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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杲杲,晨风萧杀。
经过一早上的清理,四万王朝大军的尸体,全部按照叶辰的意思,必须给金乌王朝一个警告,不经焚烧就扔进海里,鲜血整整染红怒海十里。
一夜未眠的李秋平与田家两兄弟,拖着疲惫的身体,满怀失望回到紫鹇阁。
三人昨夜带着白浦岛整整五百人的搜索队伍,踏遍岛上所有地方,始终还是找不到饶云歌半点踪影。
反倒是叶辰派出的猎犬搜索队,在岛上的西北处,锁定到山崖边有打斗的痕迹。
只不过,后来再派人绕道到山崖底下寻找,却又是半点痕迹也没有。
白浦岛负责盯梢的人,将此消息传给李秋平,李秋平并不在意。
毕竟昨晚她与田家两兄弟,曾经在此地追杀过一个少年官军,有打斗痕迹并不出奇。
但是李秋平并不知道,金龟岛的猎犬搜索队,其实在山涧的河床处,找到了饶云歌的雪痕剑,以及唐一白的半截残剑。
金龟岛有海贼暗中猜测,饶云歌或许是被水流冲到下游去。
因此,叶辰又加派了不少人手和猎犬,沿着山涧不断寻找。只是一直找到日上三竿,还是半点结果都没有。
看来,饶云歌必定是凶多吉少,也许此时已经被水流带进怒海也不定。
叶辰心中不禁一阵惋惜,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眼看着就要到手,如今竟是香消玉殒,葬身鱼腹。
上苍真是暴殄天物啊。
不过转念想想,很快也就释然。外面的花花世界,美女大把大把的有。
只是与饶云歌结不成亲,如何才能将白浦岛给弄到手,却是让人十分的头疼事情。
叶辰在大帐里来回走了很多圈,一直到白浦岛派人来邀请赴宴,才临时想出一个主意来。
今天犒劳众人的宴席,沿路摆了足足两三里,人山人海,欢跃非常。
海贼的主要头目,则被邀请到紫鹇阁内,八人一桌,酒水与海鲜佳肴,络绎不绝传递上来,礼数十足。
按李秋平的意思,饶大当家不在,也不能让别人小瞧了白浦岛,该做足的答谢路数,不能省钱。
酒过三巡后,叶辰站起来对李秋平说:“王朝大军虽然全军覆没,但沿岸还驻扎有二十几万军队,恐怕很快就要卷土再来,李姨有何打算?”
李秋平说:“劳烦叶公子挂念,此次官军大败,已是元气大伤,他们若是想再来,必然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何况经过这次大战,白浦岛也积攒不少经验,不碍事。”
叶辰笑嘻嘻说:“李姨言之有缪啊,依小侄看,隋刚此次大败,必然恼羞成怒,卷土再来的时日,应该为期不远。小侄有个建议,不知李姨愿不愿意一听?”
见李秋平点点头,叶辰立刻收起笑嘻嘻的态度,转而用很严肃的神态高声问道:“各位白浦岛弟兄,大军若是再来,肯定倍增于昨日之数,请问白浦岛如何抵挡?”
群雄闻言,心中各有所动。
确实,昨日一战,已是十分吃力,若是官军倍数再来,如何是好?
更何况如今饶大当家下落不明,战力明显大减,恐怕......
