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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克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我会死吗?”
庆阳没出现过假币,所以没有这方面很准确的律法。安帝心软,多半不会赐死,不是流放就是刑部收押。余亦正想说话,曹克先开了口:“要是不会死的话,你能不能杀了我?”
“自由,比死亡还要重要吗?”余亦拧紧眉头问道。
曹克笑得苦,他抬头望,没什么星星,只有一轮明月高挂于夜空。
“我啊,这辈子就想去看看这天下,可惜了,没钱。如果死了会有魂魄,也好,起码能飘飘荡荡去看看。”
“临王殿下,再求你件事儿呗。”曹克道。
余亦鬼使神差点了点头:“你说。”
他回头看向躺在地上却还在昏迷的人,道:“他们不是什么杀手,都是些流浪的乞丐,没杀过人,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假银票和他们也没关系,能不能把他们放了?”
余亦看着他眼神诚挚,但也没有答应他:“先带回去,若真如你所说,会放的。”
听到这话,曹克松了口气:“多谢。”
再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坐在地上,看着那皓月当空,春风肆意。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都醒了,曹克安抚了大家,那些所谓的杀手也不再闹。马蹄声响起。余亦知道是沈家一他们来了,曹克也知道,做过的总要面对的。他站起身静静待在余亦身后。
天色微亮,马车缓缓在官道上行驶。对于犯人余亦也算是有人道,给吃的给喝的,累了就休息。大致行进了半日,远远的余亦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一行人。
为首之人是墨鳞卫的一个旗长,在他身旁的人一袭白裙,余亦一眼辨认出来了。
那边也是。
“余将军!你有没有想你娘子啊。”
远远的,声音传进了余亦耳朵,脆生生的很好听。
“原地休息。”余亦丢下一句话,便低喝了声‘驾’。
两人相隔还有数丈,余亦就已经迫不及待翻身下马,白江宜也是如此。
余亦停下脚步张开双臂,静等着她朝着跑来。
清风带着一抹淡香拂在余亦脸庞,怀里也如愿以偿地挤进一团柔软。余亦收起双臂想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了。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话。”怀里的白江宜靠在他胸膛,佯怒娇嗔道。
余亦大手盖在白江宜脑袋上,轻柔着她的长发:“想了,自然是想了。”
白江宜这才满意地蹭了蹭。
墨鳞卫将士虽然很想要将这大场面看完,但是素养还是让他们继续往前,接手了余亦带回来的那帮人。
沈家一终于空出了双手,轻甩缰绳驾马到了两人身边,揶揄道:“两位,你们才分开不过两日,没必要这般吧。”
“走开,别烦我和夫君贴贴。”白江宜连看都没看,就下了逐客令。
沈家一“嘁”了一声,又附赠了个专属白眼,就继续往前走去。
这一切都被曹克看在眼中,他莫名流下了眼泪,嘴角却是向上提起。多美好的一幕,若自己的人生也能如此该有多好。
墨鳞卫将士带了两辆笼车,曹克等人也不用在走路,回都城一路上,他的目光都落在余亦的背影上,眼神里有不甘也有羡慕。
对于墨鳞卫的接应,余亦想都不用想,看着沈家一傲娇自豪的表情再看天上盘旋的鹞鹰就知道,那只鹞鹰是到现在还没歇下。
白江宜脸皮厚,不自己驾马也不做马车,就赖在余亦的马上,被余亦捆在怀里啊,靠着他的肩膀看着风景,哼着小曲儿。
沈家一看不下去,走到他们两身旁:“小白,我怎不知你这般粘人?”
白江宜没看他,而是仰头看了眼余亦,道:“你不是女子你不懂。”
“那你定安居都不管了?”沈家一不依不饶。
“不管啦。”白江宜小手一挥,“现在定安居变成婉容姐和跟屁虫的啦。”
沈家一颤着眉头,轻甩缰绳,加快了些速度超过了两人。
眼不见心不烦!
余亦似是白江宜肚子里的蛔虫,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余亦微笑道:“日后有孩子了,你可不能这么粘着我。”
“为何!”白江宜有点不服气。
余亦道:“你得带孩子。”
白江宜一脸问号,她直起身子回头看向余亦,万分认真道:“你若想孩子变成都城小霸王,就让我来带!”
白江宜继续哼着小曲儿,她自然不会像其他女娘一样,成婚之后就变成一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女娘。
她早就想过……怎么说呢,现在还早,等以后两人要是有孩子了,白江宜也不会老实待在家里带孩子,因为她不行,自小没读过什么正经书,看得都是画本子,她怕教坏了孩子。所以说,还是让余亦来教吧,既能教读书写字,也能教骑射武功,多好。
至于白江宜自己,就继续做个逍遥快活的定安居东家。白江宜补充了一句:“你管孩子,我管你。挺好!”
表面上临王妃面不改色,实际上心都要跳出来了。就算她白江宜和余亦感情再好,在自己夫君面前说这些话也会紧张,更何况他们二人现在还没有……
圆房…
果然,余将军的理解能力远超常人,他认同地点头:“嗯,你说的对,所以我们得快些。不然我老了就治不住那小霸王了。”
‘唰’!
白江宜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她差些忘记了,余亦可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样,在自己面前总是这般孟浪。
“闭嘴!”
“登徒子!”
被娘子骂了,余亦却笑了笑,搂得更紧了些。
“对了。”白江宜回头看了看牢车里的那些人,“假银票解决了?”
余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什么意思?”白江宜问道。
“段家二公子,人聪明,还是陵州学堂的榜眼,相比于大公子简直天壤之别。这样的人却在去年秋闱前摔断了腿,在段府也不受待见,我总觉得,这案子,不止这些。”余亦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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