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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渐渐的亮了,长安城下的战事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虽然战场战争中,刘俭面对的是天下强军西凉兵,但没有董卓作为他们的主将,且已经四分五裂的西凉军根本不可能是河北军的对手。
如果说西凉军一开始粮草充足的话,如果说李傕、郭汜还有李儒这些人依旧在西凉军中的话……
如果说,所有的西凉军都是由董卓一个人所统领的话……
西凉军一定是刘俭最强大的敌人!
这场战争或许会迁延到数月乃至半年以上才能分出胜负,甚至也可能是一年。
但是现在,作为西凉军首脑的董卓已经归降了朝廷,华雄也已经归降了朝廷。
吕布、张辽、张济等人与胡轸之间有矛盾,各自为政,彼此间互相攻伐。
李傕、郭汜、樊稠等大将又已经战死。
这样的西凉军,即使单兵能力作战再强,又有什么用呢?
在刘俭看来,他们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
……
日出东方,一夜的战事已经过去了。
谁又能够想到,威震天下的西凉军,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让刘俭弄的溃不成军,再也无法成气候了。
战争结束之后,刘俭并没有着急派人追击胡轸,因为他估计胡轸是跑不掉的,他一面让人安抚长安城中的民众,稳定百姓的情绪,一面又命令麴义派出兵士在城外打扫战场,尸体该掩埋的掩埋,兵器该收缴的收缴,辎重该没收的没收。
还有投降过来的西凉军士卒,该安顿的也要进行安顿。
毕竟长安乃是大汉的都城啊,乃是首善之区,经过了一场大战之后,一定要恢复往日的繁华景象!这事关大汉朝的尊严,也是大汉帝国强大的证明。
这些事情办完了之后,刘俭随即派人请吕布、张辽、张济、董璜、董旻等投降的西凉军将领择日前来长安城内,自己要亲自接见他们。
董璜和董旻目前尚在长安城的几十里之外,吕布、张辽、张济三个人眼下就在长安城外。
于是,刘俭决定在收拾好战场之后的第二日就接见他们。
吕布算是刘俭的老朋友了,而且两个人相识的时间比较早,当年两个人相识的时候还都是起于微末之时,那时候吕布想要在并州刺史董卓麾下谋一个出路,当时还是刘俭给他说的好话。
只是后来时过境迁,时隔十多年,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晃到了现在,吕布也已成为了一位知名的大将,而刘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末将吕布。”
“末将张辽。”
“末将张济。”
“拜见丞相!”
三位边郡出身的猛将皆拜倒在刘俭面前。
“三位将军,快快请起!”
刘俭大手一挥,很是豪气的对三个人说道。
三人站起之后,刘俭感慨地说道:“如今我主持大汉朝政,不想竟有奸佞之贼想要谋朝篡政,妄图颠覆大汉江山!三位将军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保家卫国、守护朝纲、维护正统,实乃大汉之良将也!刘某在这里替陛下感谢三位将军昨夜奋死杀敌,守护长安之功业。”
吕布朗声说道:“吾等身为大汉之臣,为国效忠,乃是本分之事,何功之有?”
刘俭摇了摇头,说道:“刘某人执政乃是以功绩作为评判一个人的能力和价值,奉先,你立功就是立功了,不必妄自菲薄。”
“奉先啊,你我乃是旧识,昔年,我就对你的勇武和能力非常赞赏。如今伱能够归顺朝廷,与我共同辅佐天子,吾心甚慰!我已经决定向天子表你为征西将军,还望你多多建立功业!为朝廷开疆拓土,只要奉先不负于我,则吾必不负于奉先!”
吕布听了这话,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他当即单膝下跪,冲着刘俭拱手道:“布蹉跎半生,未遇明主,今番能够得见丞相,实乃平生之大愿也!布愿拜丞相为……”
说到这儿的时候,吕布一下子不知道往下说什么。
他能拜刘俭当什么呢?
论年龄,刘俭比他要小,他总不能拜刘俭为义父吧?
可不拜义父,难道他还能拜当今丞相为义弟吗?
想到这里,吕布很是尴尬,适才一不小心,顺嘴说多了……
不过也算是他这些年政治履历经验猛涨,很快就想到了说辞,随即改口说道:“布愿以丞相为主,从此鞍前马后的为丞相效力!”
