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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在打啊,这群小笨蛋你来我往的干什么呢,死的居然还没生的快。”
白锦鲤坐在房梁上透过天窗观察,神殿位于周围平原的最高点,城邦之前的部落便是围绕神殿而建立,从这里俯瞰战场几乎一览无余,她凭借这个像素梦境的特性,手搓了一支大号望远镜。
“无论是被围困的迈锡尼,还是补给线过长的联军,双方都应该快到极限了,这不是人口增长能解决的问题。”
牧云开口道,两人用快进度过了这段时间,但对于海伦来说,这十年真真切切存在,她眼角的皱纹就是证明。方块人的寿命并不长,因为此地本质上只是硕鼠的一场梦,受到了对方潜意识的影响。
“恭喜两位大人回归。”
海伦的声音变得有些沧桑,她再也不是那个能引起城邦纷争的美丽方块女人,根据平均寿命,现在已经算是步入暮年。
“这十年有出去过吗。”牧云问,在加速状态下,观察对方行动会让眼珠很疼。
海伦风韵残存的方块脸上浮现笑容,回答道:“伟大的亚当,每一个方块人都是不同的存在,我曾经因为容貌备受他人关注,这其实是件令人苦恼的事情,十年间我在您身边感受到了真正的宁静,还有美味的食物,已经十分满足。”
“那就好。”
牧云没心思猜这家伙的说辞是不是客套话,反正只是随口一问,一二代子嗣他还会关注一下,其余的则由于脸盲导致很难分清。
海伦默默退至一边,悄然往嘴里塞了一口贡品,这种王室向亚当献祭的贡品,都是由最为可口的食材制作而成,甚至毫不吝惜地使用了大量香料和优质油脂。
城邦外,联军方块人前仆后继的进攻,只不过世代换了一茬,现在的士兵都是听着祖辈战死的故事长大。
城头上,该隐三十一世的目光像他父亲一样沉肃,可他在时局动荡之际继承王位,认为至今未曾露面的亚当并不像史诗中那样宠爱着方块人。
他已经厌倦了。
方块人贵族是不会被杀死的。
所以他答应了阿伽门农密信上的要求。
该隐三十一世眼神晦暗不明地高喊:“勇士们,胜利近在眼前,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或许不久的以后,只要我们比敌人更顽强。为了亚当!”
“为了亚当!”
“为了亚当!”
联军大账,阿喀琉斯气的浑身发抖,他鬓角的涂鸦如今染上白霜,却无损威严。
“阿伽门农!她是我的奴仆,是我的财产,你占有她是想和我为敌么!?”
一个女仆人捂着方块脸侧坐在地面低声抽泣,她不要活了,肮脏了的女人不配服侍阿喀琉斯大人。
阿伽门农对所谓方块英雄的愤怒不屑一顾,他从大帐书桌下面一提,拎出来一个小方块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瞧瞧啊,诸位,谁都知道只有相爱的两人才能诞生孩子,我们是受到亚当第二女爱神祝福的一对,律法无法干涉我们。”
阿喀琉斯脸色陡然苍白,他居然成为了歌剧当中的丑角,即便是稚童也会对其发出嘲笑的难堪人物!
方块人历史上,某个牧羊人深爱着一位贵族的奴仆,两人事情败露,贵族将他们扭送至审判庭,在辩护席间,律者动情地说道:
“他们孕育了子嗣,这是受到爱神祝福的真爱,想想亚当杀死夏娃时是多么痛苦啊,难道沐浴着祂眷顾的我们要复刻人冥两隔这一幕吗?律法第一条:亚当无处不在!我们怎么能忍心让祂因想起往事而难过呢。”
按律,牧羊人应该被处死,奴仆永无赦免,但那次审判官捏着紧皱的眉心判决他们无罪,如此,这种案件在日后就有了定数。
奴仆爬到阿喀琉斯脚边,痛苦地哭喊:
“不是这样的,大人,是他引诱了我!”
阿喀琉斯指着小方块人冷漠道:“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或许不在乎面前的奴仆,但是因为这件事,他将颜面扫地,当光彩熠熠的方块英雄成为丑角,在这个战争导致厌恨沸腾的时期,最终只会被更多的恶意笼罩。
阿喀琉斯一想到时至今日,人们谈到当初那位贵族时依旧会露出讥笑,就痛苦地想要发疯,亚当胸前的三道疤化作方块人的荣耀、尊严和力量,力量反倒在其次。
奴仆支支吾吾,她回忆起那晚的火烛、鲜花和长谈,阿伽门农一开始只与她聊诗歌理想,然后陪她讨论自己那被放逐的童年,再然后安抚她卑微地位带来的痛苦不甘,最终则是描绘两人之间热烈又自由的未来。
冲破身份的枷锁奔向爱情。
这样的阿伽门农想要个孩子。
她当然无法拒绝!!!
阿喀琉斯,这位公认的方块大英雄,在帐内所有人的见证下,漠然地开口说道:
“我们决裂了,阿伽门农,还有赛琳娜。”
女方块人泣不成声,她生完就后悔了。
阿伽门农面无表情,对付方块英雄,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击他们的荣耀,剥夺其赖以为生的成就感来源,在万众唾弃和不解怨恨中保持志向坚定的几乎没有,而缺乏感激和尊重滋养的牺牲很难长久。
战争造成的疲倦和压抑在内心的嫉妒,会让士兵对阿喀琉斯的评价快速改变,被夺走“财产”却没办法维护自己的方块英雄已经从高空坠落,不再有普通方块人自觉无法企及的闪耀光环。
这甚至比战败更可怕,因为武艺有距离,而方块人性没有。
阿喀琉斯十分清楚这一点,于是主动脱离了联军,他没有死在敌人的箭矢上,而是安然回到了故乡,直到孤独老去化作尘埃。赛琳娜对他其实很重要,否则也不会带在军营里。
方块史诗中,“阿喀琉斯之踝”一开始用来形容被盛名所负,亦被盛名所累的人物,后来引申为真正的致命弱点。
方块神话里,亚当听闻阿喀琉斯离去,悲伤地叹息道:“阿喀琉斯亦是我的子嗣,这痛苦如草原般难以看见尽头,他该如何承受呢。”
神侍女海伦回答:“大概只能独自吞咽苦涩的果实吧。”
亚当又问:“那他又该如何度过漫长的黑夜呢。”
神侍女再度恭敬回答:“也许只能孤独饮用思念的甘泉吧。”
亚当神色仍旧悲悯,“可喜爱的女子和他厌烦的人诞下子嗣,是什么也无法治愈的吧。”
神侍女默然,思考了十个昼夜,回答:
“您的话语就像启明星一样正确,或许只有和草原同样辽阔的帽子才能遮住这道伤疤。”
后世,第一任教皇彼得编纂神典,其中《亚当三问》用问答的形式生动解释了教会圣言“绿色帽子”的由来和象征,并被列为十三苦难中的第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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