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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诸侯王前往长安,并没有携带多少兵马,因为他们只是来这里只是为了商讨朝廷今后走向,却并不是来夺权的,带太多的兵马,则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到时候便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因此,他们每人大概只携带了几百名护卫,而这一路上,他们所行进的路线,大多也要经过刘俭所掌控的地盘。
而比较纷乱的中原地域,也有以张邈为首的八厨集团替他们开通道路,因此,这些刘氏宗亲和诸侯王们前往长安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大概也就是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前来长安的诸侯王中,大部分都已经抵达了雍州的境内。
而此时,已经是兴平七年的年底,整个长安附近都已经是一片风霜了。
年底之前的寒冬之季算是彻底的到来了。
而在这段时间,刘俭虽然没有进兵长安,但是针对雍州的民生情况一直都在做着处理。
昔日司州的李响虽然被刘俭打败了,但是雍州这边也有不少的叛军,他们大部分都也是普通的黔首黎庶,因为小钱之政而导致了粮价上升,吃不起饭。
因此,雍州的情况并不比司州要好,虽然这里没有李响那样巨大的恶贼,但是中股和小股的流民匪寇则到处都是。
这也使得雍州诸郡的郡守和地方县长们颇为头疼和恐惧,甚至已经有很多县长被叛军给杀死了。
李傕和郭汜在没有被刘俭处置之前,一直在负责评定雍州的匪患,但是他们的平叛行为只是治标不治本,哪里有匪患,他们就去哪里杀人,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的关键。
所以刘俭把李傕和郭汜除掉之后,发现雍州的匪乱并没有多少减缓。
刘俭来至后世,深深的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对待民间之乱,单一的使用军事手段是绝对不行的,他的八万大军倒是可以将各个匪患部击破,但是击破了一部叛逆,普通百姓们的生活若是得不到保障,他们还依旧会奋起反抗,继续组成新的军队来反抗朝廷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解决百姓们的生存,让他们能够过冬。
对待雍州叛军的方式,应该仿照对待司州叛军的方式,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首先还是要稳定粮价,废除小钱儿之政,另外,还要有足够的粮食。
不过和司州方面不同的是,刘俭现在已经夺下了司州,占据了雒阳,司州方面的政策部由他己出,但是现在的雍州终归还是有朝廷,刘俭却没有最高的执政之权。
所以,废除小钱,他暂时没有办法直接在雍州下达,毕竟雍州这地方都是属于长安直管,长安那面儿没下达诏书,也没有下令开仓济民,刘俭若是擅自行事,就多少有僭越的嫌疑了。
不过令刘俭感到安慰的是,如今很多的雍州望族以及豪强都开始纷纷从王允、杨彪那边反叛过来了。
他们暗中写下书信,派人来见刘俭,表示想要投靠到大将军的麾下。
这也是能够理解的,现在的刘俭军事实力震天,自打进入司州之后,就连续打败了拥有百万叛军的李响,还打败了拥有八万荆州精锐的袁绍,可以说是风头无两,甚至连西凉军的猛将李傕和郭汜都被他斩首示众了。
而杨彪以及王允等人则是在李傕的供词之下身败名裂。
现在,皇帝在他面前也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
这些豪门望族弱,若还要跟着王允、杨彪等人一条道走到黑,他们的家族只怕也就彻底完了。
但是这些人想要投靠到刘俭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毕竟这些高门望族昔日都是王允和杨彪的附庸,他们变着法的拥戴王允,杨彪与新政作对,与刘俭作对,现在他们想要反悔来刘俭这边效力讨生活,刘俭又岂能轻易原谅他们?
原先做出了什么错事,现在就要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抵偿,人活在世界上,是需要负责的。
任何人做错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这些雍州本地,包括先前在司州本地与刘俭作对的望族,他们想要重新融入刘俭今后所建立的太平盛世,那就需要拿出粮食,拿出他们的财富以及他们的诚意,来平复安定现在雍州和司州的流民,使百姓的生活能够重回安定。
刘俭将他的要求派人向这些想要投靠过来的望族传递了回去。
这些望族听到刘俭的通知后都是心中不忿!