吕布适才想说什么,刘俭心中多少也能猜到,他下意识的笑了笑,没当回事儿。
“奉先如此忠心,我心甚慰!”
随后就见刘俭看向了吕布身旁的张济:“张将军弃暗投明,能够在关键时刻迷途知返,功劳不小!”
“张将军,吾拜你为中郎将,依旧统领旧部,为朝廷效力,日后但有新功,自当擢升。”
刘俭的言辞诚恳,毫不弄虚作假,甚有诚意,让张济很安心。
他先前一直担心的就是刘俭对他有什么想法,怕刘俭会以自己先前随同胡轸治自己的罪,但是再见到了刘俭的面之后,发现刘俭和他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就听张济对刘俭说道:“丞相恩德,济没齿不忘!虽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也。”
刘俭收服了三员大将,很是高兴。
他说道:“今日得三大良才,实乃国家大幸,吾当设宴,宴请三位将军!”
“只是长安城眼下刚刚经过战乱,太仓之存物大部分用于安置关中的黔首流民,所以,我已经下令禁止长安城中的官员乃至地方的富户有奢靡之风,所以咱们今日这顿饭也只能是从简了,你们可不要觉得我这个丞相吝啬。”
吕布等人又不是没吃过饭,刘俭请他们吃什么,他们都高兴,
别说是吃饭了,刘俭就是请他们吃屎,他们该往嘴里放的也一样香。
当天晚上,刘俭安排三将赴宴,菜品相比于董卓昔日布的宴席确实简单且清淡了不少,但是还算精致。
宴席之上,还有刘俭专门从河北给他们带来的美酒。
河北的酒业如今也是冠绝大汉,毕竟粮食高产的地方,酒业也就顺带着发达,在这方面,现在的河北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张济和吕布都喝了不少,酒宴过后随即告辞,各自返回居所休息去了。
不过张辽却比较克制,他没有喝那么多,依旧能够保持着清醒。
张辽刚刚走出相府的大门,刘俭的侍从从后面突然赶了上来,对着张辽说道:
“张将军!丞相有请张将军!丞相有话想跟张将军单独说一说。”
张辽听到这的时候,精神不由一震。
他急忙整理了下衣衫,随着那名侍从返回了相府。
那名侍从请张辽来到了刘俭的书房,随后便撤去了。
此刻的书房之内,只有刘俭与张辽两个人。
刘俭早就在房间中命人布置好了茶具和滚烫的热水,他亲自泡茶。
“文远啊,来,坐!”
张辽见状,不由吓了一跳。
他急忙对刘俭道:“张辽何等身份,焉敢与丞相对坐?”
“哈哈,不打紧,让你坐你就坐下吧!”
见张辽还是有些犹豫,刘俭的面色一板:“难道吾对你下令,让你坐下都不行?”
张辽听刘俭这么说,自然是不好在继续矜持了,他随即坐在刘俭的对面。
刘俭往河北制造的瓷器之中,倒了一盏茶给他。
“尝尝。”
张辽虽然也知河北茶道,不过平日里却不沾染此物,今番见刘俭为自己准备好了茶,就算是不爱喝,却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喝了。
张辽端起了茶盏,像模像样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随即咧了咧嘴。
“苦?”
张辽点了点头。笑道:“是,有些苦。”
刘俭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道:“茶这个东西,先苦后淳,虽然不似酒入口那般烈,但却越品越甘醇,可持之饮也,”
“酒之物伤身,畅饮虽舒爽,但却有长久之遗害。”
“饮茶虽不似饮酒那般痛快,但是相比于酒,我还是更愿意饮茶。”
听刘俭说了这么多,张辽在此端起茶盏,细细的品种。
他也是通透之人,喝了一会之后,确实感觉口感颇有不同。
特别是他刚刚喝完酒,此刻喝茶,却是倍感舒坦。
“丞相果然所言甚是!”
刘俭笑着继续为张辽倒茶,却见张辽急忙欲伸手接过茶壶替刘俭,刘俭却道:“不必,你不懂此道,还是我来!”
张辽颇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文远啊,你可知晓,我为何今夜饮宴之后,独独将你召回来吗?”
