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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四四如今的情况却是不一样的。
她一没丈夫,二没儿子,她的册封是属于个人的。
这也不是什么荣誉称号,而是一个能真正办事情的七品官。
制盐使,顾名思义,办的事情就是和制盐有关的。
主要职责就是监督盐务。
能成为制盐使的原因就是,制盐之法的功劳都算在了扈四四身上。
从这也可以知道制盐之法意义重大。
竟能破格让一个女子当官。
事情却不只是如此,信件里还说了另一件事情。
制盐之法将全权交由扈四四进行负责,扈四四和京都将构成上下级的直属关系,扈四四只需要听命于京都,他人无权干涉。
简单的解释就是,地方部门只为中央政权效命。
七品官不算大,在大秦是一抓一大把。
可听命于京都就了不得了。
拿个比喻来说。
太监是皇帝身边的。
真实身份就是个奴才,是被人看不起的,可多少大官畏惧太监,原因十分简单,太监能够给皇帝进言,这样的权利,是你官职再大也没有的。
七品官是不大,但能直接和京都说上话。
而不像其他官一样,就算官职比七品官大,也得经过一个个门槛才能把话传到京都耳朵里,而往往结果是,京都还不把这话听进去。
权利什么的暂且不说。
一句制盐之法将全权交由扈四四进行负责,里面的含义就不简单了。
意思是。
朝廷并没有打算要推广制盐之法,而是给了扈四四特权,让扈四四特制、特供……
信件能记载的内容不多,只说了重点的事情,却没有做详细说明。
想要真正知道具体,还得等随后来到的真正任命。
信件只是让人提前知道大概要发生什么事情,让人有心理上的准备。
朝廷的钦差则是还在路上,到时候,事情是个什么样子才能确切的知道。
就信件上提到的事情,扈四四试着进行解读,说道:“京都没有真的相信制盐之法?”
齐相如:“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就我认为,更可能是还有另外的原因。”
“破格册封你为制盐使,虽只是个七品官,但直属效命于京都,可以知道京都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之所以只让你负责制盐之法,不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而是不好让其他人知道。”
“制盐一道,涉及重大,就连京都那位,也不敢轻易定夺。”
“想想看,真让精盐普及天下,到时谁的利益会受损。”
“要是人人都能吃上精盐,那么盐还如何赚钱,而能掌控盐价的,无一不是真正的人物,让他们的利益受损,就连京都那位也得仔细的掂量。”
“这些人真要做些什么,可是会让天下大乱的。”
说到这里,齐相如叹了口气。
都说皇帝是最大,天下的一切都是皇帝的,皇帝的一句话就可以左右天下的局势。
在别人眼里,皇帝就没有需要顾及的事情。
可实际上。
皇帝确实是最大的,但这个天下却是各种各样的势力错综复杂,即便是皇帝,也是被一根根绳子绑住了手脚。
况且,就京都的那位,又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这天下能坐稳就不易了。
齐相如是京都出身的,又是子爵,是大秦最顶层的阶级。
他能接触到的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有些见解,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具备的。
听完齐相如的话,扈四四思索了一会,才说道:“父亲的意思是,京都那位能力有限,没办法一下子把事情做大,只能从小做起。”
这话听得齐相如眉头直跳。
什么叫做京都那位能力有限,这换成别人听了,可就是欺君之罪。
但这话也不算错,是话糙理不糙。
齐相如:“是啊,是没办法一下子就把事情做大,就只能从小做起。”
扈四四看向了裴云,说道:“公子对这事怎么看。”
会问裴云的意见,除了是尊重裴云外,另外的原因是,就算扈四四再怎么有本事,再怎么有想法,此刻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的。
自己竟被册封为女官,这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这世间,能有几个女子被册封为官,这将是可以留名史书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扈四四,一样是心乱不安的。
又想到,之前的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村妇。
自己的人生竟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切就和做梦一样让人不现实。
这就让扈四四一时间的精神状显得恍惚。
在这个时候,扈四四九需要裴云的意见。
扈四四都向自己开口了,裴云也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这件事情,是利益和风险共存。”
“利益就是,获得了制盐许可,就连贩卖盐的途径都安排好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不会远了。
“风险就是,即便事情做小了,该被人盯上还是会被人盯上,一旦开始制盐了,就会进入别人的视线里,制盐之法和别人又是不一样的,难免引起别人的妒忌。”
“要是我的理解没有错,朝廷不想和天下盐商为敌,就想找个第三方来做这件事情,要是第三方成功了,是朝廷乐意看到的,要是第三方失败了,朝廷就置身于事外。”
“而作为提供制盐之法,又是子爵大人,又有自己的封地的闵县就是最合适的第三方。”
“我只能说,朝廷会算计,也很大胆。”
“闵县这样的地方,作为子爵大人的封地,其他人想要插手是很难的,同样的,朝廷也管不了。”
“给予一个不受管辖的地方特权,这样的决定是真的让我意外,不知道你老能不能给我解惑。”
裴云的真实想法并没有说出来。
在裴云眼里,如今闵县就好比一只有自己领地的老虎。
外人要是敢对闵县伸手,下场就是被老虎一口咬死。
而本是老虎的饲养者,却在一点点武装老虎,一点都不怕养虎为患。
简单的说。
算计的是,别人奈何不了闵县。
大胆的是,不怕闵县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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