毕竟这些人都是常年来从普通百姓身上摄取利益的虫豸,百年来他们逐步滚雪球似的滚到今天,在他们的概念里,都是从普通的黎庶身上榨取了资源,哪有可能又将资源分给普通人呢?
百多年的习俗,一代一代的传承,已经养成了他们的这种思维模式与恶习,任谁也无法轻易改变。
故而,当刘俭向他们提出了这个要求的时候,好多人都表示不愿意。
这些望族开始在私底下暗中串联,觉得刘俭有点太过分了!
他们这么尊贵的身份都已经主动倒向刘俭这边,而且大家表示会支持刘俭,甚至对于朝廷以后的新政什么的,也不会再像先前那样反对了,这等于给了刘俭天大的面子。
可刘俭不但不抚慰他们,极力拉拢他们,反倒是让他们现在拿出钱去救济那些普通的百姓,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坚决不能惯着这刘德然的毛病。
就在这些望族如此筹谋的时候,刘俭那面也突然行动了。
刘俭已查实了右扶风的李氏家族与京城中的“判贼一系”有所勾连,于是他派出大将颜良率兵五千,攻打了李氏家族的邬堡,将李氏家族一族中人尽皆斩杀。
反叛之贼,杀家并不为过。
既然有人想在关中煽动政变,那刘俭就废其家族,没收其钱粮、田地、财产、宅院等等所有。
至于李氏家族所掌管的徒户,也通通充公,他家族的人则是斩尽杀绝,一个都没留。
毕竟,这可是谋逆的大罪,怎么可能留下活口呢?
刘俭这一举措,可把关中所有的望族给看傻了。
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与刘俭的位置立场。
他们现在也明白了,现在根本不是他们与刘俭讨价还价的时候。
刘俭用李氏家族作为例子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是在给他们机会,而不是在与他们谈条件。
给脸不要的结果,那就是家死光光!
死光光之后,还得把族数代积累的财货都拿出来赈济灾民。
左右都是得用你们的钱来赈济灾民,安抚民心,你们要主动愿意拿出来那最好,你们要不愿意拿,我就直接替伱们拿了,就看你们到底怎么选。
右扶风的李家被刘俭直接从大汉朝的版图上抹除了,所有的财产都被抄没,这下子雍州的望族诸人心中都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他们不敢再跟刘俭谈条件,而是纷纷按照刘俭的要求,将自己手中的粮草按照被要求的数额捐献了出来。
当然,刘俭这个人也不是太凶太贪婪的。
他所要的粮草数额都是事先经过计算的!
他不会要了这些家族的命,不可能让他们把所有的粮草捐出来,但是也必然会索要甚巨。
数额方面,应该是让会让这些家族感到非常的肉疼。
正所谓慢刀割肉,这有些事儿就得温水煮青蛙,不能给这些家族逼迫的太紧,不然回头就容易起到相反的效果,到时候就适得其反了。
取得了足够的粮草之后,关中的乱民安稳了下来,再加上刘俭未来会在雍州之地进行土地丈量,同时会落实屯田之政,为这些流民分配土地,故而雍州的叛乱短时间内还是得到了很好的遏制。
毕竟刘俭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特别是对普通的黔首黎庶,他一向是以最真诚的态度和最仁慈的心去对待。
与普通的当权者不一样,刘俭从来不把大汉朝的子民当成是羔羊。
他将大汉朝的子民,都当成了是大汉朝的建设者。
在刘俭看来,大汉朝离不开这些万千的黎庶子民,只有这些子民贡献出他们的劳动力,贡献出他们的力量,才能使这个王朝,使这个国家更加的兴盛,更加的强大,更加的富足。
关中这些望族拿出了粮食,再加上河北商贸协会的支持,以及河北官方的力量,终于在这个冬天,使得雍州大部分的流民都能够渡过这个寒冬了,雍州的反叛人数锐减,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叛军都会向刘俭投降。
有一些心怀诡诈之人,就算是把粮价压到了最低,白送给他们,他们该反还是要继续反的。
对于这些人,刘俭毫不犹豫地派出了他手下的一众精锐将领,对他们给予最强烈的军事打击,将那些叛军部消灭,并将贼首砍下悬挂于武关之上,用以为震慑。