张辽摇了摇头,道:“不知。”
“就因为你张文远可比为一壶好茶!一壶可以一直让人喝,且不用喝的那么着急的茶!若说天下诸将皆为白水,你张辽就是水煮浓茶。”
听了刘俭的话,张辽有些不明所以。
“丞相……您!?”
刘俭哈哈笑道:“难道你张文远当不起这份评价吗?别的不说,就说这一次临阵说服张济从叛军之中投降过来,文远你就功不可没!你可知晓,说服张济投诚,对于平定叛军一战,起到的作用有多大?几可说是决定胜败之举!”
张辽见刘俭如此评价自己,心中属实感动。
其实今天在吕布和张济的面前,刘俭对张辽表现的并不关注,他主要一直都是在询问吕布,并安抚张济,对张辽只是偶有询问,这让张辽的心中有些失落。
不过当时的张辽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有吕布这样的猛将在,刘俭的注意力在他身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张辽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看错了刘俭。
“久闻丞相乃是体恤下属、知人善任之人。今日一见,果真如同传言一般,丞相真乃当世英主,张辽实在是敬佩之极呀。”
刘俭笑着说道:“文远,你觉得吕奉先乃是何等样人?”
面对这样的问题,张辽有些迟疑,毕竟刘俭现在询问的乃是他的旧主。
吕布一直是他张辽的好搭档,而且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如今,刘俭已经成为了张辽的新主人。
一个新的直属上司向他询问一个旧的直属上司,这当中的奥妙可不好揣摩呀。
不过张辽乃是一个心胸磊落之人,他只是略微踌躇了之后,便直接给出答案。
“不瞒丞相,吕将军乃是天下难遇的豪杰,勇武过人,擅于行军布阵,并且声望在并州军之中极高,可谓是我大汉良将。”
刘俭郑重道:“文远的这番评价可谓是极为中肯,那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你与吕奉先相比又如何呢?”
“某岂敢与奉献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的。”
“不!”
刘俭摇了摇头,说道:“在我看来,你张文远的本事远胜于吕奉先,日后的成就也会远远超过他。”
张辽惊道:“这……”
“听我说完!”
紧接着,就见刘俭抬起了一只手,挡住了张辽的话头。
:“论及勇武,你虽不及奉先,却也是并州军的豪勇之将,论及用兵,你张辽有你自己的风格,这些年来逢战必胜,少有败绩,论及用兵之急智,单从这次招降张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你乃是并州军中的第一,无人可比,而且论年纪,你也要比奉先年轻,论潜力,你张辽的成长空间远远超过他,吾此言何错之有?”
张辽听到这,顿时愣住了。
谁都喜欢被夸赞,特别是一个有着极强能力的人,再被另一个有着极强能力之人认可的时候,心中的那股满足感,可谓无以复加。
“丞相……!”
张辽心中激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文远啊,这一次你招降张济,功劳甚重,我本当迁你为大将,只是你与奉先一向有主从之谊,我若是将你升迁过甚,恐奉先心中有隙,我先拜你为中郎将,赐爵关内侯,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重用你,日后你的前程,也不会仅限于此的!”
张辽急忙站起身,道:“丞相放心,辽绝非贪图名位之人!哪怕只是能够丞相当一马卒,辽亦心甘情愿。”
刘俭笑着冲他招了招手,道:“坐下,莫要站着说话!”
随后,便见张辽坐了下来。
“文远啊,我有意让你率你本部兵马回并州,建功立业,增加自己的本钱。”
张辽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阵。
“愿听丞相吩咐!”
刘俭道:“文远,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征战,你和吕奉先的并州军本部,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积需补充,我大汉的军队之中,也需要有并州健儿来填补位置,以强军势。”
“我若是将此事公开,诸人定都会推荐奉先前往,但是对于奉先,我另有调用。”
“昨日接到了并州刺史的奏疏,近年来并州的匈奴已经被安抚的差不多了,该投降的投降,该归顺的归顺,不过从幽州迁移到并州北方大漠的鲜卑部落,最近似乎是有所异动,需要讨伐!”
“我想借着这个时机,将你派到并州去!你在并州招募当地健儿,平定并州被地之乱,然后在拓展纵深,如此一来,我日后提拔你为大将,也可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届时,你就是名列于奉先之前列,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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