偷”这个词，这也是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师父曾经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偶尔犯了错并不要紧，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加以改正就行了，犯不着小题大做，更不能棍棒伺候，他老人家是华夏国的高人，说的话一定不会有错。

“大哥，对不起，是我偷了老黄牛的西瓜。”闪电说出了实话，“他家有一大片瓜地，我想少几个没人发现，所以就……”小家伙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干这种不光彩的事，没想到就被大哥发现了，真是丢脸。

“兄弟，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拿了人家一个西瓜吗？多大的事啊！放心，出了事二哥替你兜着。”大力安慰道，“如果他敢找你的麻烦，我就把他的瓜地毁了。”

“砰！”没有任何预兆，大力脑门上挨了一记重重的栗暴，他讪讪地笑了笑，摸着发麻的脑袋不再吱声了，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哥。

“有你这么教兄弟的吗？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你怂恿闪电这么干的。”铁塔想杀他的心都有了，这家伙就会煽风点火。

“冤枉啊！大哥。你也知道我这人爱睡懒觉，一睁开眼睛闪电就已经把西瓜弄回来了，真的不关我的事。”大力极为郁闷，好事没我的份，坏事算到我的头上，果然是年纪小的就受宠，早知如此我就叫闪电为二哥了。

“闪电，这么做可不对，以后千万别这样了，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给主人赔礼道歉。”铁塔教训完大力，又数落起闪电来，虽然这不是什么大的过错，但也不能当作没事发生，还是应该进行教育。

“我知道了，大哥。”闪电虚心接受批评。

“大哥，我也知错了。”大力嬉皮笑脸地说道，这家伙也不是完没有优点，就好比现在这样，不管铁塔怎么凶他，他也丝毫没有记仇的想法，过了一会儿就和好如初了。这也不得不让人产生了一丝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一只蜜獾啊！怎么把家族死缠烂打的优良传统丢了呢？”

“知错就好！反正西瓜已经摘了，我们就吃了它，不吃就浪费了。”铁塔一拳把瓜砸开，递了两块大的给他们，说实话瓜还没有熟透，若是再长个三五天那就完美了。

“好啊！原来真是你们几个干的好事。”一头老黄牛从灌木丛里奔了出来，“昨天我就看见你在瓜地旁鬼鬼祟祟，于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这次果然让我人赃俱获。”

“糟了，主人来了。”闪电脸色大变，心里忐忑不安，自己倒是不怕，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连累了大哥就不妙了。

“大爷，西瓜是我们摘的，现在也吃完了，让它复原已经是不可能了。”铁塔没有退缩，主动把责任承担起来，“要不这样，我每天给你的瓜地浇两桶水作为补偿，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那我老黄可就占了大便宜了。”老黄笑着说，“我来不是要追究责任，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些瓜还没熟透，现在摘了未免太可惜了。”

铁塔把嘴角的西瓜汁擦干净，挑起水桶就走，“大爷，我们现在就去浇水。”

“那就多谢了。”老黄也没有矫情，浇水可是个力气活，到了他这把年纪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从此以后，草原上就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一条野牛带着一只蜜獾，一只猛雕在挑水爬山，寒暑不辍，风雨无阻，至于为什么挑水，又打算挑到哪里去，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此后一年的时间，铁塔上午挑水，下午读书，睡时炼气，课程安排得井井有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的进展也很快，沙袋的重量已经增加到每个一百斤，背上的水桶也达到了六个。最奇妙的还是体内那团暖气，有时像只老鼠一样在经脉中四处游走，恨不得冲出体外。有时又乖得像只小猪，躺在丹田内呼呼大睡，直到晚上用功才肯醒来。

铁塔的身体也长大了很多，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和一条成年公牛相比也不遑多让。老马对这个徒儿的成长可谓是关怀备至，掸精竭虑，山洞里有不少名贵药材，有些是他从华夏带来的，还有一些是他在雪山采的，老爷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就部给了铁塔，好像这些只是一堆不值钱的野草。

铁塔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以为然地说：“味道不怎么样啊！有点苦，还是甘甜多汁的青草更合我的口味。”