这些事情都做完后,刘俭开始准备向长安进兵的事情了。
因为据他所知,大部分的诸侯王和刘氏宗亲都已经进入了雍州境内。
刘俭若是不先进入到长安,只怕他们都未必肯进入到长安。
不过,刘俭也不是傻子,他给这些诸侯王写信,要求大家在统一的时间内去往长安,统一进城。
这样一来,就不会显得是他刘俭抢先进入长安抢权了。
天下诸刘一块儿入京,这是汉室宗亲的集体行动,跟他刘俭无关。
至于入长安的日子,刘俭也特意定的非常戏剧化,那就是公元一九七年的年关佳节,也就是兴平八年的除夕之夜。
在新年佳节让诸宗亲入京城,这就好像是在庆贺即将到来的新年与大汉的新气象一样。
年是新年,朝廷从这一刻开始也是新朝廷。
其实刘俭原先是打算在过完年之后改元的,但是照现在看来,他也用不着在今年改元了。
即将被废的新皇帝登基之后,就会有新的年号,这大汉朝的改元以后和刘辩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公元197年除夕当日,刘俭的大军终于抵达了长安城,同时抵达到此处的还有一众刘氏的诸侯王,以及大汉朝有名的刘氏宗亲,多达百余人。
这百余宗亲在长安城下,各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城门外,一起仰头看着高大的城池,一时间不由感慨万千。
近四百年前,高祖皇帝在此处一手建立了大汉基业,时至今日传到了刘辩手中。
此时此刻,长安城的大门紧锁,城头上林立着许多的守城士兵,这些士兵都副武装,手中拿着长弓与弩箭,紧紧的盯着城池下那密密麻麻的人。
这些有名的刘氏宗亲,还有这些诸侯王,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城了。
况且,就算是要进城,他们又该怎么进呢?
甘陵王刘忠在一众诸侯王和刘氏宗亲之中算是比较有威望,于是,在一众刘氏宗亲的催促下和请求下,刘忠便打马走出了队伍,冲着城楼上高声呼喊:
“守门令可在吗?寡人乃甘陵王也。”
“吾等一众刘氏宗亲从大汉各地赶来长安,想要进京面见天子,还请速速开城门。”
刘忠一顿呼喊,但城头之上却无一个人搭理他。
城头之上,依旧是长弓和长弩架设于城垛子之上,瞄准下方诸人,气氛异常严肃。
仿佛,只有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就会立刻将他射于马下!
甘陵王刘忠见城门令不搭理他,随即又再次喊道:“寡人乃是甘陵王,你们的守门令是何人,还请速速出来一见。”
依旧是没有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后方的军阵之中突然打开了一条通路,大将文丑身披重甲,持刀来到了长安的城门之下。
他举起手中的战刀,大声道:
“汉室宗亲,一众诸侯王皆在此处,甘陵王亲自出马,寻城门吏相询,区区一个城门令最多不过六百石,在这躲藏个屁,吾数十声,若是还不出现,吾身后有一万大军,便即强攻城门了!到时候抓了城门令,文某定将他和他家都千刀万剐!”
“一!”
“二!”
“三!”
尚未数到十,只是数了三声,便见长安的城门令便慌慌张张的站到了城头之上,一个劲的冲着下方的文丑作揖。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我适才出恭去了,出恭去了……”
文丑怒喊道:“什么屎尿,拉撒了这么半天才完?还不拜见甘陵王!”
城门令不敢怠慢,急忙道:“末吏拜见大王!”
甘陵王刘忠感激的冲着文丑点了点头,随后对那城门令道:“我等诸侯王以及宗亲已经抵达京城,有要事面奏天子,汝可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吾等入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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