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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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武馆街，仍是一派萧条。

虽然抓捕工作已然完成，布控巡逻的军警也已撤去，但街上依旧行人寥寥，各家武馆也还是关门闭户，并没有雨过天晴，海阔天空的意思。

霍敏走着街上，不时遇见相熟的人，都是各个武馆的良家弟子。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圈子。

霍敏也不例外，作为霍环之女，霍氏武馆的大小姐，她在武馆街也算名人，朋友不少，相熟的认识的更多，且基本都是良家子弟。

毕竟，在武馆街，当良家子弟的一大前提，就是有钱有势，身家富贵，如此才能不入社团，干违法乱纪的活，提头卖命去赚钱练武。

如今，风雨已过，各家武馆仅存的门人弟子也回来了一些，不时有相熟的迎面走来。

但却无人招呼，无人寒暄，至多只是点头示意，随后便匆匆而过。

一身低落，一身颓唐，无论是弟子门徒，还是武馆武师，整条武馆街都是如此的低落，如此的颓废，沉沦在迷茫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没有方向，不知前路，更不知何去何从，甚至不知道这武还该不该练，这馆还要不要开，练还能不能练成，练成了又能干什么……

心气已失，自我迷茫。

就在此时……

「呜！！！」

一阵警笛声响，猛然刺激神经。

霍敏停住脚步，错愕抬头，众人也循声望去。

只见一辆红白分明，颜色鲜艳的警用宣传车鸣着警笛，呼啸而来，直直驶入街中。

「又来？」

「有完没完了？」

「不是已经扫过一遍了吗？」

「多少家武馆被他们弄得快灭门了？」

「就不能放过我们，去找那些社团的麻烦？」

「这次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霉！」

「他老母的，惹不起，总躲得起吧，明天我们就搬！」

看着呼啸而来的警车，众人怨愤阵阵，但却无可奈何，反而还要退避开来，免得惹祸上身，再起冲突。

却不想……

警车没有驶向哪一家武馆，而是停在了街道正中，在已被查封的鹰爪门前，搬下各种桌椅板凳，建起临时办公点，还将一面大大的广告牌挂了起来。

「招……聘？」

「招聘？」

「招聘什么？」

望着开始忙碌的警察，武馆街众人面上写满了错愕。

他们在搞什么？

他们又要搞什么！

无人知晓，但一众警察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摆好了桌椅板凳和宣传告示牌。

「嗯嗯，就这样，你们几个去发传单。」

阿威拿起喇叭，清了清嗓子，随后转向众人：「招聘招聘，九龙警署大招聘哦！」

「你想成为一名光荣的港岛警察吗，来九龙警署吧，我们是警队之光！」

「你想成为一名正义的港岛警察吗，来九龙警署吧，我们是罪恶克星！」

「九龙警署，薪资优渥，待遇丰厚，福利多多，入职还有培训，各派武学，各门武功，无论拳法掌法，刀法剑法，任你挑选，且由我们亲爱的，敬爱的，温柔的，体贴的，平易近人的许ir许长官亲自教导！」