人头攒动的紫鹇阁,顿时出现小小的骚动不安。
叶辰见此,心中微微得意,又接着说:“我们金龟岛,向来与白浦岛交好,白浦岛的事情,就是我们金龟岛的事情,所以我建议,白浦岛与金龟岛应该合二为一,壮大彼此力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李秋平闻言,心中十分骇然,金龟岛果然来意不善,想趁此机会,虎视眈眈要吞并白浦岛。
其实,自从鸾瓶山事件过后,虎视眈眈白浦岛的各方势力,一直不少。
包括此次王朝进攻白浦岛,竟然出动四万之巨大军,而且是主帅亲至。李秋平心中也有揣测,大约是与各方势力的目的,异曲同工。
真是怀璧其罪。
田大起身,敬了叶辰一杯,慢条斯理地说:“白浦岛与金龟岛,向来交好没错,但叶公子提议合二为一,老夫认为言之过早,此等大事,必须等饶大当家归来,由她做主才是。”
李秋平也站起来,眼光扫遍全场,朗声道:“我白浦岛地形险峻,向来易守难攻,纵然王朝大军再来,也是同样结果。更何况今日我已派出使者,前往附近各大岛屿,邀请在近期成立怒海联盟,共同抵御王朝官军,各位兄弟,大可放心。”
白浦岛群雄闻言大喜,老当家果然心中早有算计。
叶辰倒是没想到,李秋平会有这么一招,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一旦白浦岛与诸岛结盟,哪怕李秋平当不上盟主,想要打这对孤女寡母的主意,肯定是难上加难。
虽然自家金龟岛向来势盛,但怒海诸岛也并非叶家一家独大。更何况诸岛结盟之后,强弱局面将会变化更大。
叶辰不想失去此次机会,故而酝酿了一会,又站起来说:“李姨此举甚妙,只是联盟之事,牵动各方,并非一时所能达成。小侄我认为,就算金龟岛与白浦岛暂时不作合并,金龟岛也有守护白浦岛安危的义务,不如就借此番来助,金龟岛的一万兄弟,暂且就留在岛上帮忙防卫吧。”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李秋平不禁一阵头疼。
若是留下金龟岛这一万人,难保不是引狼入室之祸,此事万万不能答应。
李秋平笑了笑,意味深长对着叶辰说:“多谢叶公子美意了!白浦岛地窄物稀,这点穷家底,伺候不起你们金龟岛众弟兄的。昨日相助一战,已是万分过意不去,今日宴请,也算是给兄弟们送个行。迟些时日,李某自然会携礼登门,向金龟岛再作拜谢。”
叶辰还想再说点什么,田二已经起身,揽着他的肩头说:“叶公子,喝酒,喝酒。”随后手上稍稍用力,愣是把叶辰摁坐回座位上,拿起酒杯捉住他对碰。
这紫鹇阁内,群雄大鱼大肉吃着,大碗美酒喝着。
可怜岩洞那边的张东阳三人,却是饥肠辘辘,饿得肚皮快贴上脊梁骨。
唐一白见张东阳把弄着佩剑,拨出时散发红芒甚是诡异,暗想必是一把绝世好剑,就问他是不是剑客?
张东阳没有隐瞒,说自己并没有练过剑,只是昨晚偶遇一神秘僧人,赠予给他的。
饶云歌闻言,奇怪之外,嘀咕了一句:“浪费了一把好剑。”
唐一白又问张东阳的家乡哪里?是否自幼习武?张东阳也没有隐瞒,一一实话实说。
说到在学塾读书的事,唐一白忽然想起师父,就信口说:“在咱们金乌王朝里,若论学问,应该数我师父最高,当年曾经官居太子首辅。”
张东阳有些不服气,毕竟在他心里,王先生才是世间学问最高。
不过,他还是很为好奇,就问唐一白:“这位太子首辅叫什么呢?学问既然那么高,为何从未在王朝典籍中出现过?”
唐一白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说道:“这桩公案,也算是宫中秘史,自然不会在典籍里出现。不过,宫中的传闻,我也不相信,师父为人谦卑温和,断然做不出那种违和的事情来。”
饶云歌见唐一白就此打住,不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你是王轲先生的弟子?”
“是的,你认识我师父(先生)?”唐一白和张东阳异口同声回答。
话音刚落地,三人同时都愣住。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三人眼光轮流扫射......都是一脸惊讶。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唐一白首先回过神来,心想师父早在鸾瓶山去世,哪里还能有张东阳这么小的学生?或许是同名同姓罢了。
张东阳也感觉奇怪,若说唐一白是先生的弟子,为何从未听先生提起过这个师兄?再说堂堂太子首辅,岂有到渔村僻壤教书的道理!
不过饶云歌口中的王轲先生,到底是何人?二人都想知道,最后都把目光定在饶云歌脸上,等着她解释。
饶云歌本意是问唐一白,没想到张东阳也是王轲先生的弟子。楞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其实我也没见过王轲先生,只是曾经听母亲和田家两兄弟提起。”
不过,王珂的事情,在金乌王朝的江湖一直都有流传,并非什么不可述说的禁忌。
饶云歌行走江湖三年有余,自然也听过不少版本。
当年的太子首辅王轲,就是皇帝李淂盛在檀山所遭遇的世外高人,据说曾调戏太子身边的婢女,也就是如今的皇贵妃端木蓝菡,后来这不端行为被太子发现,才逃至鸾甁山自杀身亡。
唐一白见饶云歌将这段秘史说出,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神色晦暗,半天没有开口。
张东阳则像听天书一般,想来,此太子首辅王轲,并非自己的先生王轲。
饶云歌看了一眼张东阳,意味深长地说:“你的先生也叫王轲,其实,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此话怎讲?”张东阳和唐一白同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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