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单身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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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妹离婚后的日子，又重新像以往那样平静而自由。

除了闲下来的时候，会在心里想一想自己的孩子姚友金，其余的时间，不是在出租屋里睡觉休息，就是和姐妹们一起去逛街。发了工资以后，她也会和她们结伴去城里最好的商场，买自己喜欢穿的衣服，买自己喜欢吃的美食。有时候，也会去城里的几处公园散散步，静静地想一想自己以后的日子。

只要走进熟悉的车间，赵二妹便会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听着那熟悉的一排排织机运转的声音，她灵巧的身影在机器间穿梭忙碌起来，就会感觉自己也是车间里的一台机器。

她很享受这样的工作和生活，她愿意做一台这样的机器，机器是有价值的，只要能体现自身的价值，她觉得自己就有了在这个社会中存在的意义，她编织着色彩斑斓的花布，也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快乐的生活。

离婚后的那个夏天，她像往常一样，是那个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一个人。不一样的，只是没有了更多的牵挂，她又成了自由自在的单身一族。

夏天的天气变化快。有一天，赵二妹因为太累的缘故睡得有些迷糊，下午上班的时候，感觉天气晴好就没有带雨具，没想到下小夜班的时候，外面“哗哗”地下起了大雨。

一同下小夜班的女工们都走了，她走出车间的时候，外面的雨正越下越大。赵二妹不知所措的望着浓浓的夜色，和密集地砸到地上的雨点，内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孤独和无助。

“二妹啊，下班了？这雨下得太大了。”不知什么时候，工会干事方胖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赵二妹的身后，她转身看到方胖子那张堆满了笑容的脸，有些意外地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又忍住到了嘴边的话。

方胖子看了看下个不停的大雨，主动地解释说：“值班，今天轮到我值夜班，雨下得这么大，我怕出什么事，就四处看看，顺便检查检查厂房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会发生的险情。”

赵二妹顺嘴说道：“领导辛苦了。”方胖子笑着摇摇头：“和你说过不要叫领导，叫方哥，你还是记不住。”赵二妹无奈地笑了：“记住了，方哥。”

方胖子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下次再喊什么领导我要生气了。你在等人吗？”

赵二妹苦笑着说：“我不是在等人，是在等雨，等着雨停下来。没办法，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伞了。”方胖子很关心地说：“走吧，我办公室里有一把伞，你拿来用吧。我今天要值一夜的班，用不着的。”

办公楼离纺织车间很近，转过几个相连着的走廊，便到了方胖子在三楼的办公室。

方胖子回头望着脱下工装换上了裙装的赵二妹，咽了一下口水说：“坐一会吧，这么大的雨，就是有伞也肯定会淋湿人这身漂亮的衣服的，也不在乎多等一会，休息休息再走吧。”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赵二妹犹豫地点了点头。

白天的时候，办公楼里总是人来人往的。上级部门来检查工作的，外地客商来谈生意的，本厂的工人来请假的办事的，出差回来的工作人员向领导汇报的，还有一些清洁工上上下下忙着打扫卫生的。赵二妹每一次到办公楼里办事，总是看到几乎所有的办公室里都有人在忙碌。

晚上下班后，办公楼里便安静了下来，除了行政值班人员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员了。

赵二妹知道行政值班工作的重要，是为了安生产和及时处理突发性事件而安排的，一般来说，只要不发生意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就如方胖子刚才做的那样，今晚的雨下得特别大，值班人员就要四处看一看，防止发生突然的险情，如果因为值班时该检查不检查，或检查不到位，出了问题，值班人员是要承担责任的。当然，大部分情况下，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只是为了防范万一而已。

方胖子检查完重点部位后，正要上楼，发现赵二妹在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就知道她一定是忘记带雨具了，便上前和她搭起话来。赵二妹因为平时对方胖子是心存感激的，方胖子请她去办公室休息的时候，她也没有推辞，跟着方胖子上了楼。

赵二妹坐在方胖子办公室的沙发上，望着窗外下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大的暴雨继续发呆。方胖子心里暗自一喜，忙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罐可乐，麻利地打开了递给赵二妹说：“渴了吧，解解渴。”赵二妹的确感觉有点渴了，便感激地笑了笑，接过方胖子手里的可乐喝了一口。

