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黑白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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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的一点猩红，燃起的烟雾让施玥又感不适，她不由皱起了眉。

“你来干什么？”施玥语气微冷，到现在，她还是想不到周勉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帮助那样一个恶魔，或许朋友之间，只能走到这里了？

察觉她对烟味的不喜，周勉将烟头按灭，走上前来，对她的问题充耳不闻：“施玥，我今天和孙苒订婚……你开心吗？”

他的神态，就像是犹疑不决的孩子，自作主张地做了决定，要面临大人的审讯一样。

眼前的周勉，再也不是之前的样子了，施玥垂眸道：“你如果是真的愿意与孙苒走下去，我当然会开心，可今天的重点是在这里吗？”

她从来不会因周勉的感情而喜怒，最让她伤心难过的是，科尔资本。

周勉只在意她对订婚的看法，得到答案之后，自嘲道：“是啊，你本来就把我当做什么朋友，只要不喜欢你，不造成你情感上的负担，我喜欢谁，你都不会在意的，我怎么奢望你会因为孙苒吃醋呢。”

卫生间里潮湿，看着施玥从肩头滑落的披肩，他伸出手，帮她理好，镜框下的一双琥珀色眼睛，几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你生气，是因为我针对裘西沉？”

施玥自己捏好披肩的一角，往后退了两步，下巴微微昂起：“你针对谁我都不会管，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你在背后帮沈则西。周勉，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这样做，我很失望。”

在她的眼中，周勉一直是那个温文尔雅又正值的律师，无条件帮助朋友，甚至他身体变成这副模样，也是为了在洪灾中救人。

可怎么就……变成这副黑白不分的样子了？

她的眼神仿佛一把刀，狠狠地将周勉心脏剜去，鲜血淋漓，疼痛来得比病痛更折磨人。

周勉还是不甘心：“我做这些是我为了什么？你答应过我，在我回来之后给我答案，可你毅然决然选择了裘西沉，我为什么不能帮沈则西？我就是要让裘西沉不痛快，要不是他从中作梗，你早就选择了我不是吗？”

看着双目赤红的男人，施玥冷着心肠，厉声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爱你，就算选择你，也是不想看到你在病中自暴自弃。周勉，你最好清醒点。”

丢下这些伤人的话，施玥还是不忍心见他的痛苦神色，转身离开。

她从隔间走出来，脚步又是一滞，走廊的前方，正站着裘西沉，还有孙苒……

尽管在浓妆之下，也遮不住她脸色的苍白。

孙苒努力想扬起嘴角，都失败了，她眼眶含着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她哽咽着道：“施玥姐，其实……你说些谎话骗骗他也好。”

“孙苒，感情的事情经不起欺骗，爱与不爱，其实我们心知肚明。”施玥低声说道。

裘西沉神色凝重，他一言不发，走到施玥面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外面的雨还没停下，一走出宴会厅，施玥就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裘西沉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一直到车上，开了暖气才觉得好受些。

裘西沉没急着回家，反而是让司机下了车，他面色阴沉，凌厉威严，黑眸冷寒无温。

他长久不说话，施玥清楚他是因为什么在生气。

“其实你大可不必生气，现在我看清了周勉是什么人，你应该高兴才对。”施玥说出实话。

但裘西沉本就小心眼，在听到周勉的那番话，若不是压制着火气，想听到施玥彻底拒绝他，早就冲进去了。

他一把捏住施玥的下巴，却又不舍得用力：“你早知道他对你的心思，还和他走这么近？”

裘西沉是又恨，又不知道该拿眼前的女人怎么办，他上前，在她的嘴角重重咬了一下：“下次别和周勉单独待在一起。”

一场怒气，瞬间消散。

施玥摸着并不疼痛的嘴角，倚靠在他怀里：“现在我最害怕的是，有周家帮助，沈则西只会越来越猖狂。”

想到杀害陈薇的人一直被关在警局，到现在都不肯说出实话，这让警方的查找也陷入了被动。

裘西沉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不是说了，你不用这些事情烦心的吗？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怀孕之后的施玥不仅孕吐严重，嗜睡也比较严重，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

秋雨渐渐停了下来，但气温比之前更冷了些，老宅里面倒是温暖如春，裘西沉将人抱在怀里，轻柔放在了床上，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倾身一吻，转身又去了书房。

市中心的公寓。

周勉刚洗完澡，照着镜子，隐约能看到头发中的伤疤，他摘下眼镜，眼里的偏执。

酒会之上，施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幻灯片一样在阿脑海中重复播放，他的神情逐渐扭曲。

他抬手，重重捶在了镜子上，眼前的那张脸顿时四分五裂，鲜血也顺着镜子流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他为施玥付出了这么多，这世上没人知道，他在洪灾中受到的伤害，本可以避免的，可为了能夺取施玥的关心，他故意站在那块板子下没有离开。

她在酒庄中日夜照顾着自己，就在周勉认为，她能够多看自己一眼的时候，可最后还是失败，功亏一篑。

裘西沉想要占有她，怎么可能呢。

破碎的镜像之中，周勉低头，露出令人生寒的笑容。

直到外面客厅的动静，让周勉回神，他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着水，走了出去。

客厅中，孙苒还穿着酒会上的礼服，她刚进来，身上还是湿的，被冻得嘴唇发青，孤零零地站在那儿，看向周勉的目光泛着泪光：“周律师……”

周勉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坐在沙发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孙苒一眼就看见他手上的伤口，什么话也没说，在客厅环视一圈，找到了医药箱，拿过来准备给他包扎伤口。

周勉也不拒绝，把手伸了出去：“不是说了，不要再叫我周律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