「我们承诺，包教包会，绝不藏私，绝无保留，只要你肯学，只要你肯练，我们保证，你一定有所成就，宗师大宗师，全都有希望。」

「机会就在你面前，错过再等一万年，还等什么，赶快来吧！」

「……」

作为九龙地头蛇，警署老油条，阿威又一次被许阳委以重任，派出来当着宣传队长，招聘主管。

至于为什么要招聘……

废话，当然要招聘！

不招聘怎么扩充，不扩充哪来人手？

许阳再强，也是一个人，不会分身术，不能一个人控制整座城市。

他需要扩充人手，发展势力，才能控制局面，稳定形势，才不会弄得天下大乱。

这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武馆街需要他的招聘。

做事情，不能一味的打击，一味的破坏，还要会安抚，会建设。

武馆街就是一个典型。

武馆与社团，相互支撑，利益共生。

许阳可以斩断他们的利益关系，但斩断之后呢？

他总不能把这些武馆武师，这些练过武的弟子门徒，全都打死或者抓进监狱吧？

他们要生存，他们要吃饭，许阳必须给他们一条活路走，给他们工作，给他们饭吃。

这样，他们才不会加入社团，不会违法乱纪，不会做杀人放火金腰带的事情。

不然，就算许阳压得再强，禁得再凶，在生存的压力下，一样会有人铤而走险，甚至拼死对抗。

所以，许阳准备将部分身家清白的武馆弟子吸纳入警署，为他们提供工作，消除隐患的同时，也充实自身的势力，壮大九龙警署的力量，为日后对外的发展与扩张做准备。

两全其美！

当然，目前而言，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两全其美。

这些武馆街的弟子门人，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招聘？」

「警察？」

「要我们当差佬？」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干！」

「就是，好男不当差，要我去给那些鬼佬卖命，做梦！」

「打鬼佬工，受鬼佬气，什么狗屁皇家警察，说得好听，还不是那些鬼佬的走狗。」

「这个……他说的好像不是皇家警察，而是九龙警署。」

「有区别吗，不一样是给鬼佬当狗？」

「我听说，前段时间，他打残了八个鬼佬警司……」

「这个……那又怎么样，就算不是给鬼佬卖命，也不还是给他卖命。」

「是，我承认，他厉害，很厉害，但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砸了我们武馆的招牌，打了我们师父的脸，还要我去当他小弟，哼，当我什么？」

「就是就是，谁敢去，以后就不要再进我们武馆的门了，我们武馆没有这种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不知廉耻，卑鄙下流的徒弟。」

「可是……他说会教我们武功耶！」

「还说薪资优渥，待遇丰厚，我丢，当军装一个月都有六千，还有公屋宿舍，职工福利里还有小还丹，锻骨丸，易经丸……他把鹰爪门的丹房抄了当职工福利？」

「抓贼有奖金，立功有奖金，还有各门武功，各派武学，随便挑，随便选，有重大成绩还能获得许ir一对一倾情指导，贴身教学？」

「呸，你们不要上当，这，这都是骗人的，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天上掉馅饼啊，一定是先把我们骗进去，然后送去当炮灰，跟那些古惑仔搏命。」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我们武馆弟子，忠肝义胆，铁骨铮铮，功名利禄犹若过眼云烟，黄金粪土，怎么可能为了这些，就向他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我今天就是死，死在这里，扑到街上，也不会给他打工的。」

「传单要不要？」

「来一张！」

「还有我！」

「我也要！」

「别抢别抢！」

「……」

「……」

场面一片混乱，随即大排场龙。

霍敏拿着刚刚到手的招聘传单，看着方才还义正言辞，转眼就排成大队的一帮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后，她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排起了队来。

虽说是大排长龙，但因为一众警察的工作效率迅速，所以队伍前进得还是很快，不一会儿霍敏就来到了队伍前列。

前方队伍，一人拿着宣传单，兴冲冲的坐了下来，向负责登记的女警说道。

「真的教武功？」

「什么都教？」

「那个许ir的武功也都教？」

「真的给发丹药？」

「那可是小还丹啊，在鹰爪门只有武师才有机会得吃。」

「并且一年也就给一颗，多了还没有，你们这里给多少？」

「那个，许ir的一对一倾情指导，贴身教学是真的吗？」

「怎么倾情，怎么贴身？」

「许ir他结婚了吗，有女朋友了吗，有几个了，介不介意再多一个？」

「军装一个月六千，便衣一个月八千，重案组一月一万五，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这个特殊调查科，还有特警作战科，一个月五万，干什么的，打吗？」

「练多少年可以跟那个变态一样变态……我的意思是，跟我们的许ir一样那么厉害。」

「……」

招聘现场，嘈杂无比，应聘众人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看得霍敏阵阵无语。

登记的女警也没理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直接问道：「姓名年龄，家庭住址，身份职业。」

「张山，男，二十五岁，职业……陈氏武馆练武的。」

「李寺，男，二十四岁，白山武馆。」

「等一下……」

「抱歉，你不合格。」

「什么？」

「不合格？」

「为什么不合格？」

「根据我们的档案资料，你参加过多次社团活动，还有多次行凶伤人的记录，等等……你这不是来应聘，你这是在自首啊，队长，这里有个嫌犯。」

「？？？？？？？？」

「！！！！！！！！」

场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看得霍敏目瞪口呆。

「至于你，档案上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但人际关系和道德水平方面……你曾经跟你们武馆的大师兄，陷害过同门师兄弟，把人踢出武馆？」

「这个……」

「抱歉，不合格，不录用，不过我们有一份别的工作推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工作？」

「那边，隔壁，电影剧组。」

「拍电影？」

「有问题？」

「这个……待遇怎么样？」

「宣传单，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