方胖子望着赵二妹，暗自咽了一下口水：“二妹，你笑起来真是好看，这条裙子也特别显身材，新买的吧，以前好像没见你穿过。”

赵二妹不知道怎么回方胖子的话，想了想，没有直接面对方胖子，一边看着窗外的雨。一边随意说道：“是新买的，我觉得很一般的，好几个人都说好看。”

方胖子盯着赵二妹丰腴的身体，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习惯性地搓动着，他看了看窗外不断线的大雨，眯起眼睛想了想，转过身悄然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又顺手按了下门边的照明开关，办公室里的灯瞬间便灭了。

赵二妹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正感到有些疑惑，方胖子的两只手已在暗中伸过来抱住了她，她想挣脱却使不上力气，便软软地乞求着：“方哥，这是干什么啊？让人知道了不好的，你放开我吧。”

方胖子把赵二妹压在沙发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的，整个办公楼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人会知道的。方哥想你很久了，想死你了，你没有感觉啊？”

赵二妹虽然知道方胖子平时对她有些意思，但他是有妻儿的人，她从来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心里便有些慌乱起来。赵二妹又不敢喊叫，那样的话，造成的影响会更坏的，她受不了这种影响，或许会因为这件事而被厂里处理的，甚至还会有因此而被下岗的可能。

方胖子可能也是受不了这种影响的，他或许会因为这件事被撤职。那样的话，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就是一个悲剧了。何况这个时候办公楼里静悄悄的，上楼的时候，她就发觉办公楼里只有方胖子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其他办公室里的灯都是黑的。这个时候肯定也不会有人的，任你怎么喊叫也没有任何用处。

赵二妹再次试着想推开方胖子，但方胖子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轻声细气地说：“方哥，你还是放了我吧。”

方胖子早已控制不住自己，一边耳语着：“方哥一定会对你好的，一定会对你好的。”一边去脱赵二妹的裙子。

没想到这个时候，一道闪电明晃晃地照亮了周围的建筑，如同白昼一般，随后紧跟着便是一连串的炸雷，忽地轰隆隆地响了起来，仿佛就在他们的头顶的上方炸响的那般。方胖子精神紧张地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停住了两只手的动作。

雷声渐渐地远去了，方胖子终于松开了自己的两只手。有些沮丧地从赵二妹的身上爬起来，喘息了一下，黑暗中再次抓住了赵二妹的手。

赵二妹没有再推开他，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的心理一定非常脆弱，他应该是真心地喜欢自己，虽然她不愿意别人这样强迫自己，但他毕竟也没有能再继续做下去。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坐着，谁也不说话，听着窗外的雨声由小到大，又由大到小，终于渐渐地停了下来。

赵二妹没有记恨方胖子，方胖子的确对她很关心，为她申报劳模的材料和转为正式工的材料，都是他一手撰写和填报的。平时也从来没有为难过她，有什么好事也总是想着为她争取。

在赵二妹看来，方胖子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家室，她一点也不会介意，现在她是个单身的女人，她觉得没有义务为谁守着什么，她的身体是属于自己的，她只是觉得方胖子这么做让自己有些失望。

赵二妹有一次在和东方思义交谈的过程中，毫不隐讳地告诉东方思义，那天夜里是方胖子送她回去的。她第一次失眠了，觉得自己失去了人生的目标，她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像是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自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变得有些消沉起来，总感觉自己打不起精神。

赵二妹靠着不服输的那股子气，打破了横亘在她面前的城乡差距，她迈过了从小就像是城乡分界线的那座石板桥，从农村走进了城市，并且成为城市中依靠自己的双手和技术生存的新市民。

赵二妹坚持追求自己的个性自由，当婚姻成为自己的羁绊的时候，她不再留恋过去的生活，而是勇敢地抛弃了没有爱的旧巢。她用自己的努力彻底地解放了自己，但获得了新生活的她，却再一次迷惘了，她失去了下一个路标，也慢慢地失去了动力，失去了一个鲜活的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沉沦了。

东方思义放下手中的卷宗，他从赵二妹的身上看到了时代的进步，看到了随着时代进步，在生活和观念上发生了彻底变化的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也看到了随着这个时代前行的众多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和艰难选择。

（下期预告：第106章憧憬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