老马用书本敲着他的头笑骂，“这些草药都是不折不扣的天材地宝，随便拿一株服下去，什么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有些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呢！你倒好，牛嚼牡丹，真是辜负了老夫一片心意。”

“师父，我这是和你说笑呢！”铁塔感激地说，“这些药材你自己舍不得吃，部给了我，弟子真是受之有愧。”

“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有什么用？如果你想让我开心就好好表现。”老马一指断崖，“解下沙袋，跳过去！”

“师父，我能行吗？”断崖深不见底，铁塔心里还是有些胆怯。

“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拼了！大不了摔死在下面。”铁塔豪气顿生，往后退了十几步，然后快速向前奔跑，快到断崖时便纵身一跃。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铁塔的身子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起来，轻而易举地便跨了过去，甚至还超出了一丈多远。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杰作。

“如果这都跳不过去，那一年的功夫不是白练了吗？”老马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点也不觉得惊奇，“铁塔，你认为自己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

“当然是牛角了。”铁塔不假思索地回答。

“把那棵树放倒。”老马忽然指着崖边那棵水桶粗的猴面包树说道。

铁塔二话不说，冲过去甩头一挑，牛角重重地撞在大树上，树叶漱漱而下掉了一地，可树干却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他挺角再刺，大树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树叶“沙沙”地摆动着，好像在嘲笑他没有吃饭，连挠痒痒的力气都没有。

铁塔恼了，牛角左右开弓一顿乱刺，撞的次数多了自己也震得头皮发麻，眼冒金星。

老马摇了摇头，大喝一声：“出力要猛，收力要松，以虚击实，以柔克刚。”

铁塔当然明白这是极为高明的内功心法，心里不由得暗叫惭愧，自己心浮气躁，这可是修炼的大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甩头一挑，然后迅速收力，牛角顺势扎进了树干，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好像只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老马点头微笑，这小子真是个练武的奇才，一点就通。

铁塔信心大增，依照此法练了半个时辰，大树木屑四溅，伤痕累累，终于“噼里啪啦”地倒了下来。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但牛角始终是血肉之物，只有将它练得像铁一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达到一力降十会的境界。”老马取出白玉生肌散抹在牛角上，“今日放倒一棵，明日便是两棵，以后每日逐渐增加，什么时候你能一口气放倒十棵树，这套铁角功才算略有小成。”

……

金狮部落，食肉联盟每月一次的例会正在举行。

“各位，食肉联盟成立一年多快两年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打出了威望，打出了信心，战果辉煌，值得庆贺。”战神威严地说，“但是我们不能骄傲，应该继续团结起来，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食草动物不敢反抗，大家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好。”

“在战神的英明领导下，我们一定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仰望着高处的雄狮，鬣狗、花豹和鳄鱼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但也真心佩服他的能力，现在的日子的确比以前好多了。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散了吧！”战神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追风一脸委屈的告状了，“战神，钢牙的手下老是来抢我的猎物，我给他面子才没有计较，谁知这群混蛋变本加厉，居然越来越放肆了，你来评评理。”

战神勃然大怒，“钢牙，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当初我们结盟时就定下了一条规定，枪口一致对外，不准起内讧，难道你忘了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对我不满可以出来单挑啊！就知道告状，真是一个孬种，食肉联盟有你花豹的存在简直是一种耻辱。钢牙不屑地瞅了一眼追风，恭恭敬敬地说：“战神，我有这么多手下，到底是谁干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放心，回去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钢牙的恭敬可不是装出来的，在战神面前她还真是不敢调皮。

战神满意地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态度，无论你们在外面有多威风，在老子面前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牛群首领大山对我们食肉联盟相当仇视，还喜欢多管闲事。战神，你有什么对策？”长嘴人狠话不多，很少在会议上发言，这次居然开了金口。

“是啊！这家伙自恃有几分蛮力就以食草界的首领自居，经常和我们过不去，前两天还打伤了我的一个手下。”钢牙也深有同感。

“你们所说的我也注意到了，大山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好手，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与他硬碰硬，搞不好会吃亏的。”战神说道，“但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一味的忍让只能助长他的嚣张气焰，明天想办法干掉两头野牛，就当给他一个警告，这就叫做杀鸡儆猴。”

“战神英明。”

“战神威武。”

悬崖下响起了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